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操心

更新:2019-03-29 14:16:11

第一章旧屋刘琼随着房屋介绍人拐过一条一条巷子,伫立在一所老旧的,斑驳的房屋前。目的地到了。是她新租的住所。凝视厚重泛青的木门,她微微蹙了蹙眉,心下有几分不悦。她是刚毕业的大学生,手里没几个钱,只能租一些廉价住所。但,这太简陋,像被岁月遗弃般的存在。“先生,这……”“这是最便宜的住所了,”介绍人快快地抢了对白:“毕竟,这是上海,国际大都市,一个月八百的租钱,能...

第一章旧屋

刘琼随着房屋介绍人拐过一条一条巷子,伫立在一所老旧的,斑驳的房屋前。目的地到了。是她新租的住所。

凝视厚重泛青的木门,她微微蹙了蹙眉,心下有几分不悦。她是刚毕业的大学生,手里没几个钱,只能租一些廉价住所。但,这太简陋,像被岁月遗弃般的存在。

“先生,这……”

“这是最便宜的住所了,”介绍人快快地抢了对白:“毕竟,这是上海,国际大都市,一个月八百的租钱,能有地方就不错了。而且房东是一个人住,虽然冷漠了点,但人还是不错的。”

说完,他一阵风似地消失了。

望着介绍人急匆匆的步伐,刘琼眉头更紧了。

尔后,她推开门,走了进去。屋内好简陋,一些老旧的,像是捡来的家具摆在里面,还有一阵让人昏聩的味道,像是岁月掩埋下散发的棺材味。

放下行李,刘琼开始打量四周。忽而,一个声音自不远处飘来,吓了她一跳。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听起来苍白,无力,低沉……看过去,一名穿着旗袍,年过四十的妇女站在楼梯口,她化了妆,粉抹的很白,口红却很红,还有夸张的眉毛,两条又细又挑的黑眉。

旗袍有些旧了,像是手工做的,滚了金线,墨绿底子。

“你是新来的房客吧。”大抵是妆容太厚,看不出表情,她像是戴了张面具。

“嗯。”刘琼应了一句,急急上前一步。女人不看她,径直转过身:“那介绍人一定没有告诉过你,这个屋子死过人吧。”

赫然一惊,即是怕死人,亦是觉得诧异。不是她要出租?

“不过你放心,子不语怪力乱神,哪里有鬼?我只是太寂寞,想找个人作伴。”说将着,她上楼了。

真是个怪人,刘琼想。

摇了摇头,刘琼拎着东西进了自己房间——介绍人说过,最里面那间是她的。她走到门前,推开门,进去了。

屋子好小,亦旧,家具上蒙了灰,镜子亦灰扑扑。地板更是可怖,踩起来吱吱吱的,似随时会裂开。

果真是死过人的。她想。

实际是有些怕的,但,比起死人,或鬼,穷更骇人。若说鬼,死了或许有人烧纸钱,还可以富足生活。但活人,留在世上,穷困潦倒,更是悲惨……吃不起饭,看不起病,住不起房……死了或许没地方躺。

刘琼接受了。

尔后,整个下午都在收拾房间,费了好大气力,才打扫干净。她累的晚饭都不想吃,径直睡去。

睡到一半,她被人拍醒。乍然,瞥见一张狰狞骇人的脸,尔后渐醒,看清了,是房东。

刘琼有些许窘迫,房东倒镇定。

“吃饭吧,我预备你的饭。”

“哦。”刘琼应了一句,乖乖跟着走了。

坐在餐桌,两人一言不发。菜倒还好,精致的上海菜,有点甜,味道爽口。但,刘琼没什么心情,只看着房东——她好奇怪,吃饭时不擦掉口红,饭菜亦不会碰触嘴唇。

看得痴了,筷子夹了菜,却停在半空。房东意识到了,继而看向刘琼。

刘琼窘迫一笑,急急低下头。

“我吃饭不喜欢沾着嘴唇,你别见怪。”

“没事……”刘琼说。

一顿饭吃的索然无味……

好快便是天黑,要睡了。刘琼习惯睡觉前先上个厕所,她换好睡衣后,便走出房门。忽的,经过房东房间时,听到一阵声响。

虽是老房子,但隔音效果不算太差,隐约约的,听不到清。

刘琼好奇地把耳朵贴在门上。赫然,门开了,房东站在门口。她没卸妆,脸上的粉愈加白了。

“你干嘛?”

“我……我……我……”刘琼不知作何解释,僵在原地,动弹不得。房东望了她一眼,继而进去了。但门没关。

“你不会以为有鬼吧。”她说。

刘琼头更低了。

“是我在和我丈夫说话。”

“你丈夫!”刘琼惊诧。她向屋内望去——屋内正中,摆了一张二十四寸照,上面是一个俊俏的男人,看起来好年轻,大抵就是她丈夫。刘琼想。

继续看过去,另一面,放了一张结婚照,照片已经发黄,是好多年前的。上面是对金童玉女。

刘琼苦笑莞尔:“对不起……你们真是……夫妻情深。”

又说了几句,刘琼便去了厕所。上完厕所,她径直回房睡了。

次日,她出门找工作。

第二章奇异的声音

上海寸土寸金,像钢铁铸造的森林,人是里面的兽,一排排高楼大厦将其困住,每一个,有所对应,或是狮子,或是老虎,或是大象……各有职位,却没有刘琼的位置。

找了一圈工作,她复而回到住所。父母给的钱已经不多,撑不了几天——她有些后悔,质疑留在上海是个错误。

回去时,房东不在家,像是出去了。刘琼一个人坐在房间里看书,看到一半,一阵尿意来袭,她自床上起来,准备去厕所。

房东的房间是去厕所的必经之处,走过时,刘琼下意识停住,呆呆地望着那扇门。不知为何,她想进去。

纠结一番后,刘琼决定遵照本心。

她蹑手蹑脚到房门前,准备推开。忽而,屋内传来一阵呜咽,声音细碎,像蝉在展翅。

刘琼怔住。

怎回事?房东应该不在?仔细听,并非错觉。刘琼犹豫了。

深吸一口气,她欲要推门。但,还未推开,房东的声音便自身后传来。

“你在干嘛?”

“没……我听到里面有声音。”她照旧妆容浓艳,面无表情,一张脸被粉底盖得死死地。望着她,刘琼莫名惊恐。

房东剜了她一眼,不说话,把门推开门。

“你看。”她指着一个留声机:“是那个东西发出的声音。”

刘琼看过去,那玩意还在转,但已经好旧,像上个世纪的产物。

“是我结婚时候我婆婆送的,很多年了,一直舍不得丢。尤其是我丈夫死后,我时不时会来出来把玩,凭吊我和他以前的岁月。不过很旧了,所以有些坏。”说完,她进去了,把门一关,将刘琼锁在外面。

她好用力,显然生气,门险险砸到刘琼的脸。

自讨没趣,刘琼走开了。

回到房,她有些懊恼,恨自己太八卦多事,好好的,非要进人家房间,还被人捉到,肯定对自己印象不好,说不定下个月就得搬家。

刘琼趴在了床上,翻滚着。

晚上又到了,房东没有来叫刘琼吃饭,她只好自行解决。

找出随身携带的泡面,她准备下楼烧掉热水,但,走到楼下发现没有开灯,桌上亦未摆放餐具。

好奇怪,她想,房东哪去了?自屋内找了一圈,也就放弃了。

刘琼摇摇头,走向厨房。

但,还未到厨房,外面的门便被人打开。是一个中年男人,一脸惊诧地站在门口。

“你是谁?”男人先发夺人问道。他声音低沉,略带防备。

刘琼被惊住。借着屋外透入的光,她细细打量男人面孔,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赫然,想起了。

“你……”那张脸,是二十四寸照上的衰老版:“你是人是鬼?”

“什么?”

费了一番功夫,总算说清了。刘琼道明实情,将是有介绍人介绍她来,房东太太既男人妻子说他死了。

但男人的说辞很不一样,他告诉刘琼,死去的并非是他,而是他的妻子!

如坠冰窟!刘琼身子渐渐冷了下来,鸡皮疙瘩全都冒出,连骨髓都在颤抖。

她不信,她不信,她不信……亦或,不敢,不愿,不肯信!

“到……到底怎么回事……”刘琼握着男人递来的热水的手不住颤抖,淋淋漓漓地,一杯水洒了一半。浑然不觉烫。

“我不知道。”男人说她妻子死了好多年,这些年因了伤心,他常在外地,偶尔才回来。对于这些,他丝毫不知。

尔后,他还带刘琼上了楼,进了他的房——正是房东那间。但,屋内遗照已换,成了女房东的二十四寸黑白。

照片上,人像栩栩如生,刘琼看得出来,那年轻的女子老了会是什么样子……

怎回事,怎回事,怎回事……刘琼诧异。

“或许她太孤独了,又或许她不记得自己死了。”男人苦涩一笑:“不过我太太生前是个十分善良的女人,就算变成鬼,应该也是很善良的,你不用怕。”

言毕,他表情变冷,颓然、落寞、失望。他低语呢喃:“为何我见不到?是怪我这些年不在家吗?”

刘琼已傻……连如何回房都不知。恐惧占领了每一个毛细孔,浑身都在打颤。她与惊恐中睡去——没人喜欢鬼,不论善不善——

次日起床,刘琼发觉男人已经不见了。她想大抵是走了。

但,她顾不得许多,房租亦不打算要,只想走。她匆匆把东西收拾好,拎着行李下了楼。

走到门前,准备开门,门却自己开了。

是房东,站在门口。

“啊……”刘琼一声尖叫,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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