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里总有一部分可以解释且真实存在的东西,而有一部分,你永远捕捉不到,但又总是出现在你的余光里…最近三天仇冰的余光里总是出现同一个幻影,每每转眼瞧去时,它便迅速消失不见。仇冰跟开叶说起这事儿,开叶拍了拍她的肩膀好言的劝她洗洗睡。第四天,幻影又出现了,仇冰努力的用余光去观察那抹模糊的残影。不一会儿,幻影消失了。仇冰依稀辨别出来的,只有一双醒目的红色高跟鞋,犹记...
余光里总有一部分可以解释且真实存在的东西,而有一部分,你永远捕捉不到,但又总是出现在你的余光里…
最近三天仇冰的余光里总是出现同一个幻影,每每转眼瞧去时,它便迅速消失不见。
仇冰跟开叶说起这事儿,开叶拍了拍她的肩膀好言的劝她洗洗睡。
第四天,幻影又出现了,仇冰努力的用余光去观察那抹模糊的残影。
不一会儿,幻影消失了。仇冰依稀辨别出来的,只有一双醒目的红色高跟鞋,犹记得住在她楼下的那户人家,家门口的地毯上也放着一双高跟鞋,同是红色的,自打搬来,那双高跟鞋便一直在那儿,似乎从来没有挪动过。
没准呢?
为了不让自己的到访显得尴尬,仇冰叫上了开叶。
主人家是一对老夫妻,对仇冰二人的到来显得很是热情。
提及门口那双高跟鞋时,夫妻二人表示鞋是她们外地出差的女儿尤惠的。
末了,尤母将二人送出门。
回到家。
开叶瘫在沙发上拆开一包薯片,自顾自道:“那老两口人还不错!就是热情过了点。”
“嗯…是有点别扭来着。”
“他们女儿还挺漂亮的!”
“尤惠?”仇冰踹掉开叶放在茶几上的腿,坐在她身边,“你怎么知道?”
“我去上厕所的时候,见有一扇门虚掩着,那个…就顺便瞟了一眼,床头有一幅女人的艺术照,除了尤惠的还能是谁的。”
“那她长什么样啊?”仇冰在心里默默打鼓。
开叶咬着手指,细细回想,“穿一袭白色长裙,棕色大长卷,挺淑女的。哦对了!照片里尤惠脚上穿的就是楼下放的那双红高跟。”
“这样…”仇冰若有所思。
开叶回去了,仇冰惴惴不安的度过了一夜,她总觉得尤惠和余光里的幻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只是,她到现在还没有找到有用的线索,除了那双高跟鞋。
“叮咚——”
开叶没有早起的习惯,这大清早的,除了开叶,又会是谁?
“仇冰小姐,您的快递请签收,”门外站着一个戴着黄色帽子的快递小哥。
最近仇冰一穷二白,哪有网购的财力。但快递小哥连名字都报上来了,总不可能拒收说找错人了吧…
顶着满脑子的疑问,仇冰拆开快递。
快递里包着的是一个鞋盒,准确来说——是一个沾着血的鞋盒…仇冰咽了口唾沫,心下不停安慰自己这只是一个恶作剧。
打开鞋盒,赫然是楼道里的那一双。
仇冰疯了似的夺门而出,果然,那双高跟鞋不翼而飞了,她颤巍着敲了敲眼前的门。
“姑娘…”
仇冰吓得收回手,只见楼道上站着一个妇人。
“姑娘,你找人吗?这户人家半年前就搬走了。”
“我…我大概是记错了,谢谢你啊。”
听着妇人渐行渐远的脚步声,良久回过神来,仇冰抹了把脸,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全是冷汗。、
仇冰回到家倒床上迷迷糊糊睡了一觉,醒来时窗外已是霞光漫天。
打开手机一看,六点四十分,时间下正显示着一条一小时之前的短信,是开叶发来的。
“七点老地方见。”
仇冰马马虎虎的洗漱完毕正要出门,客厅里地板上的那双高跟鞋在她眼中显得格外刺目,她走过去捡起鞋,连带着鞋盒和快递包装一起整理好,下楼走了很远才把它扔掉。
仇冰心下一沉,因为——幻影又出现了,在如血的朝阳下显得可怖至极,这一次,仇冰看清了幻影的身形打扮,她与开叶所述的尤惠竟是别无二致。
由于整整一天不曾进食的缘故,仇冰的脑袋昏昏沉沉的,走起路来整个人恍如云里雾中,尽管如此,余光里的幻影,还是如影随形,仇冰越想要甩掉它,它就越发的清晰起来…
下巴…
嘴唇…
鼻子…
“啊——”
仇冰跌落进一个熟悉的怀抱里。
“仇冰你怎么了?”开叶焦急地看着她。
“我看到了…”仇冰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她是尤惠!她是尤惠!”
开叶神色怪异起来,她把仇冰慢慢扶进了一家饭馆。
菜才刚开始上了一个,仇冰就狼吞虎咽的扒完了两碗饭。
开叶看着仇冰吃饱喝足,内心无比纠结着要不要把今天知道的消息告诉她。
仇冰恢复了气力,面色也好看了许多,见开叶忧心忡忡的样子,“怎么了?”
“嘿嘿,那个…我这不被你刚才的样子吓到了嘛!”开叶搪塞道。
“不对,开叶…你肯定有事瞒我!”
“本来只是小事的,可是现在…哎呀反正无论如何你都要有心理准备!”开叶露出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尤惠死了,早在半年前就死了。”
仇冰的脊背隐隐发凉。
城郊外一片绿林中,一辆小车缓缓行驶,摸索了近半个小时,在影影绰绰的枝干间恍见一座老屋。
昨天晚上到家的时候,一张照片从门缝里掉了出来,照片里是一座老屋,背面标注着地址。
仇冰和开叶抵达目的地的时候,日头还不算烈。
老屋已经失修很久了,数十条古藤缠绕着蔓过屋顶,如同天然的锁链。
轻易推开门,一股潮湿的腐木味儿扑面而来,仇冰踩在地板上,脚下传来的吱丫声仿佛随时都有塌陷的可能,所以二人的步伐显得格外小心。
屋内的陈设一览无余,虽然荒废许久,但从细节上看来,屋主大抵是一对夫妻。
正在二人一筹莫展之际,开叶眼前一亮,只见橱窗顶部靠墙角处,静静地躺着一个紫檀木盒,因为屋子的光线较暗,乍一看什么也发现不了。
仇冰踩着椅子将木盒取了下来,用袖子拭去了盒子上一层厚厚的落灰。
这是一张三口之家的黑白相片,因岁月的侵蚀已然变得模糊不清,相片旁搁着一封保存良好的信笺,轻轻展开,内容无非是一对年轻男女的书信往来,眼睛移向落款处——于锦秀1896年巳月。
“靠——”开叶忍不住惊叫,“清朝文物啊!”
“姐姐你是淘宝来啦?”
“哎呦!虽然没找到线索,但至少这一趟我们没白来呀,”开叶嬉皮笑脸的夺过木盒,“喏!战利品在手,咱们可以返程了吧,我可要回去好好查一查这玩意儿值多少钱呢。”
“就你财迷,犄角旮旯里看了没有,不满半小时别跟我提回家!”仇冰没好气道,一转身便碰着了桌腿,桌身往前挪了挪,她随即发现桌腿下压着一张纸片。
上面有一行歪歪曲曲的蝇头小字——以血为引火祭信物
“开叶!我找到了,”仇冰激动的握住手中的纸片,“烧掉盒子,橱窗里有火柴,现在就烧。”
“啊?”开叶愣愣地看着到手的鸭子飞走。
余光里,尤惠出现了,她的嘴唇机械地蠕动着。
仇冰看明白了,她在说——不要。
可一个鬼魅又怎么能阻止得了她呢,此时仇冰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必须摆脱幻影…
仇冰将点燃的火柴放进了木盒内,用力在食指上咬了一口,血滴进盒子里时,火焰噌得涨了起来。
仇冰瞥见,尤惠的脸上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那是她做出的唯一的面部表情,仇冰并未看懂。
忽然,仇冰眼前一黑,耳边最后听到的是开叶焦急的呼喊声。
开叶家。
“仇冰,你醒了!”开叶端着水进来了。
仇冰睁大着眸子,眼睛里迸射出一道精光,尔后又恢复如常。
她笑吟吟的接过水,“谢谢!”
“咦?仇冰你好反常啊!”
“是吗?”仇冰摸着自己的脸。
“我都记不清你上一次说这句话是什么时候了,”开叶尴尬地笑笑。
笃笃笃——
老者打开门,看到‘仇冰’,先是一愣,似乎想到了什么。
“锦秀!”
“夫君——”‘仇冰’扭着腰肢走了进来,一颦一笑皆是媚态,“咱们女儿可回来了?”
“在屋呢,”老者阖上门。
一个女人闻声从房间出来,看到‘仇冰’显得十分欢喜,上前挽住了她的手臂细细的瞧了瞧,“母亲!您可真美。”
若开叶在这里,不定会被吓得心脏骤停,此女不是别人,正是尤惠。
‘仇冰’与‘尤惠’寒暄了几句,老者适时打断了二人,“合适人选已上道,此人看上去不算灵光,应极好下手。”
“女儿在此预祝父亲夺舍成功…”‘尤惠’恭恭敬敬的作了一揖。
半个月后,一胖小子独自前往郊外,面包车在一座老屋前停了下来,只见胖小子从老屋里转了几圈又迅速走了出来,他气喘吁吁地从面包车里扛出几桶汽油,先在老屋周围浇了一圈,然后把剩余的汽油桶尽数甩进了屋子内,不一会儿,林子上方浓烟滚滚伴随着百余只鸟扑棱着翅膀四下逃散。
看着一手成果,胖小子心满意足的开着车驶离现场,嘴里一路骂骂咧咧。
“丫信了你的邪了!他奶奶个腿的缠爷爷半月了都,这下一不做二不休,丫玩意儿该见鬼去了吧……”
余光里,仇冰扯开一个笑容,化作一缕青烟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