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刘明从学校回家。初三,功课紧的要死。骑自行车,骂数学泼妇。在他快到村口的时候,远远发现有两个人,手里摆弄着什么。再近些,发现是收头发兼偷狗的王光,啃老专家赵振国。都是正经人。到跟前,下车。发现两个人摆弄的赫然是一条蛇。赤色环黑,近乎半米。其中一位正经人,王光,冲刘明乐道:“小子,蛇,怕不怕!?”——“我怕你娘个头!”王光嘿嘿一笑,跟赵振国使了个眼色。两...
中午,刘明从学校回家。初三,功课紧的要死。骑自行车,骂数学泼妇。
在他快到村口的时候,远远发现有两个人,手里摆弄着什么。再近些,发现是收头发兼偷狗的王光,啃老专家赵振国。都是正经人。
到跟前,下车。发现两个人摆弄的赫然是一条蛇。赤色环黑,近乎半米。其中一位正经人,王光,冲刘明乐道:“小子,蛇,怕不怕!?”——“我怕你娘个头!”
王光嘿嘿一笑,跟赵振国使了个眼色。两个人掏出一把小刀,在蛇尾划个口,用手就着皮这么捋!“——嘶!!!”刘明像是被人戳了眼珠子。蛇在地上痛苦的翻腾,皮在脑袋处,未完全捋下,像是凭白长了一倍的长度。血淋淋的肉,和着尘土,时而卷起,时而绷直…
刘明迷迷糊糊回了家,脑中全是那条翻滚的蛇,带着捋下来的皮,尘土飞扬。下午的课也是不明不白的上过去。
晚自习放学,天已经黑了。好在月亮很亮。路边的树被月光照得很惨,树影拉得很长。刘明不由来一阵心慌,加快了车速。却发现近村口处,有一个人站在那里;穿着斗篷似的黑衣服,盖着头,背对着,像是一堵墙。
刘明心中一阵纳闷,这么晚了,怎么还有人在外面,打太极的张老头?要知道在冬天,气温感人。到跟前,刘明发现这个黑影很瘦高,不停颤抖。拍下肩膀——“您做啥呢?”
黑影极其缓慢地扭过身子,头依然深埋着,颤巍巍伸来两只手。刘明挑眼一看,两只手血肉模糊!黑影嗓音沙哑沉闷到:“——你见没见到我的皮……”说完猛一抬头!这哪里是一张人脸,一片骨茬烂肉!还裂开洞一样的嘴巴,狰狞笑着。刘明今天本来就精神不太好,让这么一折腾,直接两眼一翻,不省人事。
等刘明有了意识,睁开眼,是熟悉的天花板。旁边是一脸忧愁的父母,此刻欢悦不已,“儿啊,你是怎么了,怎么现在才醒!……”母亲哭哭啼啼,父亲也是抽着烟在一旁瞧着。“我昏迷,多长时间了”“三天三夜。我见你回来的太晚,去找你,看见你趴在村口,怎么也叫不醒”父亲缓缓沉闷道“你究竟怎么了,让车撞了?”
刘明把怎么看见黑影人云云告诉了父母,依然心有余悸,摸着胸口砰砰直跳,面色发白。父亲沉思一会,掐灭手中烟头,“找你三爷爷吧”“啊——,找他呀,能行吗……”刘明嘀咕。
三爷爷以前是跑江湖的,在城隍庙门口、十字街头、人民公园摆摊,给人算卦看相,抽签测字。刘明见过他,戴着墨镜,长着八字胡,山羊胡,六十多岁,看起来十分猥琐。旁边立一高杆子,挂张长帆——“指点迷途君子,拯救落魄英雄”
迷离着眼神看着过往行人,尤其是夏天的长腿美女。刘明实在瞧不上,认为这是街头骗子,别人都叫他刘三棍——神棍,光棍,色棍。但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到了城隍庙,远远就看见老头身影,穿着中山装,眼带墨镜手摇白羽扇,正冲着摊前的一位年轻姑娘眉飞色舞
“啧啧啧,闺女,你这上停不太好哇,父母无缘呐,而且早运不起,面有丧夫痣。唉,面相太差,来让我给你摸摸骨,看能有救否……”一番折腾后,姑娘感激涕零留下一百块钱,连声称谢。
老头眯眯眼,看到刘明一家人,“刘三……爷爷好”刘明差些说漏嘴。老头淡然点头。“他三爷啊,这孩子……”“不必多说,我已然知晓”老头挥手打断,看起来极有高人风范。“学业还是可以的嘛,嗯不必太担心,不然我这也有文昌符一道,可……”“不是呀,他三爷,他,他,好像是撞邪了”刘明妈灿灿道。
老头面不改色,拿手一掐,良久不语。刘明认为这老东西又在故弄玄虚。“作孽啊,作孽啊”老头忽然摇头叹道。一家人正不明所以,老头缓缓道:“冤有头,债有主,你没事的,记住,多行善事莫问前程。”说完摆手请人。
一家人回家后,依然按往常一样生活。只是那两位正经人患上了皮肤病,奇痒无比挠得血肉模糊。并且嚷嚷有鬼有鬼。
事过几月,某日放学回家,刘明看到了王光赵振国,两个人已经状若常人,和村里人说说笑笑,据说皮肤病已经完全好了。刘明看他们的胳膊,果然正常。刘明摇摇头,骑车回家。
刘明没看到的是,两个人的瞳仁,略显竖长,像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