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身僵硬,冷汗不由自主的流下来,听着门边沉重的脚步声一点一点的靠近,寒毛从小腿开始一点点往上根根竖起,身体像过电流一样发起抖来,借着皎洁的月光和门边的投影,我已经能看出那是个畸形的诡异人形生物。脑子里一瞬间过遍了可能救我的满天神佛,想要大声呼喊嘴里却仿佛被灌了铅,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我挣扎着,使出全身的力气大喊,到嘴边却成了:“狼烟起~~~江山北望!”午夜破旧...
我全身僵硬,冷汗不由自主的流下来,听着门边沉重的脚步声一点一点的靠近,寒毛从小腿开始一点点往上根根竖起,身体像过电流一样发起抖来,借着皎洁的月光和门边的投影,我已经能看出那是个畸形的诡异人形生物。
脑子里一瞬间过遍了可能救我的满天神佛,想要大声呼喊嘴里却仿佛被灌了铅,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我挣扎着,使出全身的力气大喊,到嘴边却成了:“狼烟起~~~江山北望!”午夜破旧的公寓楼传出我破铜锣般的歌声。
我猛地睁开双眼,夜风吹拂,晓月依旧,是梦。
一周前我做网店生意失败,毕业后仅剩的那点积蓄几乎赔个精光,无奈之下,我搬出了安保健全的高级住宅套房,经朋友的介绍,搬进了这栋已经没有几个住户的老旧公寓,打算省吃俭用,东山再起。
“传闻这一代解放前都是老式的木质吊脚楼,发生过火灾,烧死了不知多少户人家,解放后政府统一规划,在这一代建起了安置房,在发生了几起命案后,住户们纷纷搬离,几经转手,其中一间到了我手中,平时没事租给外地来的短工。”听朋友这么说着,我抬头看了看眼前的公寓,爬山虎爬满了墙壁,一缕阳光洒下来,只觉得安静祥和。
送走朋友后,我独自收拾了一下行李,老旧的家具散发出木头腐烂的味道,开窗通风,整理衣物。门口突然响起了敲门声,见鬼了,不是说都没几个人住了吗。我心里默念道。走过去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面容憨厚的胖子。
他头发剪得极短,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海魂衫,下身是军绿色的工装裤,整个人仿佛从上个世纪穿越而来。臃肿的体型让我想起了以前野外驻训时肥硕的烤田鼠。
“刚过来?我是104的阿和,这鬼楼没几个新鲜的人来,以后大家多照应。”阿和眯起小小的眼睛,挤出一个和善的笑容来。看着他还算老实的面容,我也不好故作高深,抽出口袋里的芙蓉王,扔给他一根,“遇到点事,过来避几天。”
他迅速接过我的香烟,在鼻端闻了闻,又小心翼翼的拿出自己的烟盒,装了进去。
“这楼里不太平,以前烧死过人,所以我们一般抽烟都去楼外。”
“有这么邪?”我皱着眉道。心里却不以为然,当兵的时候野外驻训坟地都睡过,还怕这小破楼。
“嗨,你住几天就知道了,晚上八点断电,我们一般用蜡烛,喏,给你,晚上有点光亮。”阿和递给我一支奇怪的蜡烛,说完摆了摆手,转身下了楼。
我打量着手中这根蜡烛,白色的烛体下方缠了两圈黑布,上面隐隐约约还有一个被擦去的什么字,底部是个平整的切面,似乎是为了方便摆在桌上。我随手把它放在床头柜上,一屁股做在床上开始想起今后的出路来。
时间一晃就到了晚上,我看了看表,18:15,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我想既然八点就断电,也就懒得下床开灯了,索性直接点起蜡烛来。拿出打火机点上火,闻着蜡烛燃烧的淡淡蜡油味,我靠在床头,看着窗外的零星的灯火,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沉重的脚步声,诡异的人影,不知何时打开的房门,我做了开头那个梦。
我浑身湿透了,喊出声后醒了过来,慢慢的睁开眼睛,房间里一片漆黑,床边的蜡烛不知什么时候灭了,厕所传出滴答的水声,我无比清醒,身体还在微微的颤抖,黑暗封闭的房间好像一口巨大的棺材,压得我喘不过气来,黑暗中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窥探着我。我知道这只是自己的心理作用,伸出手,摸到打火机,翻起身来向床头靠去,打算把蜡烛再次点亮。
借着打火机微弱的火光,我看到蜡烛似乎已经烧了一半,探出身子,把打火机的火苗对准蜡烛,继续点燃,突然,我看到了蜡烛上那个白天没有看清的字,奠!
借着微弱的火苗,我看到白色的烛身,黑色的缠布,一个模糊不清的奠字,这是一根冥烛!
如果这是一根冥烛,那要祭奠的是?
随着蜡烛的点燃,我闻到空气中传来一股陈年油脂燃烧的恶臭味,映着火光,我看到厕所门口伫立着一个畸形的人形生物!
那滴滴答答的不是水声,是它陈年的体液顺着手指滴到地上的声音,那一具被烧得焦黑的尸体!看它的体型、身高,和那张血肉模糊的脸,是阿和!我甚至闻到了我递给他的那支烟燃烧的味道!
我吓得无法动弹,阿和一动不动的站在厕所门口,原本臃肿的体型经过焚烧后却似乎更加庞大,整个人好像一只被塞满尸油的布偶。房间里只剩下滴滴答答的水声,我一咬牙,部队里锻炼出来的狠劲涌上心头,抄起手边的蜡烛向它砸去,蜡烛在空间飞舞了一段居然没灭,砸到阿和身上发出轻微的噗呲声,瞬间,它全身都燃起了火焰!
可它还是一动不动,站在原地,仿佛只是上楼来跟我打个招呼。
火焰顺着它滴下的尸液,迅速蔓延到地板、衣柜、窗帘,房间里被映得火光冲天,我被浓烈的黑烟呛得呼吸不过来,恍惚间看到它似乎眯起小小的眼睛,对我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我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我睁开眼,头疼欲裂,大口的喘着气,环顾房间一周,却没有发现火烧的痕迹,低头看看表,19:58。
还没到八点?又是梦?
我迅速下床打开日光灯,转头看向蜡烛,它还静静的立在床头柜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灭了,我拨通朋友的电话向他询问阿和,他说根本就没有这个人,剩下的几户都是无处可去的老头老太,让我准备准备来接我吃夜宵。
我低头看着手中的蜡烛,已经烧了一半,跟梦中的一模一样,20:00,灯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