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水成寒冰的深夜,村东头临近柏油路有一棵杨树,杨树下方有一粗枝,无风而动,抖动不止,许久后才渐渐停歇。一辆汽车呼啸而过,车里的孩子忽然大哭起来,脸上尽是惊恐的表情。无论怎么哄,孩子的眼泪还是止不住往下流,不停颤抖。让我们看看刚才发生了什么?就在车辆高速行驶经过那棵杨树时,车内的小孩允吸着奶瓶,眼睛好奇地向窗外望去。他看见杨树下挂着一个死人,从眼睛流出两道...
在一个水成寒冰的深夜,村东头临近柏油路有一棵杨树,杨树下方有一粗枝,无风而动,抖动不止,许久后才渐渐停歇。
一辆汽车呼啸而过,车里的孩子忽然大哭起来,脸上尽是惊恐的表情。无论怎么哄,孩子的眼泪还是止不住往下流,不停颤抖。
让我们看看刚才发生了什么?就在车辆高速行驶经过那棵杨树时,车内的小孩允吸着奶瓶,眼睛好奇地向窗外望去。他看见杨树下挂着一个死人,从眼睛流出两道鲜血,长长的舌头飘起若舞,伸到他面前。小孩“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宁如收回舌头,不满地撇了撇嘴,把绳套从脖子上取下,飘在空中。这样的场景已经重复了很多次。每回她无论向哪走,最终还会回到这个地方,最奇怪的是每隔一段时她都会重复死前最后一个动作:上吊。不是她愿意,而是她不经意间就做出来了。
宁如对着这棵杨树破口大骂,各种污言秽语皆出她口,要知道她生前虽不太注重礼仪教养,但几乎没骂过脏话。骂了很久,杨树无辜地听着,不能回话。也许是她厌烦了,也许是她没有词语骂了,毕竟骂脏话是一门技术,她还不熟练。
宁如无奈说道:“你说说,你是不是该骂?去年被迫相亲十三回,信息多的回不过来,谁是谁我都搞不清楚了。我妈还他妈的问我有什么感觉,没什么感觉,非要说有什么感觉的话,一个字:累。
我知道我不漂亮,学历不高,不爱看书就爱到处瞎玩,唯一拿得出手的是假装的温柔。但相亲时好几个男生比我还羞涩,真是的,在女生面前玩什么端庄?有几个男生确实对文字有研究,一发一大段,我看都没看,直接回复666。对于老实的,我笑他太拘谨,不会撩怎么讨女生喜欢;对于太过活泼的,我笑他懂得太多,都是套路。为什么我找不到合适的,既不老实迂腐,又不虚情假意,双双都喜欢的呢?
实话说,我一个都没看上。但是我妈下了最后通牒,说我25岁了,才貌都不怎么样,再不嫁人的话,会没人要的,要么我挑要么她挑一个。那晚肯定不愉快,我躺在被窝里,很是恼火,闭着眼睛就是睡不着,最后我穿衣而起,在院子里走来走去,满脑杂乱的思绪。我走出门外,想吹吹风冷静一下。
在白雪的映照下,我刚刚可以视物,没过多久,我就发现了你这棵臭杨树。在你面前,我站了许久,我赫然发现一个绝佳结束生命的地方。冷厉的夜风吹得我直打哆嗦,我忽然冷静下来,从哪里冒出这么危险的想法?转念一想,这想法真酷,再也不用感受痛苦绝望,连这寒冷都不用感受了。
我下定决心,把晾衣服的绳子解了,搬了个高板凳,开始我的计划。很快我绑好了绳子,用手拽了拽,挺结实,我把脖子伸了过去,半蹲着身体,试试能有多痛苦。不久后我就感觉到无尽的窒息,仿佛有人勒着我的脖子拼命撕扯,而且缠一圈两圈三圈,使我艰难于呼吸。当时我就后悔了,想直起身体不闹了,但是枝头不知怎么的一沉,我略一慌乱踩翻了高板凳,那时才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天亮后我妈倒垃圾时发现了我,当时涕泗横流,高声尖叫,没走几步就摊在地上。还是我爸把我放了下来,一摸没有了脉搏,眼圈就红了起来。
当时我非常难受,心痛的难以承受,谁说死后就什么都感受不到了?明明感受的非常清晰。我蜷缩在屋檐的阴影里,除了伤心,还有迷茫,今后该何去何从?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安静地呆在原地,等待着鬼差来接我。想想我这一生虽说做好事不多,但也谈不上坏,即使上不了天堂,也下不了地狱,应该轮回转世。但结果让我失望,无论是凶恶的还是机械的鬼差,我一个都没见着。忽然我想起生前听过的故事,自尽的人不得轮回,除非有特殊情况发生。难道是真的?但我不气馁,转转脑筋想了个办法。
既然鬼差不来,那么我便去。抱着这种想法,我朝西走,因为那里有极乐世界。我确定我的方向没有错,我大步往西走不回头。走着走着,我赫然发现我又回到了原地,你这棵杨树在我的前方。我肯定不甘心,但尝试了好多次都失败了。我无奈了。
但更离谱的事情在后面。过了整整一个星期,我忽然有强烈的冲动再上吊一次,不上我心里难受,伴随着窒息的痛苦我又上了一次。我捂住胸口,心脏虽不再跳动,但习惯难改。我望向绳子,这不是早被我爸去掉了吗,怎么还在?望了许久仍不明所以。我解下绳子扔在沟里,抬头一看,绳子还在树枝上,来来回回几次,就是去不掉。我亦无奈。
就在我准备习惯着孤单,享受着寂寞的时候,我感受到了一件事,我正在变虚弱,腰更细了便是证明。只好托梦吧。
吸收了香火,我心满意足地拍了拍肚子,唯一遗憾的是兜里装着大把的钞票却无处花,真是悲哀!
温饱后,我开始思考怎么解决我这样的困境,深思熟虑后我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替代。
说干就干,怎么打扮得漂亮我没经验,但怎么打扮得吓人我还是有两手的。
刚才吓的那个小孩是我第二次吓的人,本来更有经验的我怎么只是吓哭小孩了?说实话,当时加上我的精神影响直接可以把小孩喝的奶呛到肺管里,我心软了。
我想不通,为什么做坏事的人成了鬼还可以继续用做坏事的道理来拯救自己?我也不愿看到小孩的妈妈痛苦流泪。
唉,其实,我挺傻的,我才正值青春就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大把的美好时光没有经历,我还有好多好多的事情没来得及做呢!
不跟你说了,你这棵臭杨树,心累!“
说着宁如飘到树上,看着清冷的月光。
这时吹来一阵风,杨树枝轻轻摇曳,仿佛在回应她的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