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当——”一声清脆的铃铛响,欢快的响起,像是波纹,缓缓流向远方。“呼——”该死!又是这个声音!呼哧呼哧的喘息声在空荡的大厅格外明显,一个满面憔悴,眼里布满血丝的男人,不堪其力的坐倒在地板上,扬起一阵灰尘。青山无力虚脱的手臂,懒散的搭在沙发上,白布被蹭掉一角,露出暗红色的花纹。可青山的身体还是紧绷着的,似乎这一下已经歇息够了,满是红痕血迹双拳砸向墙壁,暗红色...
“叮当——”
一声清脆的铃铛响,欢快的响起,像是波纹,缓缓流向远方。
“呼——”该死!又是这个声音!呼哧呼哧的喘息声在空荡的大厅格外明显,一个满面憔悴,眼里布满血丝的男人,不堪其力的坐倒在地板上,扬起一阵灰尘。
青山无力虚脱的手臂,懒散的搭在沙发上,白布被蹭掉一角,露出暗红色的花纹。可青山的身体还是紧绷着的,似乎这一下已经歇息够了,满是红痕血迹双拳砸向墙壁,暗红色的墙壁毫发无损。
“啊……”青山低低的吼叫着,双目圆睁,愤怒的站起来,破败不堪的衣服遮挡不住健硕的肌肉——以及,干涸的血液。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该死!到底是谁!给我滚出来!不知不觉,青山吼叫出来,喊出来仿佛放松了许多,青山被激起的愤怒压制的心头的恐惧,身体仿佛充满能量,大不了鱼死网破,就算是死了,他也要揪出幕后黑手!
“嘻嘻……”
铃铛一般清脆的笑声,划过空气,突兀的出现在大厅,也轻轻划过青山的心尖,引起一阵阵战栗。
青山只觉的似梦非梦,眼里勇气逐渐被熟悉的恐惧所替代,脑子里的细胞一个个颤栗起来,放大,爆破。
青山哽住了,眼睛里是无边的恐惧,话都说不出来,只知道一直跑,脚下飞速的倒着,顺着昏暗的灯光一直向前跑,周围是暗红色花纹的走廊,西方旧世纪的装饰风格,华丽带着压抑。
而那笑声仿佛紧随青山一般,无论他跑到哪,都能清晰的传入他的耳朵里。
“啊……”
青山压抑的低吼起来,伴随着笑声,组成独一无二的死亡乐曲。
忽的,那声音仿佛生气了,原本清脆可人的笑声,逐渐建立起来,嘶吼着,尖叫着,冲击着青山的耳膜,击打着青山本就脆弱的心里防线。
那是……那是……
小月的声音啊!青山瞳孔猛然放大,他不知道为什么小月会叫的这么凄惨,隐隐约约,他又明了什么,“小月?!小月!”
青山管不了其他的,心里虽然害怕,却又歇斯底里,疯狂的吼叫着,沙哑了嗓子也不管,青山跌跌撞撞的转来转去,触目的,一片黑暗。
突然,青山感觉到后背被人轻轻的抚摸,他猛地转过身去,只见一条胳膊掉了下来,斑斑血迹染红了地毯,像是舞台剧的聚光灯,突然一下子凝聚在青山身上。
青山猛地抱住那胳膊胳膊失声痛哭,他怎能认不出,那是小月的胳膊!那纤细的胳膊上带着一串白色的手链,那是他送给小月一周年结婚的礼物,白色的手链映照着青白色的皮肤,竟有一副莫名的美感。
青山的眼睛通红,发出野兽一般的嘶吼,手里紧紧抱着小月的手臂,切口整齐的断臂出流出暗红的血液,悉悉索索的血流声音,染红了青山的衣衫,却也不甚在意,紧紧的抱着,仿佛那就有安全感一般,“滚出来!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针对我们!?有本事滚出来!”
此时青山面色可怖,满眼血丝倒是要溢出来般,平时多加锻炼的身子也摆好姿态。
“嘻嘻……”
那清脆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仿佛是故意折磨青山脆弱的神经般,笑的十分欢快。
而青山只是身子一抖,却并没有退缩,痛失爱妻的痛苦占据了他的感官,再也感受不到其他的影响。
“刷——”
面前聚起一束灯光,一个小女孩坐在一个小小的塑料儿童椅上,脚下是块块拳头大小的碎肉,铁锈的血腥味混杂着青山汗液滴落的汗臭味道,青山饶是在愤怒,也被冲淡了不少,像是一盆冷水,从头浇到底,愣了片刻,青山像是疯了一般,抱着怀中的手臂,踉踉跄跄的走过去,拼接着,凑着,努力想要把它拼完整,却还是傻愣愣的呆坐在地上。
若是之前,他还可以欺骗自己是别人的恶作剧,可现在,妻子的尸体摆在他面前,血淋淋的事实展开,他再也忍不住,掩面低泣起来。
“嘻嘻……”
小女孩又笑了起来,咯咯的笑声,点燃了青山内心的愤怒,青山突然的站起,面色癫狂,双手掐住小女孩的脖子,神色扭曲:“让你笑……笑……”
被掐住脖子的小女孩像是待宰的羔羊,不一会便面色通红,嘴唇发起紫来,可还是从喉咙里挤出,断断续续的笑声。
“咯咯……嘻……”
青山只感觉眼前一黑,手中的力道不禁松了下来,连忙大口大口的吸起气来,模模糊糊的看着小女孩那张和小月神似的脸,恍惚到自己都干了些什么!
松开掐住小女孩的手,青山抱住小女孩,眼泪顺着鼻涕留下来,血腥铁锈味混杂着尿骚味,汗味,几股味道混杂在一起,小女孩却丝毫没有嫌弃,头搁在青山的肩膀上,嘴角咧起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没有指甲,血肉模糊的小手轻轻触上青山的后背。
“嘻嘻……”
小女孩不知从哪拿来一把刀,深深的扎进青山的后背。
————
“哈呼……”
青山猛然睁开眼,只感觉头痛欲裂,眼前一片血色模糊,使劲揉了揉眼,一团团血混杂着碎肉落下,也不去管它,只感觉眼睛清楚了些,猛然一看,一片血色。
……
一只落单的灰色乌鸦飞过,几声嘶哑的叫声,缓缓的停在那倾斜着的墓碑上,浑浊的乌鸦眼看不大清东西,只见这几片坟头周围一片血色模糊。
大概是肉吧。
乌鸦歪歪脑袋,扇起翅膀,带起一阵小小的风,尸臭味混杂着这儿的臭味,倒是激起了乌鸦的馋嘴。
乌鸦倒是毫不客气,叼起一块,那是个女人的手臂,手腕上白色的手链染上斑斑血迹,伤口十分整齐划一。
乌鸦咪咪眼,看见的,是那一片碎肉血海中,有一个男人。
他身上破破烂烂,血迹斑斑,半蹲坐在坟地上,神色麻木,手里还握着一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