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赞,今年四十岁,是松县唯一的验尸官,虽然东北比较太平,但从业的十多年间,也协助侦破了二十多起疑难案件,办公室挂了许多受害者家属送来的锦旗,市局也多次把他评为先进工作者。常赞事业有成,但生活的却不美满。他十五岁的儿子,由于父亲工作的关系,经常遭到同学的取笑,在学校里受尽白眼,学习成绩一直不好。她妻子在单位里,也经常被同事和领导的排挤,加班熬夜落不下,升职涨工...
常赞,今年四十岁,是松县唯一的验尸官,虽然东北比较太平,但从业的十多年间,也协助侦破了二十多起疑难案件,办公室挂了许多受害者家属送来的锦旗,市局也多次把他评为先进工作者。
常赞事业有成,但生活的却不美满。
他十五岁的儿子,由于父亲工作的关系,经常遭到同学的取笑,在学校里受尽白眼,学习成绩一直不好。
她妻子在单位里,也经常被同事和领导的排挤,加班熬夜落不下,升职涨工资就从来轮不到她。
为此,儿子小小年纪就开始酗酒,夫妻关系也是每况愈下,往往是一个月到头,妻子也不让他碰一下。
眨眼又到了年底,各行各业都开始发福利,放长假。老婆再次为了分福利的事,跟常赞吵了一架后,带着孩子回娘家了。
而常赞呢,也一如既往的简单收拾了一下,搬进办公室。这样一方面可以打发无聊,再者也能多混点加班费。
警察是个看着风光的工作,好像常赞这样的情况,在局子里过年的人,绝对不是少数。
好在新年期间,老百姓都缩在家里过年,案子也不多,大家在食堂吃饱喝足之后,便凑在一起打打牌,聊聊天,除了有点阴盛阳衰之外,倒也不觉得寂寞。
“老常,你那儿一年到头也没啥事,咋不开个诊所呢?”晚饭过后,刑警队的大李子,醉醺醺的对常州大学说道。
“拉倒吧,验尸的开诊所,你敢去呀?”常赞颓废的说。
“有啥不敢滴,就看谁难不难受呗!我上回下乡办案子发烧了,迷糊滴连车都开不了,最后没招找了个兽医,给我扎了一针,除了疼点之外,没啥不一样的。”
“都像你这样,一年到头不得病,我就开诊所也得饿死。”
“那你开个癔病诊所呗?就你这名声,什么狐仙上身,恶鬼缠身的,你给他眼珠子一瞪,再一针捅下去,不得吓得溜溜跑哇!”
“别胡说,让局副听着不骂死你。”
“骂我有啥用啊,那玩意也不是我整出来滴,他老百姓就信这个,我有啥招哇?要我说,你要是真能开一个这样的诊所,那就是破除迷信,既能展示我们公安的力量,又断了骗子的财路,这可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
同一件事,换了个说法,不光是得到了常赞的认可,连一直在远处听风的副局,都觉得是个不错的主意。
于是就在当晚,局副要网络管理科的同志,用常赞的私人名义建了个网站,发布了科学治疗癔病的信息。
又要戒毒所的兄弟,给常赞腾出几间房间,放置治疗设备。第二天一大早,宣传科的兄弟就把崭新的招牌,挂了上去。
常赞私人诊所——国内著名法医,专治各种疑难癔症
新年过后,诊所开业了,不过就跟常赞想的一样,老百姓宁可被骗子骗,也没有谁会来这里治病。
反倒是戒毒所那边由于人手不足,总是找他过去给那些瘾君子们打针。两个月过后,常赞一个癔病病人也看到,反倒是那些被他吓得戒了毒的人,给他送来了好几面锦旗。
这天,常赞在局里做了一个解剖,证明死者是正常死亡,洗脱了保姆杀人的嫌,便浑身轻松的来到诊所里,躺在治疗用的皮床上,享受一成不变的清闲时光。
傍晚时分,常赞饿醒了,他脱下白大褂,拿上手机准备回家。结果就在出门的时候,看到一个年轻的女孩子,正在他的招牌前来回走动,一副为难的样子。
“你有什么事儿吗?”常赞生硬的问道。
姑娘看了看常赞,转身跑掉了。
第二天,常赞结束局里的例行工作,搭巡逻车来到诊所,离着老远,就看到昨天跑掉的姑娘,正在自己的诊所门口徘徊。
常赞治癔病,无非就是靠吓人,这一点他自己清楚,同车的巡警也明白,于是俩人打了个眼色后,开着警笛,把车停在姑娘身边。结果就这一下,那姑娘也不敢四下张望了,也不敢跑了,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看着常赞从车里伸出的大皮鞋打哆嗦。
“是治病的吗?”常赞黑着脸问道。
“是...”
“治病昨天为啥不进去?我还以为你要偷东西呢,把警车都叫来了!”常赞没好气的说完,丢下偷偷坏笑的巡警,还有更加哆嗦的姑娘,兀自走进了诊所大门。
片刻后,常赞换好了白大褂,黑着脸来到姑娘面前。
“我...我身上有个女鬼,我去找大神儿帮忙,给了他五万块,他还逼我和他...常大夫,您解救我吧!”姑娘说着,跪倒在常赞的面前。
常赞不会驱鬼,或者说他压根就不信这个。
但治病不是审判,不是他说一句没有鬼,人家就去执行了。
所以他没解释什么,也没搀扶姑娘起来,更没问她有什么症状,只是拿出给死人用的特大号针管子,吸了满满一管的生理盐水,再次来到姑娘面前。
“肩膀还是臀部,想好了就露出来。”常赞冷冷的说道。
谁都上过诊所,但估计谁也没见过常赞这样的,可是姑娘在得到这样的指示后,不但没觉得害怕或是害羞,反而很痛快的脱下了羽绒服,露出了纤细的肩膀。
而且当常赞把那根粗大的针头插下去时,姑娘居然露出了解脱一样的神情。
“回家好好吃一顿,有男朋友就去看个电影,没有就自己去买点衣服。明天这时候,再来复诊。”
常赞说的这些,都是心理学上最简单的放松技巧。但姑娘不但把这些冷言冷语,当成是驱鬼的方法,还对常赞千恩万谢,最后又拿出了五千块钱,据说是要交诊费。
常赞当然没有收钱,不过为了治疗,他还是告诉姑娘,会等到他痊愈之后,再根据情况收取诊费,而且绝对不会超过一千块。
姑娘听到这些后,果然放心的离去了。而常赞呢,也颇有些得意的回到了家。
家中,老婆孩子正在吃饭,见到常赞回来,也没人搭理他。常赞自己拿了碗筷,混了个半饱之后,便很很识趣的回房换了睡衣,准备在客厅沙发上睡一晚。
晚间,常赞睡得正香,妻子突然悄悄的来到他身旁,对他爱抚起来。常赞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妻子就一下子扑了上去。
常赞压抑了好久,但毕竟到了年岁,短短的几分钟便败下阵来,可是妻子今晚似乎特别的强烈,死活缠着常赞,常赞怕孩子看到,只好回房跟她一直闹到了凌晨。
第二天,妻子早早起来,给孩子做早饭。
常赞则死狗一样的趴在床上,揉着生疼的老腰,想着妻子的变化。虽
然他本身是不信神鬼的,但这次关系到了自己的家庭,他还是不由得想到了昨天的那个姑娘。接下来,他没去局里例行公事,而是直接回到诊所,等着昨天的那个姑娘。
临近午饭的时候,姑娘如约而至。这次常赞没有拿出针管,而是问起她之前的病情来。姑娘乍一听这个,很是羞怯,但最后她还是把事情的真相全部说了出来。
姑娘是个打工妹,跟男友在城郊租房同居。男友很喜欢新花样,总是找些租些光碟回来,跟姑娘一起看,虽然有些羞人,但两人的生活一直很丰富。
然后就在去年入秋前的一天,男友突然心血来潮,趁夜带着姑娘去了附近的荒地里,结果就在那夜,姑娘被一个女鬼附身了,之后每到夜里,就会身不由己的想要,只是短短的半年过去,男友就被她折磨的不成人形了。
万般无奈之下,姑娘只好把自己捆在床上,度过那难熬的夜晚,直到男友恢复了一些,才出去找了那些大神大仙救治,可是直到常赞这儿之前,就只有那个骗财骗色的家伙,敢于接手这件事情。
听了姑娘的讲述,再加上妻子的反常表现,常赞隐约的也接受了这种说法,接下来,他收了姑娘一百块,便打发她回去了。
就这时,妻子突然打了电话,叫常赞回去时,带一些水果。
妻子已经好几年不给常赞打电话了,而且听语气也不似平时那般生硬,难道说,这都是由于昨晚的原因?难道说,这个女鬼正在帮自己挽救婚姻吗?
常赞带着种种疑问,买了一百块的水果,回到了家。家中,一切如常,气氛跟平时也没什么不一样,只不过是饭桌上多了一副碗筷而已。
常赞看了看这些,稍微有些心虚的坐下来,小心翼翼的填饱了肚子。至于接下来的事情,就跟昨晚一样。不过就在常赞后力不济之际,一个电话救了他。
电话另一端是网络科的同僚,据他说,常赞的网站被刷爆了。原因是有一对小夫妻,在网站上发表了一则,常赞大夫解救他们的消息。
常赞放下电话,妻子又缠了上来,不过这次,毒品科的同事很快就来助阵了,据他们说,常赞的小诊所外,已经聚集了好多人,而且还都是神神叨叨的那种,巡夜的同事已经过来维持秩序了。
后记:常赞连夜赶回了诊所,足足用了五大瓶生理盐水,才把门外的人群疏散掉。
三天后,常赞在网站里,反复的解释了开设诊所的初衷,但还是阻挡不住人们的热情。
无奈之下,局里只好摘下了招牌,结束了这个诊所的运作。
但一切结束后,常赞没有给自己的老婆驱鬼,只是买了许多夫妻用品,来安慰她。
虽然妻子对此很不满,但夫妻的感情却渐渐的恢复了。而且有了这次驱鬼的事件,无论是儿子还是妻子,都不再遭到周遭人的白眼,常赞的生活,终于回归了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