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言

更新:2019-07-23 09:31:16

这个村多了一个女孩子,是被叔叔带过来的。这个女孩子叫阿秀,却不知道她叔叔叫什么名字,谁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都不说出来。这个女孩子十七八岁左右,长的普通,却卖了个好价钱,在这个地方,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价格永远比其他的要高。她来到这里的第一晚,叔叔就离开了,村子里一片热闹,都在为村长的大儿子高兴,要办喜事了。阿秀被糊里糊涂的带到了一座残旧的宅院,糊里糊涂的披上...

这个村多了一个女孩子,是被叔叔带过来的。

这个女孩子叫阿秀,却不知道她叔叔叫什么名字,谁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都不说出来。

这个女孩子十七八岁左右,长的普通,却卖了个好价钱,在这个地方,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价格永远比其他的要高。她来到这里的第一晚,叔叔就离开了,村子里一片热闹,都在为村长的大儿子高兴,要办喜事了。

阿秀被糊里糊涂的带到了一座残旧的宅院,糊里糊涂的披上油腻腻的绸缎花。在一群不认识的人的推搡下,与村长的大儿子拜了堂。在大门关上之前,阿秀才反应过来,发疯一样想冲到门外却一次次被人拦了下来,头发散了。

夜深的村子寂静无息,一阵撕心裂肺的撕喊传来,接着是一个女人的惨叫,叫声短暂,似乎已经昏死过去。村里还有人在打骂孩子,也有睡不下的在打牌,没人关心到底发生什么了,都心里有底。

第二天一早,村长的大儿子脸色铁青,脸上多了十多道指甲痕。照例阿秀是要给婆婆端茶的,却躲在房里久久不出。中午到了,大儿子终于忍耐不住推门进去,与出来的阿秀差点撞个满怀。一袭红衣,扎着蓬松的麻花辫,眼神空洞,大儿子与她对望的一瞬间,感觉到了不曾有过的绝望和酷寒。阿秀朝他笑了一笑,唇上的颜色不知是血还是胭脂,充满了挑衅和仇恨。

他没有忘记,昨晚,阿秀死都不肯与他同房,在他俯身时狠狠地用指甲抠住他的脸,一阵疼痛传来,在这里,男人脸上的指甲痕是无能的表现,似乎受到了侮辱,他一只手用力掰开阿秀的嘴,一只手拿起桌子上的剪刀迅速捅了进去。阿秀的舌头血淋淋的随着剪刀掉出来,因剧烈疼痛而嘶喊,随即昏死过去。

阿秀失踪,半年过去了,村子里的人越来越少,搬的搬,走的走,剩下几个都是风年残烛之人,守着一个孤零零的村落。事情得从半年前说起,阿秀失踪之后没过多久,一连串的事情在村子里发生了。人畜不安,鸡犬不宁,整个原本封闭的村子更是瘆人。

半年前,阿秀被剪了舌头,有话说不出,婆家人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个活脱脱的人,在经历了婆家人无情冷漠和全村人的漠视不管,变得精神恍惚,与村长的大儿子差点相撞那天,阿秀的精神正常,没过多久,绝望,孤独,恐惧让她终日沉默不语。

三天后,阿秀独自一人神情恍惚的穿上那套油腻腻的红衣,跑进满是沼泽的森林里,一不小心一只脚陷进了一片烂乎乎的沼泽,因为慌乱想把脚抽出来,却越陷越深,大声呼救却发不出声音。头部被埋没的那一刻,她笑了,一团鲜血一般的火在眼睛里跳动,她解脱了,却又不甘心,对死亡本能的害怕让她流下了几滴眼泪,想报复,又解脱了,两种情感交汇在一起碰撞出另一种东西。

这天晚上,阿秀的丈夫喝得酩酊大醉,推开门却看到一个朦胧的身影,背对着他。他以为是妻子阿秀回来了,趁着酒性抱了上去。一碰到“她”的身体,一种粘稠的手感立即传来,像是烂泥又像是混合腐烂的肉发出的气味让他打了个冷战,酒醒了一大半。

怨嫁女,着红衣,夫家恨,娘家离,失声语,神恍凄,失足死,有冤情。情难报,人莫提,真情无,默言兮。

阿秀的丈夫没死,却发疯了,身上到处是烂乎乎的肉团,一身气味无人敢近,嘴里一直喃喃自语:“阿秀,你回来了?”坐在院门的椅子上动也不动,眼睛紧盯着门,有时是惊恐,有时目光呆滞。家里人看他这样,只得请了个先生回来。谁知先生只到了门前不敢进院去,那场景:乌云重遮檐上阳,怨气冲天人莫挡,红衣厉鬼人不见,其笑竟惹鬼神嚎。

先生走了,阿秀的婆家人只得寻一些庙符贴在院子里的每个角落,村子的人一看这场景,都不敢靠近。一天晚上,阿秀的丈夫好像恢复了正常,径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手里不知何时拿了把大剪刀,走到他娘的房间里,站在床边一动不动,眼睛紧盯着母亲紧闭的双唇,他娘好像被惊醒了,一看儿子这架势,被吓得大叫,他爹在旁边死了一样沉睡不醒。只见阿秀的丈夫一只手迅速拿起剪刀,一只手在使劲掰开他娘的嘴,他的力气出奇的大,不一会儿,一声嚎叫从母亲献血粼粼的口中传来,眼睛被泪水灌满,模糊间似乎看到了一个红衣女人趴在儿子的肩上。

那女人看不清五官,但浑身湿答答的,像在泥地里刚起来一样,突然转向这边,咧开嘴笑了,嘴里空洞洞的,没有舌头。一阵心绞突然传来,他娘的眼睛因恐惧而睁大,直直的躺了下去,一节舌头被扔在床边。阿秀的丈夫这时清醒了过来,看到旁边一个没了舌头也没了呼吸的人正是他的娘,一时接受不了,大声哭嚎,然而发出的却是一阵阵毛骨悚然的笑声。

他的爹终于醒了过来,被儿子吓了一跳,一看自己的老婆直挺挺的躺在他身边,儿子的手里拿着把剪刀发出的笑声,吓傻了。这时一个模糊的脸从他儿子头上俯视下来,对阿秀的丈夫说:“我不要你一家人死绝,我要你面对众叛亲离,永无安宁之日。”那声音从没有舌头的嘴里发出,像是机械在发动摩擦的金属声,字字刺耳。

从此,村长家的大门一直关着,没人出来也没人敢近。几天后,全村的牲畜都不翼而飞,第二天全都被扔在人家的院子里,每一只都被剖肠破肚,死状极惨,有的还在抽搐着,应该是活生生被划破肚子。有的接受不了搬离了村子,有的胆子大继续在那住着,但隔天起来却发现自己的枕边人舌头被剪子剪掉,那把剪刀还握在自己的手上,枕边人死了,死状和阿秀的婆婆一模一样。

有的人接受不了自杀了,有的人把自己的舌头剪下,发疯了,后来也自杀了,不到半个月,死的死,走的走,村子里只剩下几个老人,村长和他儿子。村长有时迷糊有时正常,他儿子身上的烂肉越来越多,整个人神智完全混乱,口中一直在叫一个名字:阿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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