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九岁那年,一天之内感冒发烧着重发生,血红细胞莫名下降,本来白白胖胖的我在短短两天时间被这突如其来的病折磨得面黄肌瘦,发烧接近四十度连续两天没降过,尽管额头手臂压满了冰块。某次我睁眼醒来,模糊的视线看见自己的输液瓶的位置,变成两包红红的液体。当时我自己也有点惊慌,血?不知道过了多久,做了多少个模糊的梦。忽然一天,我妈拿来一个饮料瓶装的白水,看着那瓶子里的水...
在我九岁那年,一天之内感冒发烧着重发生,血红细胞莫名下降,本来白白胖胖的我在短短两天时间被这突如其来的病折磨得面黄肌瘦,发烧接近四十度连续两天没降过,尽管额头手臂压满了冰块。
某次我睁眼醒来,模糊的视线看见自己的输液瓶的位置,变成两包红红的液体。
当时我自己也有点惊慌,血?
不知道过了多久,做了多少个模糊的梦。
忽然一天,我妈拿来一个饮料瓶装的白水,看着那瓶子里的水被倒出碗里,像是焚烧过后的纸渣。
“喝完去,你的病就好了。”
我没有问什么,但是刻意的避开那层层叠叠在水底的黑色物体。
“那是茶叶,没有味道的,喝完去吧”我妈似乎看出我的疑虑。
我当时也不能肯定是什么东西,跟水一样没有味道甚至都没有任何咽喉的感觉。
也不知道是否巧合,在医院住院了很久都没有任何起色,然而第三天我的病就好了。
到现在的我已经是一名在医院上班的工作人员。
又到了一周一次的大夜班,所以为了避免夜班瞌睡,从上午十一点就到了医院科室。呆在值班室里关着灯,黑暗使我很快入了梦。
夜晚什么时候降临的我全然不知,唯一能提醒我该上班的只有手机设定的闹钟铃。
这时恰逢秋季初临,夜风微凉飒飒吹袭。跟上一班的交接后我独自再查了一遍房,确保了所有患者都在病房并且安然入睡。
我回护士站记录着一些病患信息,忽然电话铃响,心想会不会是新收?便接通起来,一句开场白后,除了一阵刺耳的电波声循序渐进的回放,什么声音都没有。
难道电话线连接不当?我检查了一遍,并没有。我又反复问了几声,还是不见有人说话,同时也担心延误急诊电话打进来就立即挂了。
电话刚盖上机子,呼叫铃猛然响起,回荡在笔直漆黑的走廊,我看了一眼控制板面,响铃的是13室的M2床,因为人们比较忌讳4这个数字,在中文与死相近,所以医院里无论是病床号还是住院号都避开4这个数字,整个医院的病房到了13、23都会直接跳到15、25。
我起身去控制板那边按灭响铃,往病室走去,边往旁边墙壁按亮灯,忽然,呼叫铃又再次响起,把我神经吓了一跳,脑海里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没错,走到13室打开门的我,确证了这个病室没有安置病人!
看着床头铃的红灯还在闪烁,我心里一阵毛毛的。
嘟——。手机来了一条信息,好像是当下最流行的一个外卖团的。
看来是我那个对医学不感兴趣的男朋友给我叫夜宵了。
我灭屏了手机抬头看着那床头铃的红灯,忽然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寂静得连一点风带起的动静都没有。
我安慰自己肯定是没睡好出幻觉了,收了手机往回走。
不一会儿,送外卖的来了,有吃的有喝的,心里美滋滋的我根本没有在意,电梯口刚刚开了又关。
“喽哈!”
我抬起头看着他怔了几秒。
“你怎么来了?”我淡定地问。
他倒是有点失望地抿了抿嘴,似乎想吓我来着但是没成功。见护士站得绕大半圈进来,左右看了看没人就往护士站台撑手一跃,翻身坐到我旁边的靠背椅上。
我去!这家伙啥时候这么厉害了,当下真是让我瞠目结舌。
“铃铃铃——”站台电话响起,我立即放下手中的所有食物,接起电话就是自报科室询问什么事。
但是电话那头依然是传来一阵刺耳的电波声在循序渐进地回放。
“第三次就不要接了。”
这家伙坐我旁边一脸严肃地说道。
我没有理会他这话,这是单位电话,怎么可能不接,耽误人命关天的事就算把自己卖了也赔不起啊!
我借口查房起身镇静地往病房通道走去,回想刚才,第一次电话铃响的时候连外卖都没送来,可想他怎么知道我接的是第二次这样的电话。
就在这时,病房通道口眼见的程度朝我飘来一阵白蒙蒙的烟雾,伴随空气骤然下降,我不禁打了个冷战。
“医生,你,你帮帮我,我好痛苦……”循着声源我却判断不出是哪个病房传来的,我扫视了一周,发现刚才的声音不是从我周边传来的,而是……上头。
忽然一个冰冷的温度抓着我手腕,当即我便想叫出声,可是凭着多年的工作习惯,硬是把心里的恐惧压了下去,顺势看去,一个老奶奶弓着腰仰看着我。
我真怀疑是眼睛给我来了个巨大的玩笑,这个老奶奶好像是几天前交班中,阿美跟我说的,最后一口气还要见我的13室的M2床的老奶奶。我能想象当下眼珠子都快掉出来的那种震惊,我想喊却喊不出声,这时脑子里回放几天前交班的场景:
“小卉,那个M2床的老奶奶今凌晨六点四十分已经快不行了,还一直念叨你的名字,一直按床头铃,我们怎么说都不听,还指着耳朵,大概是想给你打电话吧,然后我就给她拨了你号码,可是两次都没有接通,我也不懂为什么那个老奶奶这么找你想说什么,对我一直晃手,我讲什么也不听,我叫来医生抢救但是最后无效就挂了。”
“阿婆,你,你哪里不舒服?”我尽量克制话语的颤抖。
只见老奶奶对我深深眸了一眼,嘴角渐渐上扬一个很夸张的弧度,仿佛整张脸都要裂开一般,我不由得皱紧了眉头,脸上僵僵的佯笑。
“是,是,你是小卉吗?”那个声音少了刚才的哀凄,反倒是多了一丝期许后的满足而欣喜的柔和。
“对,对的。”
“我好高兴啊……这个,这个给你。”说着眼看老奶奶从那半透明的衣衫伸手摸了一把,比划着一个物体的形状让我接着。
我们医护人员必须是遵守规定洁身自好的,我也只能是给她推回去:“阿婆,我不能要,我们护士的职责,也是医院的规定,你好好收着……”我话没讲完,老奶奶看便低下了头,好像是有点失落。
“这个啊,是我孙女最喜欢的,你跟她长得好像,你人很好,所以我想给这个给你,希望你以后好好的……”
我根本看不到老奶奶手里到底是什么东西,就像捏着一把空气。
“阿婆,我是她爱人,她工作时间不能开小差的,我扶你回去好不好?”
说着话就见安皓扶着老奶奶转身了,我这下惊了,安皓不是一向对我这个行业不感兴趣嘛,怎么今儿个还主动给我解决难题了?话说我见他转身后背手给我竖了个小尾指……
等下!
不对!
安皓怎么能看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