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嗒嗒嗒”、“嗒嗒”。 现在是北京时间21:35,他拼命的敲击着键盘,看了眼办公室里的挂钟,心里暗暗的骂了一句:该死的竟然加班到这了时候,想想其他同事,现在都已经享受人生了吧,再想想老板……呃,算了还是别想了,那个老家伙想起来就有气。 周围虽然是亮的,但毕竟此刻只有自己一个人,心里不免有些不安。越是这样想,键盘敲得更急了,一...
“嗒嗒”、“嗒嗒嗒”、“嗒嗒”。
现在是北京时间21:35,他拼命的敲击着键盘,看了眼办公室里的挂钟,心里暗暗的骂了一句:该死的竟然加班到这了时候,想想其他同事,现在都已经享受人生了吧,再想想老板……呃,算了还是别想了,那个老家伙想起来就有气。
周围虽然是亮的,但毕竟此刻只有自己一个人,心里不免有些不安。越是这样想,键盘敲得更急了,一来是想让这响亮的键盘声盖过内心的一丝恐惧,二来是想加快速度抓紧时间下班。
就在这时,突然一阵莫名的冷风吹过,吹动了他的头发,他猛地抬起头,眼前正对着黑漆漆的窗。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什么。
“该死的,谁又忘记关窗了。”他骂了句,便走上去关上窗。
他站在窗前驻足一阵,窗外的夜景还是很美的,依稀可以见到来往穿梭的行人的脸,此时又是一阵冷风从外面吹进。看来现在不是欣赏美景的时候,他关上了窗,轻轻叹了口气。突然,一直冰冷的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哇啊!”他吓得大叫一声猛地转过身。
此时见到同事朱珠正呆呆的站在自己身后,随后开始大笑,笑的弯下了腰,指着他的鼻子笑道:“哈哈哈,你也有害怕的时候?”
“谁怕了!”他抢白道,脸上已经通红:“是你太丑,吓到我了。”
朱珠白了他一眼,恢复正经道:“诶,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走?”
“还不是那该死的主管,要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三天内完成,害我加班到现在。诺,你不是也没走吗?”
“我是不小心把钥匙落在这儿了,现在上来取,谁想到遇见你这个苦逼。”
“也对,这时候加班的,恐怕只有我啦!”
“不说了,你好好加班吧,我先走了啊。”说着,朱珠把包包背在肩上,准备离开。
他看到朱珠转身时飘扬的秀发,心念一动,说道:“这么晚了,我送你吧。”
“不用了,我这么丑,会有什么不安全的么?”
他笑了,说道:“也对,加上你又这么黑,坏人也看不到你啊。”
对方朝他翻了个白眼,转身走开了。
朱珠回到了走廊,听着自己高跟鞋的声音,在空荡荡的走廊里打着节奏。
突然,身后有莫名响起另一双高跟鞋的声音,朱珠皱眉转身看去,走廊里依旧空荡荡的。难道自己幻听了?朱珠转过身又继续向前走,身后那声音再次响起,她迅速转身,依然什么也没有。她加快脚步朝电梯方向跑去,转角处,声音消失了。但她不敢回头看,只是径直扑向电梯,拼命的按着向下的按钮。
电梯门终于开了,朱珠赶紧跑进去,按着关门的按钮,终于见到电梯门缓缓合上。朱珠长出一口气,可就在门即将合上的那一刻,一只大手突然伸进来,狠狠扒开电梯门。朱珠吓得惊叫一声闭上了眼——却听见一个熟悉的男人的笑声。
“你神经病啊!”朱珠睁开眼,拿手里的包狠狠的朝他砸去。
他笑着边告饶边躲闪,嘴里说道:“我错了,我错了。我其实是出于好心来送你的,顺便吓一吓你,你刚才也吓我来着,这下扯平了。”
朱珠或许是打累了,停住了手,却还是不肯理他。
他(她)们回到电梯里,他按下了一层的按钮,转身瞧了朱珠一眼,对方没有看他。
“怎么?生气啦?”
“滚!”
“真小气。”
“谁小气了,就是不想跟你讲话。”
走出了地铁口,朱珠伸个懒腰,瞥了他一眼,有意无意的问了句:“你工作没做完就下班,怎么跟领导交代啊。”
“没事儿。”他装作满不在乎的说:“我们老大刀子嘴,豆腐心,再拖一天没事的。”心里却想着待会儿还要回去把事情做完才行。
两个各怀心事的年轻人,走到一条岔路,都停了下来。两个人的家,一个朝左走,一个朝右走。
“好了,就在这儿分手吧,不要再送了。”
“呵呵,我们还没牵手呢,干嘛要分手啊。”
朱珠又朝他翻个白眼,嘴上却柔声道:“谢谢啦!”说完便朝右边走去。
“朱珠……”他突然叫了她一声。
她转过身,疑惑的问:“什么事?”
他话到嘴边,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只是傻傻的说道:“没事,就是想叫你一声。”
朱珠觉得又好气又好笑,骂了声:“神经病!”转身继续走。
“记得遇到人要笑笑,不然你这么黑,大晚上的当心被人撞到,还好你牙白。”
“你去死啦!”
他被骂了两次,心里却很开心,目送朱珠远去,急忙转身朝地铁方向跑去。不料迎面却撞上一个黑衣大汉,对方比自己高出一截,他倒退两步险些跌倒。刚想叫两声,却迎面瞧见对方左脸的刀疤。突然愣住了,自己分明记得好像从哪里见过这人,就在这愣神的时候,对方已经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走的是和朱珠同样的方向。
究竟是在哪里见过他呢?算了,还是不要胡思乱想了,赶紧回去完成工作吧,不然明天又要被骂了。
他回办公室后,一直忙到凌晨才结束,下楼的时候街上已经没什么人了,只有几家店铺仍然有灯光。自然公交地铁什么的也早已经停了,他便决定在附近找了家酒店住下。或许是酒店的空调太舒服,也或许是他真的累了,一觉醒来竟然已经到了十点钟了。
“靠,这个时候了!”他在心里骂着,不过随后心情便平复了,反正工作在昨天晚上已经忙完了,这时候请假应该不会不同意的,何况自己跟主管又那么熟了。
“什么?你也请假?”
“啊?什么叫我也请假?还有谁请假啦?”
“没有,就是朱珠到现在也没来上班,打电话也没有打通。”
“哦?是吗?那……那怎么没给我打点话呢?我也没上班啊。”
“恩,我根本没留意你有没有来。”
“诶,什么意思?你眼里只有女人是吧?”
“费什么话,还想不想请假了,对了,交代你的工作完成了没有啊?”
“OK了,好了就这样,拜拜!”
挂掉电话,他心里的疑惑便来了,朱珠也没去上班,而且也没有请假。算了,他用力抹了把脸,打开电视,起身去冲凉了。
洗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准备到时间退房下午去上班。等头发湿湿的他走出于是准备吹头发的时候,电视里在播着新闻。
“现在插播一条新闻:本事xx区xx路附近桥下垃圾场内,民警在北京时间6点钟左右,发现一具女尸……”
他突然关掉手中的风筒,呆呆的站在那儿听着……
“据民警发现的身份证显示:死者名叫朱珠,女,27岁……”
“啪”的一声,吹风机掉落在洗漱台上,眼前镜子里那个男人的脸上,满是泪水……
晚上,北京时间22:24,大约是昨晚他送她回来的时间,他现在走在同样的路上,仿佛是在做梦一样。他内心在无数次的责备自己,为什么没有直接送她回家。
“走啦,我送你回家,送你到楼下。”
他对着身边的空气说着,便在岔路口走了向右的道路,走到一栋楼下,就在路边坐了下来,抬头看着楼上的某处黑暗的灯光。
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是她骑单车不小心摔伤,小腿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却坚强的没有流泪。他送她上楼,帮她清理伤口,又在自己手臂上轻轻地划出一道血口。
“你看,你有一道,我也有一道,这样我们就是两口子了。”
“你神经病啊!”
他站起身,去身后的店铺买了一听啤酒,老板电视机里放着白天的新闻。
“多年轻的女孩,可惜了,那天早上我还看到她在这儿买火腿为流浪狗吃,多善良的女孩子。哎……”老板叹息的说道:“就住在我们对面。”
“今天上午发现的那具被杀害的女子,确定为他杀,如有凶手信息或发现者,请与公安部门联系,同时……”
他猛地抬起头,瞧见电视上那张似曾相识的脸——刀疤男,就是昨天晚上他不小心撞到的那个脸上有刀疤的男人。他的心像是被人用力捏了一把一样,那日凶手就与他近在咫尺,一切的危险都那么近,那么猝不及防,他完全没有意识。
他拼命的跑出去,边跑边打电话报警,他知道那个男人在哪儿。就在刚刚的一瞬间,所有关于凶手的点滴全都浮现——当时就想到那人好像从哪里见过,没错,那晚在办公室朝楼下张望的时候,他就见过那张脸,那张有着刀疤的脸。凶手就住在斜对面的酒店,没错,就是自己今天凌晨住的那家酒店。
他坐在地铁上,心跳的很厉害,离目的地还有两站地。
“下车!”
他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下车!”——紧接着又是一声,是朱珠的声音,没错,他没有听错。
“朱珠?是你吗?”他喊道,周围的人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
“下车!”
他下了地铁,上电梯的时候瞧见一个熟悉的背影。他愣住了,如果没看错,那应该是那刀疤男的背影,他也从地铁下来?去哪儿?
他不动声色的尾随着刀疤男,等到周围行人渐渐稀少,才发现刀疤男也在尾随着另一名女子。“妈的,看来他是又要下手了。”他在心里骂着,攥紧的拳头已出了许多汗水。
到了一处极为僻静的角落,刀疤男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白色湿漉漉的手帕,紧走几步上前突然伸手把手帕捂在女子脸上,女子挣扎几下就昏了过去。
此刻他也冲了上去,感觉此刻心脏已经快要跳出来了,他一拳打在刀疤男左耳上。刀疤男向一旁跌倒,猛抬头,瞧见自己,低低的声音怒道:“你是谁?”
他根本不理,突然将对方压在身下,一连几记重拳,打的对方七荤八素。突然觉得腰间火辣辣的刺痛,顿时没了力气,反被对方推倒在地,挣扎坐起,低手看时,腰间有一大片血迹,对方手里多了一把刀子。
“妈的,坏老子好事,现在就杀了你。”说着一刀又刺了过来,却停在半空颤抖着无法再刺进半分。
他不解,凶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见从一旁路边飞起一块石头,不偏不倚,重重砸在刀疤男的手腕上。对方痛的大叫一声,刀子脱手掉在地上。
轰隆隆、轰隆隆。
刹那间,路边修路时荒废的碎石全部飘起,尽数砸在刀疤男身上,竟将他埋了起来。
“朱珠,是你吗?”
尘埃落定,周围有一次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他对着空中大喊着:“朱珠,我知道是你,我知道你在。你知道吗?有句话,我一直想要对你说:我说你丑,你黑,都是真的;我说我不喜欢你,对不起,是骗你的,很早我就喜欢上你了,虽然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但我还是莫名其妙的喜欢你。喜欢跟你吵架,和你斗嘴,惹你生气,就是喜欢看你生气的样子。”
周围依旧是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人理他,他心中逐渐的失落。这时,那个昏倒的女子突然站了起来,走到他面前,紧紧地抱住他,眼泪流了下来。
女子哭诉着:“你神经病……”(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