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朝诡事

更新:2019-05-05 21:47:05

一.我是一名在美留学的大学生,在休斯顿大学攻读心理学。由于在外留学经费昂贵,因此我的家庭为了供我读书在经济上有很重的负担。于是,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我不得不在一个偏远的小镇租了栋房子。虽然房子外有一片巨大的湖泊,而且风景幽丽。但因为房子的边上就是片墓园,导致这栋房子根本没人愿意租住,而我的出现,让这个满脸肥肉的中年房东喜上眉梢。由于地处偏远,导致我上学不得不...

一.

我是一名在美留学的大学生,在休斯顿大学攻读心理学。由于在外留学经费昂贵,因此我的家庭为了供我读书在经济上有很重的负担。于是,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我不得不在一个偏远的小镇租了栋房子。虽然房子外有一片巨大的湖泊,而且风景幽丽。但因为房子的边上就是片墓园,导致这栋房子根本没人愿意租住,而我的出现,让这个满脸肥肉的中年房东喜上眉梢。由于地处偏远,导致我上学不得不每天就早早的爬起来,才能赶车进城。

一天夜里,小镇下起了大雨。我平时就喜欢听着雨声入眠,再加上第二天是周末。所以我就放肆的躺在床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奇怪的是,夜里我突然醒了过来。翻身一看手机,才凌晨两点。窗外雨声依旧,但我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我索性爬了起来,站到了窗前。从窗口眺望出去,刚好能看见巨大的湖泊。月亮被乌云挡住,华光稀微。加上四周巨大的柏木,更显幽森。此时,北京时间正好是下午,我想着要不要给父母打个电话。正在犹豫之际,远处竟传来了行驶的车声。

“这年头,怎么会有车来这?”我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再加上是凌晨两点。怎么可能会有人现在来这。

“莫非,是来打劫的强盗?”深受伟大社会主义教育的我,深知美帝安全环境的恶劣。我开始警惕起来,想着要不要去拿个武器防身。

黑暗中,车子冒雨前行,两束车灯穿过密集的雨幕,越来越亮,车子也离我越来越近。我看清楚了,是辆黑色的奔驰。好在,车子缓缓的从房前驶过,没有停留。

“呼!”我不禁松了口气,“原来不是来找我的,那是来干啥的呢。这里就我一户人家,慢着,难道?!”

我伸出头看去,果然,那辆黑色轿车朝墓园的方向开去了。

那辆车竟然驶入了墓园!

我大吃一惊,已经这么晚了,还有人冒雨来墓园,是来祭奠吗?据我所知,这个墓园年代已经很久了,快有一百多年的历史,平常都没人打扫,更别说有人探望了。难道他们是来盗墓的?

我站在窗边,整个人靠着窗台发抖。不知是紧张还是兴奋。这简直就是恐怖片在线直播啊。

那天夜里,那辆车勾起了我强烈的好奇心。我决定站在窗边等他们出来,可站着站着,困倦就席卷而来了。我撑不住便去睡了,也不知道那辆车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第二天清晨,我早早的便清醒过来。昨晚那一幕幕,我仿佛还印在眼帘。我穿好衣服,决定去墓园一探究竟。出门一看,我才发现许是昨夜下雨的缘故,湖泊四周都弥漫起了大雾。阳光一折射,雾气和树木都显得深黄。我朝墓园的方向摸索过去,很快,我就到了墓园的门口,门口的大门被人打开了,地上的泥泞有四道长长的车辙痕迹。很明显,昨晚那辆车驶入了墓园。

说实话,这也是我第一次来这个墓园,说不害怕那是假的。但我还是鼓足勇气走了进去。墓园里种了很多树,满地都是掉落的黄色树叶,因为没人打扫,加上这里常年寒冷。树叶日积月累了厚厚的一层,空气中充满了腐败树叶的气味。那辆车的痕迹到门口就戛然而止,显然车子开到这就停住了,地上有几个不明显的脚印。由于东西方文化的差异,西方的墓碑对我而言,似乎并不让我感到恐惧。但接下来,我的心脏突然一下就暂停了。

因为我看到,众多杂乱的墓碑中,显然有一个墓碑吸引了我的目光。它居然是中式的!我走进一看,墓碑是块青石碑,花纹华美,碑前离着两尊小巧玲珑的石狮,显得与这墓园格格不入。青石碑表面光滑,显然年代并不久远,但石碑上的字却让人匪夷所思。

“道光二十四年二月皇清陈公长林之墓!”

“皇清…”我喃喃道,这难道是块清朝的碑?可这石碑明显是翻新过的啊。我陷入了困惑,一时间不知道要干什么。但心里的直觉告诉我,昨天的车子里的人很有可能来拜祭的就是这个碑。

“道光二十四年…”我拿出手机查了查,道光二十四年即是公元1844年,就算是他的子女,现在肯定也不在人世了。

“想必是他的后人吧…”真没想到,在不远千里的大洋彼岸,竟然有块清朝时期的墓碑。这要是放在中国,也得成了文物了。

“唉”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原本还以为是什么迷案呢,结果到头来只是来探望先祖的。我原本被提起的兴趣一下子又没了。我只能沿着原路走到湖边,无聊的踢着石子。生活如同这被石子荡漾起水波的湖泊,起了一下波澜,却终究又恢复平静。不过自己的心里却又莫名的感到暖暖的,也许是在这遥远的他乡异国,遇到自己祖国同胞的缘故吧,虽然未曾谋面又不知姓名。

二.

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几个月,谁曾想,那辆车子又来了。

那天我照常起得很早,准备赶车去上学,刚出门走了几步,就看到那辆黑色奔驰缓缓的朝我驶了过来。

“这谁家的车…”我马上从恍惚中意识过来,急忙冲上去拦住。

不过那辆车明显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一边跑一边指着自己的脸喊道:“中国人!中国人!”

那辆车停住了,后车窗缓缓的打开。我这才看清,坐在后座的是一个面色苍白的年轻人,身上穿着一件古时候的那种皇袍,头上竟然还留着辫子!他的身旁安着个小桌儿,桌上放了盘鲜红欲滴的樱桃。

“我靠,这哥们也太爱传统文化了吧。”我心里暗暗道。

司机则是一个身着黑色西装,满头银丝,神采奕奕的老年人。但看上去却总有种与岁数不相符的感觉,让人判断不出他几岁,介于少年老相和鹤发童颜之间,甚是奇怪,不过我也没太在意。

相比司机,穿着更“诡异”的则是这个年轻人。年轻人看了我一眼,嘴角起了一弧微笑:“有事?”

我喘了口气,道:“那天,那天,我看到你们了。”

“哦?”年轻人挑了挑眉,问道,“哪天?”

“就是那天晚上,下着雨的,你们开车来拜祭那天。”

年轻人看我上气不接下气,许是口干舌燥了。就将身旁的樱桃递出车窗。

“来一个么?”年轻人满口的京腔,看来是个地道的北京人。

“哦,谢谢。”我刚要拿,一直沉默不语的司机却猛地咳嗽一声,吓了我一跳。年轻人见状,微微一笑,连忙把樱桃端了回去。

“这司机,真特么的小气。”我心里暗暗骂了一句。

为了缓解我的尴尬,我问道:“那天你们来这里祭奠,祭奠的是你们什么人啊?”

年轻人道:“一个朋友。”

“哦,一个朋友…”我点点头道。这时,司机又咳嗽了一声,示意该走了。

“行吧…哦对了,这是我的手机,你以后有空就打给我,毕竟远在异乡为异客嘛,大家都是亲人了。”我慌乱的将手机号抄在纸上递给年轻人,年轻人接了过去。我突然发现,他的手指甲又尖又长,呈紫黑色。年轻人注意到我的目光,连忙将手缩回衣袖,又微微笑了一下。

“看来是个玩cosplay的异装癖啊…”我心里叹道,甚至有点后悔把手机给他了。

我目送着车子缓缓离开,自己也准备去赶车,忽然发现,地上的草丛上散落了一个樱桃,肯定是刚才那个年轻人端盘子的时候抖落下来的。我捡了起来,擦了擦,发现还能吃。我尝了下,结果一入口,一股奇怪的味道充满了我的口腔,这根本就不是樱桃味,果汁不甜,反而咸咸的,还有淡淡的铁锈金属味。“呸呸呸!”我赶紧吐了出来,很显然,这颗樱桃已经坏了。

三.

又过了几个礼拜,夜里正无聊的我,电子邮箱里突然收到了一封邮件。

“周兄,自前日与汝别,既有移时,我甚是思。前日汝言君臣皆为他乡之客,吾归而思,愈思愈觉神妙。萍水相逢即是缘,吾欲请至宅中做客”,不知得闲与否?”结尾处还附上一张房子的图片和地址。

看来,是上次那个年轻人发来的。不过,他为什么会知道我的邮箱,还知道我姓周?莫非他们是豪门贵族,已经将我的身世调查清楚了?

想到这里,我突然不寒而栗,这到底是请我去做客还是刘邦赴往鸿门宴啊。罢了,我身上也没啥可图的,索性这回学次关二爷,单刀赴会。

按照约定的日子,我打车来到了指定地点。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栋富丽堂皇的庄园式别墅,和照片上那个看起来小巧的房子相比,现实中的房子简直判若两物。

“叮咚!”我摁响了门铃。门口的电子屏哗啦一响,显然是里面的人在确认仿者的身份。“咔”的一声,大门打开了。

“这门居然还是电子的!”我心里越来越佩服这大户人家了。

我进门一看,入口是一条短短的长廊,长廊边上摆放着很多美轮美奂的瓷瓶。我随手拿起了一个,“嚯,还挺沉。”这玩意居然做的和真的一样。

“把它们放下,摔坏了,你可赔不起。”那张阴沉的老脸又飘了过来,还伴随着那沙哑的嗓音。

“切,又不可能是真的古董,装啥。”我嘴里嘀咕道,不甘愿的将瓷瓶放下。

老头道:“二皇…哦少爷在前面等你,跟我去吧。”说完,提着手上的蜡烛灯盏慢悠悠的走了。

我紧紧的跟在他身后,问道:“你们这怎么不开灯啊,黑沉沉的,这么大的房子你们还在意那点电费吗?”

老头回头白了我一眼,道:“只是少爷他喜欢黑罢了,你要开,我开便是。”

随着开关啪嗒一响,整间房子一下子就明亮起来。但我也注意到,这里的所有窗子旁,都安装着厚厚的窗帘。

“周兄,你终于来了。”楼梯的上方,站着个人,正是那个年轻人。与上次不同的是,他这回穿的也是套西装,手上还戴着双黑色手套。可能是灯光的缘故,他脸上的皮肤看上去竟然泛着青色。

我高兴的迎了上去,道:“我还不知道您怎么称呼。”

年轻人道:“你叫我柳生便是了。”

“好的,柳生。”我虽然表面上点头附和,但心里却想,这人说话怎么文绉绉的。但和上次的相遇比起来,我已经见怪不怪了。

柳生道:“晚饭快准备好了,不如我们就到一楼餐厅那就坐。”

与之前不同的是,餐桌反而是西式的餐桌,这倒出乎我的意料。我和柳生相对而坐,这倒也符合主宾的身份。

“你们家的厨子,是中国人还是外国人,手艺怎么样啊?”我问道。

柳生回答道:“哦,家里的一切大小事务都由聂老负责。主厨这方面也是他来做,至于手艺的话,你待会尝尝看就知道了。”

我靠,敢情这么大的房子就只有这柳生和那老头?我还以为这么大的房子起码得要几个家丁保姆才行呢。

尽管厨房就聂老一个人在忙活,但上菜的速度却丝毫不逊色于任何餐厅,这让我不禁怀疑这聂老的真实身份不是家丁,而是个西餐大厨。

正当我狼吞虎咽的吃着肥美多汁的昂贵牛排时,我发现对面的柳生吃得东西和我都不一样。

“诶,你怎么尽吃些甜品啊。”我嘴里虽然塞满了牛肉,但这都没能堵住我的嘴。聂老给柳生上的东西,基本上都是一些布丁,果冻之类,而且都是红色的。

柳生讪笑了下,道:“哦,最近我食欲不佳,所以就吃这些果腹就够了。”

“行吧。”虽然主人看起来拘谨,但好不容易来做一回客的我,可不愿意放弃这难得吃上尚好美食的大好机会。一顿风卷残云的我,将上桌的食物一扫而空,躺在椅子上打着饱嗝。

柳生看我吃得差不多,问道:“不知道周兄平日里,有哪些闲情雅致?”

我摆了摆手,道:“哎,雅致算不上,平日里就爱看看球。”

柳生一下子来了兴致,道:“周兄也喜欢看球?敢问周兄喜欢的哪支球队。”

“巴塞罗那吧…”

“巧了,我也是欧冠的铁杆球迷。刚好晚上有场皇马的比赛,不如我们一起上楼看球?”

“好啊,我求之不得。”反正我也无处可去,既然主人挽留,我就留下来一起看个球。

这时,柳生的眼睛却看往站在一旁侍奉的聂老,仿佛在征求他的同意。

聂老犹豫了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表示应允,但又说出一句话。

“你把握好分寸就行。”

也不知道这句话是说给他听还是我听的,搞得我就像个三岁小孩,会在他家捣乱似的。

我俩上了二楼,来到一个昏暗的阁楼里。阁楼里摆放着一圈沙发,沙发前有一个电视机。我顺势坐了上去,沙发很软。整个人仿佛都要陷入里面。房间里也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像是某种知名的木料香。总而言之,舒服的不能再舒服了,温暖,宁神。

“很好,简直是天助我也。”

柳生打开了电视,很快,电视上就开始了足球直播。踢完半场后,电视开始转播了广告。

“啊!”我惬意的躺在沙发上,“话说,有钱就是好,你这沙发可真够舒服的。”

柳生笑了笑,道:“还行吧。”

“对了。”我坐起身道,“趁现在广告,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吧。”

“啥游戏?”柳生问道。

“没啥,就是一个幻想类游戏,能让你忘掉忧愁与烦恼,得到更好的放松。”

“真的吗?”柳生来了兴致。

“必须的,现在,让我们两个躺在沙发上,选一个自己最舒适的姿势。”

“OK了吗?”我问道。

“躺好了。”

“好的,接下来,想象自己正处于一个快乐舒服的环境,你正躺在一艘船上,阳光正好,微风拂过你的脸。你随着湖泊,随波逐流。”虽然身处昏暗,但我能感受到柳生嘴角微微的笑意。

“放松你的脚,放松你的腿,感觉你的臀部在舒缓,感觉你的腰部在舒缓,你的胸很轻松,你的手臂放松,你的肩部放松,你的脖子和头放松。感觉到你的全身都无比轻松。”

“嗯…”

“你慢慢进入这个状态,进得越深,才能有更宽广的世界,才能享受到这种经历带来的无比愉悦。”

“沉下去,沉下去,完全进入一个放松的状态。”我的声音如同一个咒语,让柳生越来越安详舒适。

“当我数完三二一,你就进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我现在开始数三二一,三…二…一。”

我猛地一下子从沙发上坐起,电视机的光照亮我冷峻的脸。

从一进门起,我就没有松下过我的防备。这个年轻人身上有太多的秘密,谁会三更半夜出来拜祭,还拜祭自己的朋友?很显然,这个年轻人明显在撒谎。所以我借用我本身的心理学专业,将他催眠了。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道。

“爱新觉罗·奕怀。”他呓语道。

爱新觉罗奕怀?!道光皇帝的第二个儿子?可史书记载他于公元1842年死于肺疾了呀,终年18岁。

“你多大了?”我急切地问道。

“194岁。”

“什么?!”我如同遭到晴天霹雳。

“你究竟是谁?”

没想到,接下来他的叙述,带我进入了一个时代,一个风雨飘摇的朝代。

四.

道光四年,即公元1824年,一个婴儿呱呱坠地。他就是爱新觉罗·奕怀。奕怀从小兴趣广博,泛读诗书。特别是对奇门八卦一类特感兴趣,甚至是深信不疑。待其长大后,通过手下的奴才广招天下奇人异士。

一日,奕怀手下的一名方士,通过易经等古籍推算出:“有客西来,至东而止。木火金水,洗此大耻。”

“汝言吾大清气数将尽?”奕怀道。

“即是。”

“不能不能。”奕怀踱步道。

时年,奕怀14岁,尽管嘴上说清王朝的覆灭是不可能的事,但心里却在暗自怀疑。

1840年,鸦片战争爆发,英国的入侵,恰巧印证了方士“有客西来”的预言。而两年后的丧权辱国的《南京条约》的签订,更是彻底粉碎了奕怀对清王朝的信心。一个原本屹立在云端的泱泱大国,在风雨中摇摇欲坠。

古有秦始皇派徐福远渡蓬莱寻访仙药,今奕怀豢养手下的最终目的也是为了长生不老,正逢方士已经成功研制出了长生不老药。

奕怀决定逃出皇宫,离开京城。

但此时正是特殊时期,紫禁城禁卫森严。奕怀不得不和手下最忠心的一个老太监,策划了一次假死案件,带着一个从小服侍奕怀的小太监和大量的金银珠宝,逃出了皇宫。时年,公元1842年,奕怀18岁。

奕怀预感,如果清王朝不复存在,那么整个九州大陆没有龙气庇护,必将掀起一场血雨腥风。到时候必将哀嚎遍野,生灵涂炭。于是,他们决定通过一艘黑船,远洋海外,历经千辛万苦,来到美国。

他们在当地变卖了一些财宝,起初三人远在异国他乡,不懂语言,一直遭受洋鬼的歧视,生活颇为艰难。但好在奕怀天资聪颖,善于触类旁通,很快便学会了简单的英文交流,三人得以生存。

在一间租来的小房子里,奕怀服用了那颗长生不死药。可没想到的是,奕怀服用后,便腹泻呕吐不止,很快就停止了呼吸。这让大小太监是心慌意急。

很快奕怀就身体冰冷,显然是死了。过了几日,悲痛欲绝的二人决定将奕怀找地安葬。谁料,奕怀却又醒了过来。但与常人不同的是,奕怀没有了呼吸。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奕怀发现自己不用吃饭,怕光,对鲜血有极大的渴望,指甲和头发也越来越长。这正如奕怀以前看过的古籍中记载的一种“生物”。

奕怀成了一具僵尸。

奕怀哭笑不得,这方士果真没有骗自己,完成了自己长生不老的心愿,只不过,是换了种方式。

说到这里,皇子突然清醒了过来,怔怔的看着我。我一下子慌了,二人四目相对,空气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我尴尬的说了句:“你怎么睡着了,继续看球啊。”

皇子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道:“你都知道了?”

我腿直接软了,连忙惊呼道:“殿下别杀我!”

皇子只是苦笑了几下,道:“我怎么可能会杀周兄,周兄说过,远在异乡为异客。周兄就是我的朋友,奕怀怎么会对自己朋友下手呢?”

他话虽如此,我却仍放不下心。毕竟,对面坐着的是一个力大无穷,嗜血如命的僵尸啊!

“这么说,墓园的那块碑…”

“没错,是小林子的。他在船上的时候就病了,到了美国的时候,没有一个诊所肯为我们医治,他熬了一年,最终还是去了。”说到这里,皇子眼里还是流露出淡淡的悲伤。

我安慰道:“你也别太伤心,比竟事情已经过去了快两百…年了。”我靠,我怎么会妄想安慰这个老妖怪,比我爷爷还大的老妖怪。

“那你那天给我的樱桃…不会就是人血做的吧?”一想到我那天吃的樱桃原材料居然是这个,我就止不住一阵反胃。

皇子笑了笑,道:“这个你放心,我虽然现在已是僵尸之身,但我对人血并没有极大的兴趣。动物的血对我而言都可以,那次的樱桃就是聂老用羊血加工过的。”

我疑惑道:“诶?不对啊,你是吃了长生不老药才活到这个岁数,那那个聂老,他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他也吃了长生不老药?”

没想到,皇子的脸突然严峻起来。

“这就是我向你隐瞒自己身份的真正原因。”

正如我所想,聂老的真实身份就是当年帮助奕怀皇子逃出京城的那个老太监。当小太监陈长林死掉后,聂老就一手接过服侍皇子和经营买卖的任务。奕怀在外学习英文,回来就教授聂老,很快,聂老英文也说的有模有样起来。

尽管刚开始,生意做得有点坎坷。但接下来就逐渐好转,自1850年旧金山出现第一个唐人街,聂老的生意便开始顺风顺水。由于奕怀的容貌不会再改变的问题,二人每过一段时间,就得辗转各地,这样才不会引起人们的怀疑。聂老也开始学会将生意交给外人来做,自己则在幕后操控。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到某一天。聂老不知从哪淘到一本书籍,上面记载,僵尸虽身体僵硬不腐,和死人近似。但其实是转换成另一种“生物”,原本体内的血液转换成另一种奇异的物质,服用可以延葆青春。

五.

1862年,芝加哥。

“什么?服用我的血?万万不可。”奕怀震惊道。

聂老哀声道:“殿下,老奴已经76岁了。如果我也离开人世,我恐怕再也没有人能够服侍殿下,我这也是为了殿下的安危担忧啊。”

奕怀原本铁了心认为那本书里的内容是在胡诌,但经不住聂老苦苦哀求,最终软下心来决定开个口子给他尝试下。

事情就从此发生改变。尽管僵尸是不死之体,但他的血肉也无法再生。僵尸血挤压出来后状如紫露,暴露空气不久就开始凝固,硬如砖石。聂老将奕怀的凝血细细研磨成粉,服用了下去。

结果,这本书上的内容,居然是真的。聂老当天如厕排出的粪便,如炭般漆黑,且臭不可闻。完全排出身体毒素的聂老,如同年轻了好几岁,精神焕发。

聂老原本想把这个消息告诉奕怀,但转念一想。就算奕怀肯牺牲自己的血,但血液可无法再生,放一点就少一点。聂老看着自己的打拼下来的财富,心里起了邪心。

他决定控制住奕怀。

但僵尸天生力大无穷,且刀枪难入。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聂老日夜苦思冥想,终于想到了对策。

聂老隐瞒了僵尸血能延葆青春这个事实,谎言回乡探祖。乘着黑船又回到了中国。此时正值北京政变,太平天国起义运动。民间一片混乱,但好巧不巧的是,聂老果真拜访到了一位货真价实的茅山道士,也向他学会了抵御僵尸的茅山术。

说到这里,皇子无奈的笑了笑,敞开衣服,向我展示了他的上身。我的天,密密麻麻的伤口布满了他的上身,起初那些伤口参差不齐,到后来的,刀口就趋向平整。

“聂老为了能长时间的利用我,学会了将血研磨成很小的分量,充分利用。自那时起,他就将我囚禁起来,不让我与外界接触。”

“他囚禁你多久了。”

皇子低头想了想,道:“自1863年起,已有155年了。”

我惊讶道:“这么长的时间,难道你就没想过反抗?”

皇子道:“我试过,没用。但聂老说到底心里还是对我留有尊敬之心,到如今仍以主仆与我相称。尽管他将我囚禁起来,但我在这段时间里,他对我的要求也算是有求必应。但日夜只能与书籍电脑相伴,难免有些寂寥。”

“你没有试过出去交一些朋友么。”

“朋友?”皇子不可思议的看着我,“我没有朋友。就算有,要是被聂老知道了,他们就会有生命威胁。”

“那老头的势力有这么大?”

“开玩笑。”皇子白了我一眼,“就算是个傻子,给你几百年的时间,也够你积累财富的了。更何况是个经营者,从很早起,聂老就学会隐身幕后。到如今,他已经建立了一个庞大的经济帝国,里面白道,黑帮,都有所染。”

“那我岂不是危险了?”

不行,看来我得赶快离开这个地方。

皇子笑了笑道:“只要你不说,我不说,没人会知道这些事情。现在已经过去了这么久,聂老对我的生活也有所放宽,允许我接触外面的世界。而且,周兄是我的朋友,只不过,我是不是周兄的朋友,那得看你了。”

“哈哈…”我干笑道,“我们当然是朋友,但我看时候也不早了。我明天还有事,要不我先回去了。”

“行,我送你下楼。”

我刚准备下楼梯,聂老就在已经在楼下等候了。

“这么快就看完比赛了?”那老头盯着我。

我点点头,道:“我明天还有事,索性就回去了。”

聂老眼睛在我和皇子之间来回扫,道:“第一次进行的挺好,希望少爷以后也能继续保持。少爷就不送你出去了,我来送你吧。”

临别前,我在电子门前穿好鞋,听到皇子在喊:“下次有空再来玩啊!”

“好的,殿下!”我下意识回应道。

“等等,你刚才叫他什么?”

糟了!

等我回头的时候,发现面对我的是一根黑森森的枪管。

“看来你已经知道一些你不该知道的事情了。”聂老冷冰冰的道,手指扣动了扳机。

“你快走!我来拦住他。”这时,传来了皇子的叫声。

一瞬间,皇子就到了聂老的身后,狠狠的朝他扑了过去。

“轰!”的一声,皇子刚刚抱住聂老,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弹开,撞在了墙壁上,力度之大,连墙壁都产生了龟裂。

聂老的西装被爪子撕开,露出里面一件金灿灿的内衣。

我靠!这老不死的东西,居然全身贴满了符咒!

“自不量力的东西。”聂老冷哼一声,继续将枪口指向我。

“不要!”皇子又扑了上来,抱住聂老。

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再被弹开。只见他狠狠的抓住聂老,指甲都快嵌进聂老的衣服,整张脸也青筋暴起,显得痛苦不堪。

“你疯啦!”聂老尖叫道,“你居然为了一个外人!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此时,聂老的嗓音也和原来不同了。像儿童一样稚细却不清脆,又像女人一样尖细却不柔媚,他终于展露了自己真实的声音,吓得我头皮发麻,面如土色。

奕怀的眼鼻流出了黑色的液体,他声嘶力竭道:“我受够这种生活了,我不想再被这么折磨下去。”

两个人扭打在一起,如同两头咆哮的野兽,互相撕咬。他们撞向了餐桌,打翻了桌上的蜡烛,引燃了桌布。

燃烧的桌布很快就烧着周围的椅子,火势迅速蔓延,加上这间房子有很多的窗帘,房子很快就着了起来。

二人在火海中扭打,抱着滚来滚去。我顶着滚滚浓烟,却出不了这扇电子门。我试图通过打破窗户逃生,却发现这窗子坚硬无比,根本打不破。

我逐渐失去了意识,我肯定自己就要死了。

当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消防员已经把我抬出了屋子。似乎是邻居听到了我的呼救,发现了房子的异样,拨打了火警。

我躺在担架上,虚弱的道:“那两个人呢?”

消防员奇怪道:“我们破门进去的时候,搜遍了整间屋子,就发现你一个,没有看到其他人。”

我听完消防员的话,陷入了昏迷。

在医院的窗边,我仔细回想。究竟这两个人都被烧成了灰烬,还是说,这一切其实只一场梦,都是我的幻觉。更或者,在美国的某个阴暗的角落,他们两个人还在继续残喘着。

我都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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