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上映照出的脸

更新:2019-05-07 11:17:27

万玫吃过晚饭后就坐到了床上,背后靠着枕头,腿上盖着厚而软的被子。她搬过一只木头做的折叠式的托架,架在被子上。她把笔记本放上托架,开机,上网。在网络世界中游荡,消磨时间,直到产生了困意。她看时间,还不到九点钟。她合上了笔记本,挪开了架在被子上的折叠式托架,躺下身。她头枕着枕头,很快就沉入了梦境。万玫这一睡,没有睡到天亮,在半夜里就醒来了。她感觉喉咙干,有股要冒...

万玫吃过晚饭后就坐到了床上,背后靠着枕头,腿上盖着厚而软的被子。她搬过一只木头做的折叠式的托架,架在被子上。她把笔记本放上托架,开机,上网。在网络世界中游荡,消磨时间,直到产生了困意。她看时间,还不到九点钟。她合上了笔记本,挪开了架在被子上的折叠式托架,躺下身。她头枕着枕头,很快就沉入了梦境。

万玫这一睡,没有睡到天亮,在半夜里就醒来了。她感觉喉咙干,有股要冒烟的感觉。吞咽着口水,也解决不了喉咙的干。她不知道是不是晚饭吃的咸菜吃多了,就下了床,光着脚踩着地面铺的地板。从床边的桌子上拿起玻璃杯,在饮水机的出水口接到了一杯温水,喝下喉咙滋润。

窗户外面正在下雨,而且雨势还不小。她能听见隔着窗户传进来的哗哗雨声,还有轰隆隆的雷声。一道闪电劈亮了漆黑如墨色的天空,她隔着窗帘能够看见,窗户外面的世界突然的亮起来,一秒钟后就又回到了一片漆黑中。万玫一只手拿着玻璃杯,一只手伸去窗边,掀开了窗帘的一角。她看窗户的外面,远处有路灯的光。距离远,能照明的范围小,只比萤火虫的光强了一点。

室内的灯光投在窗户玻璃上,光影的效果,把她的影子映照在了窗户的玻璃上。看不清楚影子的五官,她看到的是一片黑影,勾勒出了身体的轮廓。又是一道闪电,劈亮了万玫眼中看见的世界,也劈亮了窗户玻璃上映照出来的脸。她吃惊的看见,身后有人站着。她立即回过头去看,在身后站着的人不是同屋合住的蔡明明,她还睡在床上,没有醒。

在身后站着的,是一个脸色苍白的女人。她的长头发披散着,身上穿着的睡衣是白色的。女人的脸上,眼圈是乌黑色的,好像抹上了浓墨色的烟熏妆。眼睛下方的眼袋是浮肿的,也覆盖上了一层乌黑色。女人的脸颊是瘦削的,瘪下去了,突出了脸部的颧骨。这个站在身后的女人,竟然和自己有着一样的五官模样,就像是瘦到干柴状的自己。这一幕诡异的画面,令万玫吃惊不小。她受到了惊吓,拿着玻璃杯的手控制不住的发抖。一抖就把玻璃杯抖脱了手,掉在了地上。虽然地面有地板铺着,但还是没有能够保住玻璃杯,摔碎了,裂成了很多块的玻璃碎片,摊开了一大片。

万玫分了一下神,眨眼之间,瘦而且形象诡异的另一个自己,突然消失了。另一张床上睡觉的蔡明明,被玻璃杯摔碎的声音惊醒了。开口问万玫:“怎么了?”万玫忙回答她:“我不小心把杯子摔碎了。”说完,她抬起没穿拖鞋的脚,避让过摊在地上的玻璃杯碎片,小心的不踩到。但,倒霉的脚还是踩到了一小片的玻璃杯碎片。

“哎呀!”她轻叫出了一声,忙抬高了被玻璃杯碎片扎痛了的脚。用手掰着脚底朝上,她看到了扎进皮肉的碎玻璃。体积小,才会不小心的踩到。她用指尖捏掉了那一小片玻璃杯碎片。伤口冒血了,生疼。万玫庆幸另一只脚没踩到碎玻璃,还能自己走路。她先蹲下身,以双手当抹布,先在前进方向的地面上抹一遍。确保地面上再没有碎玻璃渣了,她这才敢迈开腿。用没有受伤的一只脚支撑身体的重心,受伤那一只脚,只用脚后跟接触地面,一颠一颠的走路。

她吃力的走进到厨房,拿了扫帚和簸箕,再一颠一颠的走回到卧室。把摊在地面的玻璃杯碎片全部清扫了,再用吸尘器将扫帚之下漏网的碎玻璃渣也清理干净了。她从桌子的抽屉里取了便携的小急救包,处理脚底的伤口。她在伤口上涂抹了消炎的药膏,防止伤口感染,贴上了创口胶贴。忙好了,也没有困意了,她就想上网消磨时间。冲泡了一杯热咖啡,坐在床上。枕头靠在背后,腿上盖着被子,架上了网购的笔记本支架,托着笔记本散热。她开机上网,在虚拟世界中游荡。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醒过来时是被冻醒的,原因是脚冷。那只受伤的脚,就像掉进冰窟窿里一般,冻僵了。

万玫想把脚抽回来,却发觉抽动不了。她就把架在被子上的笔记本拿开,放到一边。掀开了被子,看见了冻僵了的伤脚。一双手正抓着伤脚,没有手臂,凭空的出现。抓住伤脚的这双手,皮肤惨白,紧包着指骨。

万玫从噩梦中惊醒了过来。她没感觉到伤脚被冻僵,掀开了被子,没有发现梦见的诡异的状况。她抽回受伤的脚,掰过脚底,看伤口贴的创口胶贴,有一部分松脱了。她把创口胶贴揭开来,发现脚底的伤口生脓了,肿了起来。她用手指轻按一下,脓血就被挤压了出来。万玫慌忙从桌子的抽屉里取出便携式的小急救包,处理脚底生脓的伤口。

万玫忍着疼痛,挤压着脚底生脓的伤口,更多的脓血被挤压出来。直挤压到伤口冒出的液体是正常的血液红色,她这才涂抹上了消炎药膏,用纱布包裹住伤脚。因为脚受伤,她请同住一屋的蔡明明代为请假,今天不去教室上课了。蔡明明出门了,留下万玫一个人在屋内。她晚上睡眠不好,继续睡觉。她感觉到身上冷,冻醒了,发现被子不在身上盖着,掀开在旁边,她惊恐的看见,伤脚包裹的纱布脱落了大半,露出来伤脚的皮肉大片的生脓了,还爬着一些蛆。

蔡明明回来了。她看见万玫蜷缩在床上,被子掉在床边的地上,闭着眼睛,直哆嗦。蔡明明用手背贴上万玫的额头,烫手。万玫发烧了,已经烧的迷糊了。蔡明明拜托了住在另一间房内的房东,背着烧迷糊的万玫出了屋门。乘出租车到了附近的医院,打针,挂水。万玫吊着盐水瓶,昏睡在医院的椅子上。当万玫挂完了水,她的高烧也降温了,她感觉脑袋清醒了些。由一直陪在身边的蔡明明搀扶着,一颠一颠的走出了医院,乘出租车返回了住处。

进了屋后,她继续躺在床上休息。蔡明明叫她坐起身喝一碗粥,端着碗,站在她的床边。坐起身的万玫,看向端在蔡明明手中的碗,有苍蝇嗡嗡的在碗上面飞舞。碗里盛着的不是粥,是一碗烂肉。她惊骇的看向自己的伤脚,看见伤脚的皮肉没有了。露出白骨头,还有残留的烂肉,苍蝇围着脚骨头嗡嗡乱舞。

万玫惊骇的坐起了身,是做噩梦了,床边没有蔡明明。她一把掀开了盖在身上的被子,看向受伤的那只脚。惊骇的看见,受伤的那只脚真的像梦见的那样,大部分的皮肉都没有了,露出白森森的脚骨。万玫尖叫着,从床上翻滚了下来,跌在了地上。她摔疼了。这一疼就疼的清醒了,她刚才是在做梦。从地上撑着坐了起来,脚上还缠绕着纱布。她动手拆开了脚上缠绕的纱布,掰过脚底,看脚底的伤口,消肿了,结痂了。她舒出了一口气。

接下来的几天,万玫的睡梦中没有再梦见受伤的脚,病也养好了许多。她可以出门了。出门的这天,她先照镜子梳妆打扮。看见镜子里的自己,眼圈是乌黑色的,眼睛下面的眼袋也是发黑的。她的脸颊消瘦,就跟前几天在窗户上映照出来的脸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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