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有个人

更新:2019-07-12 10:07:02

我们狂欢,我们忙碌,我们在灯红酒绿的生活中醉生梦死。忘了生,忘了迎接最后一刻的死亡。生死一瞬,你,还会记得曾经的一切吗?他在黑夜中寻找着。那怕是星点的光亮也好。然而只是漆黑一片,甚至连自己也融进了黑暗,他用手代替眼睛,摸索着,在虚空中触碰到冰冷的铁器,小心翼翼的绕过去。摸索中触碰到一个四四方方的收纳盒,他伸手打开,只一瞬,一阵恶寒,他的指尖沾上了粘稠的液体。...

我们狂欢,我们忙碌,我们在灯红酒绿的生活中醉生梦死。忘了生,忘了迎接最后一刻的死亡。

生死一瞬,你,还会记得曾经的一切吗?

他在黑夜中寻找着。那怕是星点的光亮也好。然而只是漆黑一片,甚至连自己也融进了黑暗,他用手代替眼睛,摸索着,在虚空中触碰到冰冷的铁器,小心翼翼的绕过去。

摸索中触碰到一个四四方方的收纳盒,他伸手打开,只一瞬,一阵恶寒,他的指尖沾上了粘稠的液体。他下意识的把手放在鼻尖上嗅了嗅,一股腥臭味,“啊!”

他慌乱地推开了盒子向后退去,踩上了麻线似的东西,被绊倒在地,他如同盲人一般连忙跪在地上拼命的摸索着,想要光亮,哪怕是一根火柴也好,沾在他手上的血迹早已干涸,紧紧的缠着他的皮肤,他的手很疼,血腥味越来越重。

摸索中,地上似乎有越来越多麻线,当他意识到那是头发的时候,他撞到了一个重物,那如同棺材般的长方桌子砸在他的腿上。

“咝……痛…痛…啊!!!不!不要!”

在他竭力推开重物时,那长桌深处伸出一只干枯的手来,用力的抓着他的手想要拉他进去。恐惧遍布身心,随后,他觉得左手一麻,失去了知觉的片刻紧接着便是一阵剧烈的疼痛,他放大了瞳孔,惊恐的想扯出身子,然而却是徒劳。

他右手仍在黑暗中摸索着,他告诉自己这只是一场梦,只是梦,只是梦!

当他挣脱出左手时,除了痛已感觉不到五指的存在,在近乎绝望的境地,他看到了光。伸手去抓,那光亮渐渐的近了,他欣喜地觉得有了希望,扯着身子去靠近那近了的光,光后隐约有着什么东西也在靠近,近了,更近了!

一个飘忽的脑袋闪烁着发着绿光的眼,而那东西布满筋肉,却没有了皮……近了,更近了……

“不要过来!不要!”洛代狂叫起来。

“发什么神经啊,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了?”同寝室的朱里不满地抱怨道,翻身继续蒙头大睡。

洛代觉得像是跑完马拉松似的全身湿透了,被子不知几时掉在了地上,四肢散架了般瘫在了床上。

“什么鬼?原来是梦啊,还以为死定了,呼。”不顾身上粘糊糊的,疲惫地松了一口气,接着在床上一动不动。最近太累了吧?总是做这样的梦,上个月自己的设计获得“科创大赛”的一等奖,获得科创公司首席的首肯,人生第一次的高峰呀,有许多客户都指名要我的设计,现在也算是小有成就,多亏了那个人啊,真是我的幸运星。不过最近事也太多了些,也许该跟波哥请个假好好的休息几天。抱着这样的想法,他盯着天花板,沉沉的睡了过去,这次,无梦。

“叮铃铃…叮铃铃…”

“起床啦,猪头,该上班了,等下赶不上公车又要被扣工资了。大晚上那么精神,现在怎么蔫了?喂,洛代?洛代?洛代!”

朱里急了,用力的摇晃着一动不动的洛代,伸手摸了摸他的动脉,有规律的跳动着,探了探他的鼻息,平稳均匀,像是熟睡了一般。却无论如何也叫唤不醒,朱里皱着眉头,拨打了医院的急救电话。也许是太累进入了深度睡眠而已。朱里安慰着自己,坐在床边,看着一动不动的洛代。

洛代醒了,对着透窗的阳光打着哈欠,心想该去洗个澡,整洁舒爽地去上早班。一伸手却发现左手手腕包着绷带“我的手呢!我的手呢!这不是真的……”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失去手掌的左手,这一定还在梦里。

这确是虚幻之境,却非梦境,洛代的身体沉睡在医院病房中,他的亲人闻讯赶了过去,医生用尽了各种医疗设备,都查不出是何病因,大家都急得团团转,而他却安静地躺着,没有一丝血色,唯有心电图还能看得出他是个活人。

话说这头洛代,尚且分不清楚虚与实,只得认命。失去手掌的异样感觉,仍让他不大舒服。环顾熟悉的房间,掐了自己的大腿疼得眼角飙出泪方才撒手。

如果这才是真的,那昨晚又是怎么回事?朱里又去了哪里?不对!今天是星期一,要上班!万一迟到,又要挨骂了。心里想着,也立马行动起来,穿戴整齐后,就夺门而去,他尽量让自己忽略失去左掌这一事实。

来到单位,刚走进大门就被保安拦住了,“你哪里来的?”

洛代回道:“刚从家里来的,保安大哥。快放我进去吧,再不进去就真的该扣工资了。”

保安仔细端详起洛代来,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问道“我是问你打哪来的,面生得很。”

“什么!保安大哥,您是不是还没睡醒,我是小洛呀,我在这里工作快三年了,怎么会面生?”

保安面带狐疑,“那你拿出能证明你在这里工作的东西来。”

洛代拿出了工作证,保安对着那张工作证发怔,洛代注意到了他的表情,觉得保安是睡傻了,大惊小怪的,心想,该跟我道歉了吧。

不料,保安沉声道:“你的名片呢?”

“这人怎么这么死心眼,名片就名片。”他在包里掏出一张卡片,纯白的“名片呢!?怎么会这样?”他极笨拙地搜出一沓名片,全都是空白的。难道?他一把夺过在保安手里的工作证,全都一样,一丝墨迹都没有。他不利索地掏出手机,示意保安等等。

“我有这里同事的电话,我打给他们,他们一定能证明我是这里的员工的。我说的都是真的。那名片和工作证应该是朋友跟我开的玩笑。保安大哥,您仔细想想这几年来我都在这里进进出出。您没有理由不认识我的……”

他絮絮叨叨,手机通讯录里只有家人和朱里的电话“怎么回事?这不可能啊!明明在的呀!”

保安思量了一下,决定不去理会洛代。示意前台打电话给办公室的人。协力将这个疯子轰出去。

洛代还在想怎么证明自己,保安和几名工作人员就已经将他扛起来了,他认得其中两个是自己昔日的同事,却怎么也记不起他们的名字来,只能“喂喂喂……”被扔到了外头去了。

他们临走时还恶狠狠地说道“别以为我们好玩,下次再来,就不只是赶你出来这么简单了!”

洛代觉得莫名其妙,默默地捡起洒落一地的东西,包括那已经一片空白的名片,难道我不曾在这个地方工作过,他们是谁?我怎么忘了他们叫什么了。

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街上都向他投来异样的眼光,他也全然无觉。突然想起了爸妈,拿起手机拨打了妈妈的电话。“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嘟嘟……”又拨打了朱里的电话,结果还是无人接听,他挂了电话,忘了自己为什么要打电话。仍旧随着人流走着。

另一边,病房外,一中年妇女哭得呜呜咽咽,旁边的中年男子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安慰道:“小洛会没事的,他只是睡着了而已,睡够了自然会醒过来的。”

朱里在病房里听着伯母抽噎的声音,心里也难受。不过他还是觉得洛代不只是睡着这么简单,自从度假回来之后,虽然洛代混得风生水起,却每天晚上都鬼嚷嚷。应该是那一次,不过不能开口向洛代的父母明说,万一不是呢,岂不是加重他们的负担?朱里思前想后还是决定自己去找所谓的那个人。

朱里请了假去了之前和洛代一起去的度假村,那村里有座圣女庙。有人说祈愿都十分灵验,朱里和洛代觉得新鲜就去参观参观。

圣女庙坐落在半山腰上,与常规寺庙大不相同。它三面用大理石堆砌而成,庙前有一株三人合抱的苍松。庙中央原是一个雷劈开的大坑,用以琉璃装璜,顶端悬着檀香,木制的横梁却有些不搭调。地面铺着红毡子,上面绣着妖艳婀娜的牡丹花,两旁都立着古式的油灯。圣女的真身就立在庙宇中央,娥媚粉黛,亭亭玉立,似笑非笑,左手执绫罗右手执金扇,像极了真人。

“真是‘杳蔼逢仙迹,苍茫滞客途’,我们这一趟没白来呀,朱里。这里的有人说得那么灵,我们也来许个愿。”洛代欢欢喜喜地跪拜在蒲团上,心想圣女呀,圣女,让我下半年鸿运滚滚来。

“没想到你小子还挺有文化的嘛,我才不信呢,要许愿你自己一边玩去,我去别处看看,这里怪无聊的。”朱里说着就走开了,也不去理会还在一旁念念叨叨的洛代。

洛代许完愿后,抬头不见了朱里。想着那家伙应该去蹭哪家果林的果子去了,拍拍身上的衣服,走将出庙,迎面觉察一阵香风,一女子与他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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