我是一个三流网络写手,笔名叫牧之。真名不方便透露,反正绝不会比笔名好听。我是所谓的“触手怪”,日更两万字的那种。没办法,我们写手是靠字数算钱的,就像猪肉是按斤卖的,所以总得想办法往里面注点水。我本以为自己一辈子只能做个小透明了。但是,世事难料,在某年某月某日,我红了。而我走红的作品竟然是我的一本日记。说起来没人相信,那本日记上纪录的其实是一个真实故事。我把它...
我是一个三流网络写手,笔名叫牧之。真名不方便透露,反正绝不会比笔名好听。
我是所谓的“触手怪”,日更两万字的那种。没办法,我们写手是靠字数算钱的,就像猪肉是按斤卖的,所以总得想办法往里面注点水。
我本以为自己一辈子只能做个小透明了。但是,世事难料,在某年某月某日,我红了。而我走红的作品竟然是我的一本日记。说起来没人相信,那本日记上纪录的其实是一个真实故事。
我把它叫做《变猫日记》。
2017年4月5日 晴
今天下午笔友张大德给我打电话,“牧之,来我家吃烤串。”
张大德身材挺拔,长得仪表堂堂,但是很能吃也很会吃。我们写手圈流行一句话,“跟着大德有肉吃。”于是,我就屁颠屁颠去了。
一进门,张大德就招呼我吃烤串。我一看就乐了,烤架上架着形形色色的肉,发出一股诱人的香,拱得我鼻子痒。
张大德说,“看,像不像一个屠宰场。”
我说,“文雅点说,就叫肉池盛宴。”
张大德左手一串、右手一串,把嘴巴塞得满满的。我反客为主,也拿起一串往嘴里放。那串肉刚碰到舌尖,就被我呸一声吐出来。
我抱怨,“这什么肉啊,又酸又臊。”
张大德说,“你懂什么,这是珍稀的猫肉,平时想吃也吃不到。”
我赶紧将肉串放回了烤架,“你怎么猫肉都吃,缺不缺德,不怕猫祖宗来报应啊?”
我养过一只猫,可惜后来跑了。但是我对猫的定位始终是宠物,而不是食物。
张大德说,“都下肚了,还怕什么。”
我心生膈应,顿时对肉宴失去兴趣,索性便看着他吃得满嘴流油的样子。
我拿着手机抓拍了几张他搞笑的吃相。他警觉地说,“干什么?”
我说,“拍照留个念而已,别介意。”
张大德偏偏大惊小怪,定要把我的手机抢去。我不让,一来二去,他在我手上留下了不少抓痕,条条见血。
我骂,“你属猫的?这么爱挠人。”
不知道张大德发什么疯。我们两个不欢而散。
回去后,我再点开那几张照片看。由于照片是俯拍的,张大德的俊脸大了一圈,看得我很想笑。
我再看了照片一会儿,发现了不同寻常之处。在照片的右下角,有一截黑茸茸的尾巴,较细长,很像是猫尾巴。
我纳闷:张“缺德”什么时候养猫了?我在他家的时候怎么没发现。
我想起他吃猫肉吃得满嘴流油的样子,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别人养猫是当宠物,他估计是把猫当储备粮了。
2017年5月20日 阴
一个月后,张大德又给我打了个电话,“牧之,你能来我家一趟吗?”
他的声音听上去很是焦虑,我到底不放心,还是敲响了他家的门。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绝对不会多管闲事。
但是千金难买早知道。我刚一进门,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一个月不见,张大德的俊脸上挂了两个黑眼圈,很是疲惫,竟像老了十岁。
他说,“牧之,你当我是朋友吗?”
我说,“你这是怎么了,失恋了?被抢了?怎么折腾成这个样子?”
张大德要我保证不会背叛他,我虽然一头雾水,但还是答应了。
张大德脸色变了变,将裤子卸到了腿根处。
我调侃,“兄弟,我可不好这口。”
张大德缓缓将背朝向我,只见他的屁股偏上方的位置长着一根毛茸茸的东西,一根猫尾巴。
我伸手去拔,根本拔不动。
我想起了那张无意拍下的照片,内心一阵凉意,“你这尾巴怎么长出来的?”
张大德说,“我请你吃烤串那天,吃了不少猫肉。你走后,我觉得屁股上很痒,回头一看,一根尾巴已经长在上面了。”
吃猫肉长猫尾巴。
这件事听起来匪夷所思,却真真实实地发生在我的眼前。
我说,“那没办法,去医院割了吧。”
张大德说,“不行,被人知道,我还不得被抓进实验室了啊。“
他紧紧抓着我的手,“兄弟,我只能靠你了。“
2017年6月22日 雨
表哥李敬刚见到我,就劈头盖脸地数落了我一顿,“有什么病不能上医院看,非得叫我从省城里赶过来。“
李敬是我伯母的儿子,年少有成,在当地算得上是小有名气的医生。
我赔笑,“情况实在是有点特殊。“
李敬看着张大徳屁股上的猫尾巴,惊叹了一声,“这实在是罕见。“
张大徳痛苦地说,“都是贪嘴惹的惑,早知道就不吃猫肉了。”
李敬说,“猫肉本来就不能吃,野猫身上病菌很多,人感染上一种都够呛。”
张大徳说,“野猫那么凶,我哪抓得到,我吃的是家猫。’
我问,“他这是被感染某种病毒了吗?什么病毒能让人长出猫尾巴?”
李敬说,“这难说,那只猫身上或许带着很强悍的病毒,能把人都异变了。”
李敬拿出工具箱,套上白手套,开始了对张大徳的“切尾“手术。
不知道是不是麻醉的量不够,张大徳叫得十分凄惨。
“喵……”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理作用,他发出的声音很想是猫的凄叫声。
我的心一抖,如果张大徳把尾巴切了,异化作用还没停止怎么办?
2017年6月25日 雨
我的担心是对的。在“切尾”手术过去三天后,张大徳绝望地发现自己的右手变成了一只猫爪。
李敬说,“你要把爪子切了吗?”
张大徳脸色苍白,“你以为我是萝卜啊,想切哪就切哪。“
李敬是个医生,平时最喜欢把科学挂在嘴上。但面对此事时,他实在找不到一种科学的解释。
临走前,李敬悄悄对我嘱咐了句,“我看你的朋友八成是被哪位猫给诅咒了,你离他远点,别搭上自己。”
我点头,“哥,我心里有数。”
2017年6月30日 雨
手术治不好张大徳的病,我只好上百度搜索,跳出来的都是关于猫的诡异事件,什么撞鬼、通灵,都能与猫扯上关系。
在茫茫词海中,我找到一则与张大徳情况比较类似的新闻:一个老头在他的儿媳妇怀孕期间抓了一只猫,没能把它杀死,只砍断了猫的一条腿。后来他儿媳妇生的小孩就只有一条腿。
这就是猫的报复。
张大徳对此嗤之以鼻,“我能吃猫,猫还能吃了我不成。“
我想起了那些灵异事件中对猫的描述:记仇、睚眦必报、不择手段……
那只被吃的猫是绝对不会放过张大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