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特别热,入伏以来没那么热过,热得邪乎。”爷爷不止一次回忆起那个夜晚,时而沉思,时而叹息。家住河北一个农村的爷爷奶奶,虽然有幸躲开了威力巨大的震中区域,但是强烈的震感足以令部分人家毁人亡。由于时值深夜,加上夏天的炎热,村子里好多人都早早的睡下,却没能看到第二天的太阳。这次唐山地震虽然是不可避免的天灾,但是更令人寒颤的是地震前后的人祸。地震前家里的黑狗异常...
“那天特别热,入伏以来没那么热过,热得邪乎。”爷爷不止一次回忆起那个夜晚,时而沉思,时而叹息。家住河北一个农村的爷爷奶奶,虽然有幸躲开了威力巨大的震中区域,但是强烈的震感足以令部分人家毁人亡。由于时值深夜,加上夏天的炎热,村子里好多人都早早的睡下,却没能看到第二天的太阳。这次唐山地震虽然是不可避免的天灾,但是更令人寒颤的是地震前后的人祸。
地震前家里的黑狗异常,事后为之庆幸。
据奶奶回忆,当时晚上都吃饭很早,大概原因无外乎是为了省电趁天亮把该洗的该做的事情都搞好,天黑之后偶尔串串门,或者早早地睡下了。家里养的一条小笨狗(就是普通的小土狗)当天晚上吃饭时间显得有点兴奋,一直往笼子外面闯,当时都以为是由于天气太热,给它饭盆里添了一瓢水便不再管,让它晚上不至于太渴。
“太热了,赶紧扇,这鬼天气!”暴脾气的爷爷不停的骂骂咧咧的。奶奶只好在床上好生服侍,并且一边劝着爷爷“别说了,孩子(我的爸爸)都睡下了。”
半夜两点多,总算有些睡意了。这时院子里的黑狗开始乱叫,与其说是乱叫,不如说是带着喘气似的嘶吼。“我去给它弄点吃的,这东西叫什么叫。”奶奶怕爷爷发火,急忙跑到了厨房,准备给黑狗扔几片菜叶堵上它的嘴。当时的平房,厨房和住的地方是两个屋子,奶奶刚从厨房出来,地上的地光就特别亮,好像整个视野都被雷电充斥了一样。
“娘,你开灯干什么?”本来就被狗叫吵醒的爸爸,被这地光瞬间吓得清醒了。“地震了。”奶奶话没说完,就抱起爸爸往门口跑,这时候就已经都下来了。当时都记不清是踩着门槛还是门框出去的。
“地声跟打雷一样,比打雷响,我还想怎么下这么大雨。”被吓坏的爸爸事后回忆道。
“整个一面墙把我拍在下面了”爷爷说。“根本来不及跑,几秒钟的事。”
爷爷琢磨着肯定没希望了,就跟奶奶喊“走!出去,你别管我。”
最后幸亏房子盖的质量不结实,房子材质很轻,说是一面墙,其实八成是土坯做的,爷爷还是被奶奶救出来了。
事后在收拾残局的时候,家里的那条黑狗却消失了,或许是趁乱跑了,或许是被墙砸下来和泥土混在一起了,或许它只是老天派下来的一名副将。不管怎样,祝它安好。
震后尸体成堆,灵异不断。
很庆幸当时自己家中没有人被剥夺了生命,出来道路上,人都流汤了,大夏天的全都烂了,臭了,哪里还用担架。都是村子里胆子大的劳力壮汉(前提是有幸活下来而且不缺胳膊少腿的)拿个麻袋,拿个粗树枝,用树枝一插,就装进袋子里,往放死尸的地方一扔。
前面几天都是村子里的人自救,那些抗震救灾的支援部队都集中在城里(确实那里更需要帮助),村子里都是村民自己找自己的活法。村子里的井都不能用了,只好去河边打水,说是河边,其实就是能流动的仅存的小水沟,水里有尸臭味,
喝出死人的毛发来都是很正常的。
处理尸体的时候,奶奶又要忙着搭窝棚(就是帐篷),又要守着受伤的爷爷,年纪还小的爸爸四处闲逛。寺庙的和尚和几个壮汉把散落的尸体屯到一起,和尚念经做了一通法事时候,准备放火烧掉尸体。
这时候,一旁围观的年纪不大的几个孩子(包括我的爸爸),都清晰地听到尸体堆里有哭声,像是絮絮叨叨的说话,又像是在嚎啕大哭,反正不止一两个声音。几个孩子嚷出来了:“有人说话,还有人活着,我听见了!”
大人们把孩子架开,捂住了嘴,但是那个哭声还在继续,赶紧一把火扔进去,尸体化做了一大堆焦炭。爸爸回家之后,也大病了几天,一直发低烧,说胡话,这几天可忙坏了奶奶,说爸爸一会儿以邻居的口气说话,一会儿又以别人家孩子的状态嚎啕大哭,可是那些人,都是这次地震丧生的。
事后,爸爸完全不记得发病期间自己干的事情。当问起当时强制烧掉尸体,不救人的做法时,奶奶则是在爸爸长大之后,才作出回答。
当时处理的那些尸体,都是没人认领,或者无法辨识的碎尸(因为囫囵个的尸体一般都被家人运走找地方埋了),哪里有活着的可能,更别提能哭出声了......
忌日出现大规模的“阴兵借道”
阴兵借道往往是出现在大灾难死了很多人之后,这种阴兵是指地府来拘魂的鬼差鬼将。许多大灾难发生之后会死很多人,往往这些地方许多冤魂聚集一处舍不得离开。这时地府便会派出地府利器:“鬼差军”来拘魂了。其实从古到今,一些地方发生瘟疫死了很多人之后都有机会见到传说中的阴兵借道的。
在处理完罹难者的遗体之后,人们都会重新盖房子。由于地震导致很多地方地表出现裂痕,加上村子里的重新规划,新建的房子的地址一般都和之前住的地方不一样。人们都会在家门口摆上逝去亲人的遗照,门口的道路上撒上纸钱,一来是祭奠,二来是方便死去的家人找到新家的路。
因此在一条街上每经过一家的房子,都会有一两个黑白照片上的眼睛向你行注目礼,当时并人们没有觉得十分害怕,或许是因为家家都这么做。到了晚上,人们都不怎么出门,那些下地干农活的,也会尽早回来。毕竟特殊的时期,人们还是心存敬畏之心。
夏天很快过去,爷爷的腿伤也渐渐地好了,脾气暴躁的爷爷偏偏不信那个邪,总是留到人们都走完了,自己才回去。夏天还好,回去的时候天还是亮的,然而天黑的越来越早,一次爷爷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天色完全黑了,走在乡间的路上,觉得异常的冷。
爷爷当时只是觉得可能是晚上天气变冷,就加快了脚步。道路上也是一片漆黑,唯一的光源就是远处人们住的那条街。突然爷爷觉得身后被人用手用力的推了一下,整个人失去了重心,直接栽倒在了庄稼地里,后面还传来了“嘿嘿嘿,嘿嘿嘿”的笑声,笑声没有节奏上的变化,但是在空无一人的野地里显得格外恐怖。
爷爷被推下去的地方,几步远的地方,就是一片乱坟岗,那种连个名字都没有的坟头。正当爷爷准备爬上去的时候,发现四周漆黑一片,就连远处刚刚还能看到的光源也消失的无影无踪。爷爷身子站在田地里,双手扒着中间道路旁边的荒草,只听见远处传来稀稀落落的脚步声,像是一群散漫的人在散步,但是这脚步又略显急促,好像有人在不停地催促着它们。爷爷想用力上去,确被一下子顶了回来,好像整个道路上都是人一样。
那些“人”有的低着头,看不到他们的表情,有的双手捂着肚子,好像在捂着自己肚子上的伤口,防止内脏滑落出来。有的则是在四周张望,在观察四周有没有活着的人。爷爷屏住了呼吸,生怕闹出一点动静,也怕被认出来,快走了,快走远了,爷爷心里想着,希望这一队“人”快点过去。
突然,爷爷的双手好像抓不住了,身体悬在那里微微颤抖,不能,不可以的,如果掉下去,一定会引起注意的。爷爷使出全身的力气握紧手中的荒草,却无济于事,那个荒草好像被拔起来了。这时候爷爷睁开眼睛,想在自己身前搜寻其他的树枝一类的支撑物。那个“荒草”下面竟然漏出了一双血淋淋的眼睛,仔细一看,爷爷才发现,刚才抓住的不是什么草木树枝,而是一个深埋在土壤里女人的头发。那个女人的头颅破土而出,脸色是如此的苍白,毫无一点血色。这时,道路中间的“人群”不顾一切地聚集过来,包围了爷爷,一个没有头的人影走了过来,“是这个,是这个。”
第二天,村民在坟头前发现了爷爷,爷爷昏了整整两天,手里什么也没有。
从此之后,爷爷也变得对鬼神有敬畏之心。它们没有危及我们的生命,我们也要礼让它们,毕竟,地震之前,它们也是生活在我们身边,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好朋友或是好邻居。当然,离世之后,它们也有可能时时刻刻在我们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