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爷是村里出了名的热心人,只要村里哪户人家有了困难,大家都会找陆大爷,作为庄稼汉的陆大爷则是有钱的时候就出点钱,没钱的时候就出点力。久而久之,陆大爷热心肠的名声便在四里八乡传开了。一晃几十年过去了,如今的陆大爷也已经过了花甲之年,由于年轻时候积累下的好名声,老了倒也受到大家的尊重。一日,陆大爷受邀到村里晚辈家喝酒席,中午刚过,大概一两点阳气正足的时候,陆大...
陆大爷是村里出了名的热心人,只要村里哪户人家有了困难,大家都会找陆大爷,作为庄稼汉的陆大爷则是有钱的时候就出点钱,没钱的时候就出点力。久而久之,陆大爷热心肠的名声便在四里八乡传开了。
一晃几十年过去了,如今的陆大爷也已经过了花甲之年,由于年轻时候积累下的好名声,老了倒也受到大家的尊重。
一日,陆大爷受邀到村里晚辈家喝酒席,中午刚过,大概一两点阳气正足的时候,陆大爷摇摇晃晃地到家了。一到家,就一头栽倒床上,不一会儿便打起了呼噜声。陆大婶,看着睡熟中的陆大爷,也没多想,就继续在院子里晒着太阳,打着瞌睡。
没过一会儿,本该睡着的陆大爷竟然起来了,佝偻着腰,嘴里不断地叨叨着:“给我绳子,我要绳子,我要绳子......”边念叨着,边到屋里四处寻找绳子,那模样一点都不像喝醉酒的人!
陆大婶,刚要睡着,就被这嗡嗡嗡念咒似的声音吵醒了。醒来一看,就发现陆大爷跟得了魔怔一样,在房间里来来回回的走着,嘴里一直念着:“我要绳子,我要绳子。”陆大婶问他干什么,他也不吭,跟梦游一样,一个劲儿地在那转悠,但是这大白天的,怎么会梦游呢?
走到陆大爷身边,听清了陆大爷念叨的话,突然,陆大婶像是猛然间想到了什么,“不好,要出事了!”说着,便跑出去了,这边呢,陆大爷还是在那“找绳子。”其实,如果仔细听陆大爷的声音,跟平时完全不一样,像是另一个人的声音,熟悉却又陌生。
一会儿,陆大婶的儿子,孙子都来了,他们刚到堂屋,就看见魔怔一样的陆大爷还在那找绳子。然后,陆大婶,一面告诉自家儿子:“赶紧去买点火纸(给死人烧的纸),记得再买一把香回来。”一面又在那里骂“陆大爷”。
陆家儿子听完,一脸茫然,但是看着自家老爹那样子,也有点怵,没多问,就赶忙去买了。
陆大婶看着自家老头弯着腰,勾着背,两眼空洞无神,声音苍老喑哑,这分明是已经过世的公公的样子啊!陆大婶心里默念着:“那个‘老家伙’来了”。
她先是朝地面上吐了一口唾沫,然后咳了一嗓子,便破口大骂:“你个老不死的,你回来干嘛,你是你那个媳妇逼死的,你怎么不去找他家,啊?你来我们家折腾你亲儿子,活着的时候不见你这么疼你儿子呢!死了你来这一出!让全家不安宁啊!”然后,叫孙子拦着他爷爷,陆大婶接着在一边骂。
平日里看惯了陆大婶和蔼可亲的模样,今天这骂人的样子活脱脱像个母夜叉。
“妈,东西都买来了,接着咋弄啊?”气喘吁吁的陆家儿子问自己已经骂红了脸的母亲。
“跪在堂屋正中间,对着祖宗牌位,烧纸,然后把香点了就行,我再说说他两句。”
说他?说谁呢?满心疑问的陆家儿子刚想问母亲,又噎下去了,算了,先把爹给弄正常了再问。便跪在排位前,拿着火纸,打火机刚点着,一阵阴风吹来,火灭了,试了几次都是这样,说也奇怪,外面大日头的,这屋里咋还那么冷呢?本来大夏天的中午,却刮起了阴风。
站在一旁的陆大婶着急了,但也没慌,皱着眉说:“看来还不愿意走呢,这可咋办?”
陆家儿子见火打不着,便先去上香,香是点燃了,三根香,只点燃了两边的两根,中间的却怎么也点不着。看到眼前这说不来的诡异情况,陆家儿子心里直打颤,腿也跟着发抖,求救般地望着自家母亲:“妈,这火点不着,这香也是这样,咋办啊!”
陆大婶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抬起头,脸色凝重地对儿子说:“去把咱家平时杀猪杀鸡的刀拿来!”
陆家儿子听后赶忙跑到厨房去了,“妈,刀拿来了!”
陆大婶接过刀,又开始大骂:“你走不走,再不走我就砍死你,到时候让你投胎都投不成!”
陆家儿子把刀递给了母亲后,接着烧纸,母亲的骂声刚停下,原本点不着的纸,瞬间就点着了,看到纸点着后,连忙起来把刚刚没点着的香也给点上。
看到纸点燃了,陆大婶重重地呼出一口气:“终于赶走了。”
躺在旁边椅子上的陆大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看着呼呼大睡的陆大爷,全家如释负重。
傍晚,天色渐渐暗了,陆大爷迷迷糊糊地睡醒了,醒来之后,陆大婶连忙问他:“你还记得你喝醉后发生啥事了不?”
陆大爷一脸茫然,“没有啊,回来就倒床上睡了,能发生啥啊?”
陆大婶就把下午发生的事一字一句地讲给陆大爷听了,陆大爷听后又是害怕又是震惊,但是后来一想,反正是我爹,难不成还害我吗?
陆大婶看他一脸无所谓的表情但是慌了,口气略带严厉的告诉他:“你知不知道,被死去的人上了身,会有后遗症的,小病小痛无所谓,但会折阳寿的,你过两天给你爹多烧点纸,多跟他说说,别让你出事了。”
陆大爷感觉事情过了就没啥了,为了不让老婆子担心,他点点头,连说“好好好,过两天就去。”
事后,已经上了高中的孙子问奶奶:“奶,那天我爷到底咋了嘛?”
“唉,你爷被你太爷爷给缠上了!你太爷爷是被你二奶奶逼得上吊死的,所以你爷才会一直嚷着找绳子,我一听他那话和那声音我就知道,你爷被你太爷爷上身了。”
奶奶说完后,孙子一脸吃惊。一直相信无神论的他,经过这次眼见为实的经历后,他对这个世界有了新的看法。
后记
大概一个月后,陆大爷因为身体不适去医院检查,谁知道竟然是晚期胃癌,一听说是胃癌晚期,陆大婶哭的死去活来的,但是命数已定,能有什么办法呢?只能在老头子最后的日子里好好照顾他了。
陆大爷刚开始的时候还好,吃饭什么的都挺正常,但是到了后面,被癌症折磨的枯瘦如材,脸色蜡黄,意识也浑浑噩噩的,好几次,本来瘫在床上,没力气的他,竟然半夜起来要找绳子,还好被几个守床的子女发现,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陆大爷到最后也没熬过那年的秋天,不知道他的死和那次“鬼上身”有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