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的日子很不好,七月十四,鬼门大开。因着这个缘由,我姥娘给了我一块有年头的白玉观音,让我戴在脖子上,到了18岁才能摘下来。我一直不相信我姥娘的迷信之说,总是找机会将这块沉甸甸的玉观音摘下来,偷偷的放在某个地方,希望爸爸妈妈不要找到。可是每次都被家里的大人发现,被狠狠教训一顿后,再逼迫我把玉戴上。我姥娘看着我不情不愿的戴着玉观音,无奈的摇摇头,和我妈严肃的说...
我出生的日子很不好,七月十四,鬼门大开。
因着这个缘由,我姥娘给了我一块有年头的白玉观音,让我戴在脖子上,到了18岁才能摘下来。
我一直不相信我姥娘的迷信之说,总是找机会将这块沉甸甸的玉观音摘下来,偷偷的放在某个地方,希望爸爸妈妈不要找到。可是每次都被家里的大人发现,被狠狠教训一顿后,再逼迫我把玉戴上。
我姥娘看着我不情不愿的戴着玉观音,无奈的摇摇头,和我妈严肃的说:“细伢子总是要遇见事,才会学乖。”
那时候我还小,不懂什么是“事”。
三年后,我姥娘身体不行了,死的时候拉着我的手,一直盯着我脖子上的玉观音,她混乱的冲我喊叫:“快走,别碰我。”
我父母见状赶紧把我拉开,我就这样看着姥娘渐渐没了声息。
时间一晃而过,我也上了小学三年级。
那年,我们家住的那幢老楼因为拆迁的原因,很多人家都搬走,就剩下我们这一家和另几户几乎不怎么碰见的人家。
早上吃过饭,我妈急乎乎的给我背了书包,赶鸭子一样将我送到了楼下。
我迷迷糊糊的摸了摸脖子,干巴巴的叫:“妈,我没带观音。”
我妈慌忙的看了一眼时间,有些心慌的说:“就一天,应该没什么事吧。”
就这样,我被我妈送到了学校。
下了车,一阵冷风迎面吹来,我冷的鸡皮疙瘩全起来了,抱着胳膊快快的跑到学校里面。
上课的时候老师叫我回答问题,我坐下的时候凳子突然一下没了,我一屁股摔倒在地上,头磕到后排的桌子上。
我疼得大哭,硬是说是后排小胖子使的坏。老师见我不依不饶,就带着我和小胖子去监控室,发现我的凳子是自己滑开的,小胖子根本就没有动我的凳子,我百思不得其解。
还没出监控室,我突然就犯了恶心,吐个不停,老师一看,马上给我妈打电话。
我妈事忙,一时走不开,只说家里请了个保姆,今天就报道了,让我直接回家。
我回家的时候,一阵狂风吹过来,弄得我眼睛都睁不开,无数的黑色渣子顺着风从半空中卷过来。
旁边有不少人在跪着烧纸,我心里害怕的不得了,还是忍着恐惧抬腿往家里走。
那些人互相扶着,有一个白头发的老头子,抬着猩红的眼睛望了我一眼。
一道血泪顺着他的眼球流了出来,我大喊着朝家跑过去,后面响起一道道似哭似笑的声音。
我跑进老旧的楼房里,扶着楼梯,大口的喘着粗气,用手擦了一下额头,却发现头上黏糊糊的,我一看,我去,怎么这么厚一层的灰。
没多想,我马上抬腿往我家在的四楼跑上去。大铁门上布满了灰,我费力的拍着铁门。
好一会,铁门里面才传出了动静,咯吱一声,门开了,露出一个苍白的脸庞。
等看清那个人时,我心里吓了一跳,那人脸色惨败无比,却有一双漆黑无比的眼睛和一张血红的嘴唇。
我一想这是我妈请的保姆,可能是化妆化的,忍住恐惧,大喊:“你咋才开门,磨磨唧唧的,小心我告诉我妈。”
那人麻木的盯了我一眼,缓缓的露出一个渗人的笑容,伸出骨瘦如柴的手,疙瘩一声,打开了大铁门。
她说:“你,怎,么,才,回,来。”
那人说话的时候,一股恶臭从对面袭来,呛得我很难受。
我细心观察一下她,大热天的,她穿了个花短袖,跟个土老帽一样,我立马噘嘴不满的说:“你咋回事,话都不会说。”
那人阴森森的笑了一声,裂开血盆大嘴说:“好,美,味。”
我吓得要死,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水,脑海里突然传出姥娘熟悉的声音。
“细伢子,快跑,细伢子,快跑。”
我定睛一看,那人的手五指尖利,长长的指甲上还冒着兴许的红丝,屋子里传出一股令人恶心的腥臭味,我转头就跑。
跑在黑暗的阶梯上,我才发现,这根本就不是我家,怎么跑都跑不到大门口,再抬眼看去,每个楼梯拐角都是密密麻麻的蜘蛛网,蜘蛛网上全是厚厚一层的灰。
姥娘的声音越来越大:“细伢子,快跑呀!”
我听到声音,吓得心惊胆战,立马加快速度往楼梯口跑去,只是怎么都到不了楼梯口,我吓得浑身冷汗连连,眼泪混着汗水流到嘴里,不住的喊:“妈,妈,快来救我呀。”
楼道里响起冷彻骨头的笑声,突然,一双大手在我面前撕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我被一只手狠狠地推了一把,扑通一声,摔在了我家楼道的大门口。
我哭着抬头,天色昏暗,黄色的纸钱混着黑色的渣子漫天飞舞,像是一只巨大的手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我吓得哇一口吐了出来。
隔壁的大妈买菜回来,看到我灰头涂脸的趴在地上呕吐,立马上来咋呼着河南话:“哎呀,你这是咋地啦?你妈知道不?”
我难受万分,白着脸说:“有鬼……”
那大妈脸色一变,挥挥手:“别胡说,今天可是鬼节,七月十四,我说你这娃是不是看到不该看的啦,咦,你这娃咋没带你姥娘给你留的观音。”
七月十四,鬼门大开!
想到这,我感觉身上的毛孔骤然收缩,一股冷汗瞬间湿透我的衬衫,那大妈立马抱着我往公交车站走去,唠叨着说给我妈打电话。
沿途经过烧纸的地时,我看到那些跪在那里的人都没有影子,他们抬头望着我,对我漏出血盆大口,吓得我哇哇大哭。
大妈赶紧的捂住我的眼睛,透过她的指缝,我依稀看到我姥娘站在我家大门口,一脸慈祥的对我挥着手臂。
我妈早早的就在单位楼下等着,我从大妈怀里挣脱,哭着扑进我妈的怀里,边哭边谴责她给我找了个鬼保姆,幸好姥娘帮了我。
我妈一脸担忧的望着我:“妹妹,中午保姆打电话给我请假了,压根就没过去。”
我听完更害怕了,缩在我妈的怀里抖个不停。回去的时候,我一步也不敢踏进那个恐怖的旧楼。我妈拿我没辙,陪着我在外面住了一晚。
过了一个月,我们就搬了新家。
而我在经历过这件事以后,再也不敢摘下脖子上的玉观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