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点,王亚还在睡梦中,就听见从厨房里传了一声巨响,“哐”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被人给重重地摔到地上。“一定又是李红那个贱女人干的,她故意想吵醒我,让我睡不好!”她在心中忿忿地想着。但自己又有什么办法呢,怪就怪自己是个残疾人,整天躺在床上不能动,要不然自己家的那个男人能在外面养这个女人,还光明正大地把她带到家里来吗!王亚和他的丈夫张军结婚已经二十年了,他们...
早上六点,王亚还在睡梦中,就听见从厨房里传了一声巨响,“哐”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被人给重重地摔到地上。
“一定又是李红那个贱女人干的,她故意想吵醒我,让我睡不好!”她在心中忿忿地想着。但自己又有什么办法呢,怪就怪自己是个残疾人,整天躺在床上不能动,要不然自己家的那个男人能在外面养这个女人,还光明正大地把她带到家里来吗!
王亚和他的丈夫张军结婚已经二十年了,他们的女儿蒙蒙也已经十六岁了,在市里一所住宿制高中读书。王亚原是一家化工厂里的工人,十几年前因为一起工伤事故,她永远地失去了行走的能力,瘫痪在了床上,那时她的孩子才一周多。她的丈夫张军,也在那家化工厂里上班,是单位里一个处级干部。
王亚出工伤后,一开始张军对她照顾地倒也非常精细,但是到了后来,他的思想在不知不觉中慢慢地开始发生了质变。下班后,他不再想回到那个家,更不想再面对王亚那张愁苦的脸。
很快,他就找到了一个可以宣泄情绪的好地方—麻将场。他把下班后的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麻将场里,从赌钱中寻找那一点点人生的乐趣。
这时,一个长相艳丽,性格泼辣的女人闯进了张军的生活里。她叫李红,是个单身女人,与丈夫早已离婚多年,小孩也判给了男方。平日里闲来无事,就经常去麻将场玩几圈麻将,来打发她那无聊的人生时光。她与张军在麻将场里相识,知道张军口袋里有几个钱,所以很快两人便对上了光,走到了床上……
对于丈夫张军的这些丑事,王亚一直是被蒙在鼓里的,没有人去告诉她这些,但她已从丈夫对她日益怠慢的一举一动中,已经察觉出来了一丝不妙的味道。
时间一天天过去,李红已经不能再容忍继续这种偷偷摸摸地日子了。她向张军提出了一个要求,要张军跟他老婆赶紧离婚,这样俩人就可以肆意地双宿双飞了。
张军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呢,一方面他认为现在就突然提出离婚有些不近人情,对不起自己的老婆,毕竟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年,没有感情那是假的,毕竟还有亲情;另一方面,女儿蒙蒙还有一年就要参加高考了,她的成绩一直非常优异,不出意外的话考个“211”一类的好大学应该不成问题,但如果这个时候家庭出现了什么变故,肯定会影响到他那心爱女儿的学习以及她今后的前程。他思索再三,正左右为难之际,这时一个主意突然就出现在了他的脑子里……
他找到李红,告诉她,他非常愿意和她生活在一起,共度余生美好时光。但是饭得一口口吃,事得一步步办,什么事情都不能操之过急,否则就会事与愿违。他家里的情况比较特殊,妻子常年瘫痪在床全靠他一人照顾,如果现在他突然提出离婚,必招人非议,也会影响到他在单位今后的仕途。若是这样的话以后还谈什么挣钱养家,毕竟他现在单位每月给他的薪水不低。所以张军建议李红,能不能以保姆的名义先住到他家,帮他一起照顾王亚一段时间,这样一来减轻了张军的负担,二来俩人还能有更多单独在一起相处的机会,再者就是坐等时机,待三人关系稳固后,再告诉王亚实情,到时木已成舟,那时再提出离婚与李红结婚岂不就是顺理成章的事吗?李红听后,觉得他的这番话非常在理,也就欣然同意了。
张军又回去告诉王亚,他一个人天天既要上班又要照顾她,单位的事情还那么多,实在是忙不过来,不如去劳务市场请个保姆过来,帮他一起照顾她,王亚听后并没有提出反对。就这样,李红顶着个“保姆”的名义堂而皇之地住进了张军的家。
看着家中的“一妻一妾”,张军不由得意地笑了,暗自连赞自己的聪明。但他哪里知道,他这个所谓的好主意已经悄然为日后惨剧的发生埋下了一颗灾祸的种子!
李红到了张军家之后,在开始的一段时间里,确实表现的格外卖力,整天忙里忙外,吃苦耐劳,毫无怨言。天天帮着张军给王亚做饭,洗澡,伺候她大小便,倒也让人挑不出毛病出来。就连王亚都夸赞她好,经常蒙蒙周末一回到家,王亚就当着蒙蒙的面夸赞李红如何的勤快以及伺候她如何的细致入微。
但时间一长,李红对这种生活就逐渐地厌烦起来。整天在这个家伺候着一个瘫痪的女人,哪里都去不了,张军也没再提和王亚离婚的事,她和张军到底何时才能真正走在一起,这些事情就像一座大山一样压着李红,让她越来越烦躁不安。
有一天,李红在给王亚端饭时,无意中打碎了一个碗,王亚就在那把她唠叨个没完,“这东西都是我们花钱买的,又不是大水飘来的,你怎么这么不知道爱惜啊,看你那毛手毛脚的样子还给人家当什么保姆啊……”看到王亚在那自顾自地不断说个没完,厨房里的李红心里的火“腾”地一下就上来了,她一把扔掉手里的抹布,气势汹汹地来到了王亚的跟前,王亚被她那个样子给吓坏了,惊声问道:“你,你要干什么?”,“干什么,我告诉你,我是张军在外面找的女人。要不是张军非让我来这给你当保姆伺候你,我能到这来天天受你的气吗?你以为你是谁啊!告诉你,张军亲口告诉我,他喜欢的人是我,他要和我结婚!你识相点就赶紧主动离开他,别耽误了我们的时间!”李红一股脑地说完这些压抑在她心中许久的话,怒气冲冲地回自己屋去了,剩下了傻傻躺在床上呆若木鸡般的王亚。
“原来李红是张军在外面养的女人,怪不得呢我说怎么看他们俩经常在家眉来眼去的呢,还以为是我多心了!那现在我该怎么办,要是张军和我离婚了,谁还能来照顾我,我的下半生又该怎样度过呢?老天爷啊,你怎么就让我成了个残废呢!呜呜……”王亚在床上一边默默地流着眼泪想着心事,一边用手疯狂捶打着自己没有任何知觉的下半身……
晚上,张军下班一回来,就听到屋内传来王亚轻轻的哭泣声。他连忙进屋一看,王亚躺在床上不断地流着眼泪,连枕巾都被眼泪给打湿了一大片 。他上前忙问是怎么回事,“你还好意思问,我问你,李红究竟是谁,你让她来我们家当保姆到底弄的是什么居心?”王亚大声地向他喝问道。
事已至此,张军觉得也就没有继续隐瞒的必要。他把实情告诉了王亚,并宽慰她道:“如果你觉得有些不能接受,那么我和李红就先不结婚,只是住在一起。这样还能更方便地照顾你,直至你百年之后,你看行吗!”,其实这只是张军目前的缓兵之计。
眼看着事情目前发展到了这个地步,王亚又能说什么呢。女儿还未成年,读书和今后的升造都还得花钱,自己一个双腿残疾的人若是现在离开了他们的照顾,那不得死在街头吗!万般无奈下,她含着眼泪点头答应了张军。
就这样,李红在这个家留了下来,但俨然已经是个女主人了,白天照料完王亚后,晚上就和张军堂而皇之地睡在一起。他们三人约好,这件事先不告诉蒙蒙,等她高考结束后再找机会和她说清。
就这样,一个扭曲的奇葩家庭诞生了,三个各怀心事的人住在了一个屋檐下,暂时倒也相安无事。但是扭曲的东西永远都是扭曲的,该来的,迟早都是要来的,谁也挡不住……
一个周四的晚上,蒙蒙所在的学校因为第二天要借给别的单位考试用,所以学校就给学生放了三天假,下周一再到校上课。蒙蒙没和家里打招呼,晚自习后自己坐末班车就回了家。进屋之后,因为时间不早了,怕打扰到父母休息,所以她就没有出声,想悄悄进到自己的屋。但是屋里太黑了,她看不清,于是就打开了过道通往客厅的小灯。灯很快地就亮了起来,但眼前的一幕让蒙蒙惊呆了,只见自己的父亲竞与一个女人赤身裸体地睡在客厅的大沙发上,而那个女人正是家里的保姆李红。
张军被刺眼的灯光给弄醒了,他抬眼一看竟然是蒙蒙回来了,瞬间惊呆在当场。他和李红慌慌张张地穿好了衣服,正要向蒙蒙解释,但他只是听到“咣”的一声,蒙蒙就已经摔门而去,留下了面面相觑的两人呆坐在那里。
自从那次撞见父亲与李红的丑事后,回到学校的蒙蒙再也无心学习了。她整天在课堂上根本无心认真听老师讲课,成绩迅速地下滑下来。她的老师打电话喊来了张军,向他介绍了蒙蒙最近的情况,让他先把蒙蒙带回去住一段时间调整一下,再来上学。
自知有愧的张军把蒙蒙领回家之后,也没敢责骂她学习上的不专心,只是每天好吃好喝的让她休养在家。李红倒是不以为然,觉得蒙蒙这个小丫头鬼点子多,这恐怕又是她耍的一个小手段,所以天天对蒙蒙冷嘲热讽,洋腔怪调。张军说了李红很多次,但她就是不听,依旧我行我素,整天在家无事生非,摔摔打打的。王亚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只恨自己身体残疾,无法去与之吵闹。
这不今天一大早,张军前脚刚出去到外面买些早饭来吃,李红就在厨房里使劲摔了一个塑料盆,成心是想让别人睡不好。李红在厨房正得意呢,认为自己在这个家就是王,可以随意耍性子了,不料这时蒙蒙披头散发地一头从卧室里冲进了厨房,“你还有完没完,一大早的你摔什么摔,成心想祸害别人啊,贱女人!”蒙蒙大声向她喝道。李红一听,顿时怒从心头起,恨从胆边生,大声地向蒙蒙叫骂道:“好你个小丫头片子,竟敢这样说老娘,天天给你吃饱了,撑着你了吧!”
蒙蒙也不甘示弱,大声地向李红回道:“说你怎么了,贱女人,坏女人!破坏别人家庭,天天赖在这里,还要脸不?”李红的火“腾”地一下就上到了脑门,恶往心头烧,她拿起橱柜上平时剖鱼的剪子一使劲就朝蒙蒙的脖子扎了过去,鲜血迅速地从蒙蒙的脖颈处流出,捂都捂不住,蒙蒙还没来及吭一声就倒在了血泊中。
此时的李红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她疯狂地又拿着剪刀冲进了卧室,王亚看见她浑身血淋淋的,情知不妙,大声质问到:“你要干什么,蒙蒙呢,你把她怎么了?蒙蒙……”李红二话没说,一剪刀就扎进了王亚的胸口,鲜血很快从王亚的心口处涌出,不多时,王亚就死在了床上,双手向前伸着,那双瞪大的不甘的眼睛怎么也闭不上。
看着屋里床上,地上到处鲜血横流,李红这时才渐渐地清醒了过来。她干脆一不作,二不休,拿起了桌上的那瓶高度白酒倒在了王亚的床上,然后点着了手里的打火机……
买好早点回来的张军刚走回小区,就看见自家那栋楼黑烟滚滚,走近一看,竟然是自己的家在起火…..
很快,消防队员就冒火冲进屋里,抬出了两具早已死亡多时的尸体,张军用手紧紧地拽着那两具盖着白布的单架不让别人抬走,“王亚,蒙蒙,这都是我造的孽啊!是我对不起你们啊,呜呜呜”他的嘴里发出了悲天抢地的大哭声。
事发后不久,李红非常平静地独自来到公安局,她去自首了,法律自会给她应有的判决。
路边一个简陋的小酒馆里,张军失魂落魄地在那喝着酒,“老婆,蒙蒙,是我错了,我对不起你们啊……”
深夜,酒馆要打烊了,把醉醺醺的张军给撵了出去。已经酩酊大醉的张军晃晃悠悠地来到了马路正中央,突然一道耀眼的汽车灯光朝他射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听“砰”的一声,他就被那辆来不及刹车的汽车撞出去十几米远。
张军躺在冰凉的地上,口中的血沫不断涌出,在他生命即将消失的那一瞬间,他仿佛看见眼前出现了一片温暖的白光,在那白色的光晕中,王亚正拉着蒙蒙站在那里对他甜甜地笑着,“老公,我和蒙蒙来接你了,我们都已经原谅你了!来,和我们一起走吧,去一个属于我们一家三口的,温暖的地方!”
张军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温暖的笑容,对着她们俩的方向伸出了一只血手。很快,那只手就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黑暗中,一切都已没有了生息,只剩下了站在一旁惊恐万状的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