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高兴,我买了瓶二锅头一边喝一边晃晃悠悠的往家赶了。“路边的小妹妹你看过来看过来看过来……”我红着一张脸,口齿不清的哼着跑调的曲子,走起路来左摇右摆,像一只脚有残疾的鸭子。好吧,形容词不对。忽然,一阵阴凉的夜风拂拂的迎面吹来,也不知是不是眼花,我好像看见了一抹红影在自己的眼前一闪而过。黑夜中的猩红,像倒伏在暗处的巨蟒探出的信子,我猛地打了个冷颤,醉意顿时消...
因为高兴,我买了瓶二锅头一边喝一边晃晃悠悠的往家赶了。
“路边的小妹妹你看过来看过来看过来……”我红着一张脸,口齿不清的哼着跑调的曲子,走起路来左摇右摆,像一只脚有残疾的鸭子。
好吧,形容词不对。
忽然,一阵阴凉的夜风拂拂的迎面吹来,也不知是不是眼花,我好像看见了一抹红影在自己的眼前一闪而过。
黑夜中的猩红,像倒伏在暗处的巨蟒探出的信子,我猛地打了个冷颤,醉意顿时消失了一半。
哪里会有人闪动得那么快的?
还是自己老眼昏花了?
妈的,肯定是家里那只婆娘克着老子才会遇到那么邪门的事的。
今天晚上回去不揍她一顿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心中略略闪过一丝怪异的惶恐之色,使劲地灌了口二锅头,眼中的醉意又深了些,借酒壮胆又脚步轻飘飘的往家赶。
小小的出租屋漆黑一片,寂静得仿佛有一根针掉落地面都能听得见。
我在背包里里胡乱的掏了许久都找不到钥匙,打了个嗝,心中一股无名的怒火忽地涌上心头。
他妈的,老子在外面大风大雨,这臭婆娘却在里面舒舒服服的睡大觉,这让我心理怎么舒服得了?
“妈的,开门!臭婆娘,是不是又想挨揍了?起来!起来!听见没??”我使劲的拍打着薄薄的一扇铁门,因为暴力拍击门边上的石灰沙啦啦地往下掉,仿佛多用力几下,它就能被我拍出一个洞。
“呕……”胃中一阵翻滚,好像有人用一根筷子在里面不停的搅拌。
低头……弯腰……
污垢物争先恐后的从喉咙里窜了出来。
“咿呀——”
门开了。
里面还是漆黑的一片,幽暗的空间只能勉强看见家具的轮廓。
“干嘛不开灯?”脑海中忽然又回想起刚刚遇到的诡异事件,顿了顿,才凶巴巴的问。
奇怪,这婆娘今日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不成?怎么敢不应我?
但心有余悸,我也不再多追究,匆匆跑进冲凉房哗啦啦的将身上的污秽物冲洗得一干二净才心满意足的换了套衣裳惬意的坐在藤椅上打开了电视。
今天新闻的重播?
也罢,看看也好。
“今日下午十五点四十三分一名红衣的大学生从十三楼跳下,据遗书所述,是因为一名男子骗光了她身上的学费,且后面还写到,化作厉鬼也绝不放过他……”
看着电视上放出那个红衣女子的照片,我的脑袋“轰”的一下,意识进入了混乱状态。
接着是恐慌与失措。
那个女生,不就是今天早上我碰见的那个吗?
我不过是骗了了她一万而已,至于那么想不开吗?
要怪,那也怨不得我,谁让她傻愣愣的,也不知道打个电话确认一下她妈妈究竟是不是有事,活该被骗不是吗?
要怪,只能怪社会对我们这些底层庶民的冷漠以对。
所以,怨不得我。
她活该!
我四肢无力的瘫在了藤椅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汗珠密密麻麻的从每一寸肌肤渗出。
冷静了下来,我才想起我的孩儿,今日怎么那么安静?
“乐乐!”我也不管他是不是睡着了,直接就吼了一嗓门。
“爸爸……”突然从背后传来阴阴软软的稚嫩的童音,我吓了一跳,却看见孩儿嘴角上扬一丝浅浅的弧度,黑黝黝的眼睛直勾勾的瞪着,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我。
“你……”我猝不及防的被他吓了一跳,立即翻脸骂道,“混小子是不是也想挨揍?”
孩儿不说话,他的眼神让我看了心慌。
“婆娘!婆娘!”我竟然被一个五岁孩子吓到了,这让我情何以堪?
我尽力用尖刺的声音充满小小的出租屋,只有这样,我才能心安。
“……”瘦弱的她今日换了一件白得如阴间幽灵的连衣裙,橘黄色的灯光很柔和的洒在她又肿又让人觉得恶心的脸上,披肩的长发随着她慢慢的移动而轻轻飘动着,表情如死人一般寂静幽冷,这哪里还是我平日见惯了的懦弱的妻子?
“你……你……”我瞪圆了眼睛,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好,握紧了二锅头的瓶口,她若有什么出乎意料的举动,就一瓶子砸过去。
“……”
她一句话也不说,手中捧了一个平日用来装菜的大碗,我心中疑惑,探头一看,竟然是一盆血淋淋的生肉,淡黄色的毛也没褪尽,一个拳头大小的猫脑袋刚好面对着我,死不瞑目的碧绿猫眼瞪得突出了它眼眶的大小,张大的猫嘴裂出的龇牙锋锐阴寒,复活了似的欲想要扑上来将我的脖子一口咬断,又认真看,猫的表情却是透着难以释怀的恐惧,似乎是临死前发生了什么让它就连死了都无法消掉的恐怖的事。
而且,更让我觉得惊悚的是,这一堆死肉,是被不知什么活生生撕烂的,略略黯沉的血液已经凝固,撕碎时牵扯到的肉丝透着有光泽的猩红,让我看得触目心惊。
这两母子今天晚上是怎么了?怎么都那么奇怪?
“猫肉哪来的?”我克制住涌上心头的恐惧,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正常。
得不到回应,我也不敢再多问,而是慌慌张张的跑回房间反锁,不让那对诡异的母子进来。
我从口袋里掏出今日那个老秃驴给我的卡片,事到如今,也只能马死落地行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做了个梦,梦见那个被我骗了的红衣大学生面色狰狞恶狠狠地向我扑来。
我尖叫一声,喘着粗气惊醒了过来。
“吱……吱……吱……”
四周寂静的气氛让我觉得现在身处陵园,恐惧与压抑如一块千斤石槌重重的压在我的胸口。
明明这里地儿那么少,怎么还有老鼠乱窜?
我擦掉额头的冷汗,穿上拖鞋打算去逮住那只死老鼠中午炖肉吃。
手刚要触碰门的那一刻,我的身子一麻,惶惧又如电流一般流窜全身。
那……
分明就是有人用指甲刮房间的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