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过年了,胡先生突然间却好似老了二十岁,本来不到三十的他,两鬓已经隐隐长了白发,面色黯淡苍老。他蹲在殡仪馆的门外,双手抱着头,面如死灰。本来胡先生与妻子已经被医院判了不能怀孕的死刑,因为妻子先天卵子成活率低,即便靠手术怀孕率也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而且非常容易流产,两口子本打算过两年去孤儿院收养一个孩子,但是上半年的一天,妻子突然感觉恶心、没有胃口,到医院一...
快过年了,胡先生突然间却好似老了二十岁,本来不到三十的他,两鬓已经隐隐长了白发,面色黯淡苍老。
他蹲在殡仪馆的门外,双手抱着头,面如死灰。
本来胡先生与妻子已经被医院判了不能怀孕的死刑,因为妻子先天卵子成活率低,即便靠手术怀孕率也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而且非常容易流产,两口子本打算过两年去孤儿院收养一个孩子,但是上半年的一天,妻子突然感觉恶心、没有胃口,到医院一检查竟然怀孕了。
这可把两家人给高兴坏了,胡先生天天拿妻子当皇后娘娘给供着,别说洗衣做饭,就连妻子下个楼胡先生都要小心翼翼的搀扶,搞得妻子经常打趣他,这感觉又回到了我们上学时候你追我的那个年代。
只是没有想到,浴室里妻子轻轻的摔了一跤,仅有7个多月的孩子早产,而且情况并不好,到现在还一直呆在医院ICU的保温箱里。
而妻子,当天就因为血崩没有保得住,连胡先生跟孩子的最后一面也没能见的上。
“铃铃铃……”
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响起,胡先生似乎是被惊醒了,这才慢慢的打开手机。
“胡先生,你赶快来一下医院吧,你家孩子的情况不太好,你还是赶紧的来一下。”手机里传来医护人员公式化的声音。
胡先生放下手机的手都颤抖了,他转头望了一下殡仪馆内,眼角的泪珠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等到胡先生匆匆忙忙的赶回医院,迎接他的只是孩子脸上蒙着的白布,一旁的医生开口安慰道:“我们已经是尽力抢救了,但是很遗憾,孩子情况太坏了,我们没能抢救回来,孩子是在上午十二点三十二分去世的,请节哀。”
胡先生拼命的摇动着脑袋,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紧紧的抱住了医生的腿:“求求你,求求你救救他吧,他还那么小,还没有来得及看这世界一眼,求求你再抢救一下,他是他妈妈用命换来的……”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最大努力了,请节哀。”
“求求你,求求你救救他吧……”胡先生跪在地上,重重的磕着头。
一旁的护士连忙掺起胡先生,等他稍微平复后,带着他去见了已经去世的孩子。
胡先生手里紧紧的攥着医院开具的2份死亡证明,展平后,轻轻的放进了包裹里。
然后给孩子裹了好几层的红色小棉被,这是他奶奶知道妻子怀孕后在乡下给孩子一针一线纳出来的,直到现在,两家老人都不知道妻子跟孩子去了的消息。
赶回殡仪馆,胡先生将孩子轻轻的放在了妻子的身边,面带微笑轻轻诉说:“母子团聚,真的,真的很好,下辈子,我们还做一家人。”
在殡仪馆做火化工作的老王头面带谄笑,不自觉的搓了搓手指说道“你这火化一个人跟火化2个人是不一样的,虽然说是个小孩子,但是……呵呵……”,胡先生懂了。面无表情的从皮夹子里掏出一大把钱,直接塞到了老王头的怀里。
拿到手的钱好厚,老王头暗暗窃喜,这下发财了,一旁的老刘头赶紧开口:“胡先生我们这里的骨灰盒绝对是值这个价的,您就放心好了。”
胡先生似乎没有听到,径直走了出去,一直不吃不喝的蹲在了殡仪馆的外头,等待今晚8点钟火化。
“这下发财了。”老刘头数了数手里的一沓人民币,最起码有好几千,两人悄悄的平分后,干劲十足的开始忙活起来。
晚上八点钟,胡先生的妻子跟孩子被推进了焚化炉,关上炉门,老王头伸了个懒腰:“今天最后一个了,过几天就好过年了,最近收获不错啊,能过个好年!”
“什么声音?”老刘头轻轻说道。
“哪有什么声音?”老王头呸了老刘头一口:“别神神叨叨的。”
“你听……”老刘头不死心,他确实是听到了什么部一样的声音,好像是,好像是婴儿的哭声:“是不是有小孩子在哭?”
老王头似乎也听到了,说话有些结巴:“什……什什么小孩子的哭声,你老年痴呆了?”
说完便毫不犹豫按下了焚化炉的开关,殡仪馆的烟囱冒出了黑烟。
胡先生紧紧的抱住怀里的骨灰盒,失魂落魄的离开了。
晚上,老王头跟老刘头俩人关上殡仪馆的大门后,却发现胡先生落下的黑色皮包。老王头歹念一起,打开发现里面满满的一皮包的现金。“这下发财了,这下发财了。”
“如果他回来找怎么办?”老刘头有些担心。
“放心好了,殡仪馆内室又没有摄像头,怕什么!"老王头一脸不在乎:“就算他回来找,他又没有证据就是落在我们这里了,说必定是他不小心在回家的路上被偷了呢。”
半夜,老刘头睡着睡着似乎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他睁开眼睛仔细听了一下,嘤嘤的,轻轻的,又细又长不停的在门外回荡,难道是外面的野猫跑了进来,不行,停尸房里还有好几具尸体没塞进冷冻间,被啃了死者的亲属会讹上他们。
叫醒老王后,老刘伸手去开灯,结果,灯竟然没有亮。
“坏了,冰柜里还冰着好几个人呢,这电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停的。”两人急急忙忙的向外走去。
外面一片漆黑,两人打着手电筒向冷冻室走去,明明是室内,两人总感觉不时的有风嗖嗖的吹过两人的耳边,冷冻室里没有什么动静,但是停尸房里却传出了“咔嚓”“咔嚓”像是什么东西在用力咀嚼的声音,在静谧的黑暗中,尤为的清晰。
“坏了,有野猫子在啃尸体了。”老刘头心一急,连忙推门走了进去,老王头则往后退了几步,他在殡仪馆干了20多年,清楚的知道殡仪馆的每个角落,根本就不可能有野猫进来,在看到老刘头推门走进的一瞬间,他掉头就跑。
老刘头拿着手电筒,在停尸间里四处乱照,看到东北角一个角落里的尸体伏在了地上,清晰的咀嚼声就是从哪里传来的,他从门边上拿起一个扫帚,走了过去。
伸手用扫帚使劲将尸体扒拉开,一瞬间他整个人犹如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了脚心。全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一般,一动也不能动的站在那里,他看到了尸体下方的那个小小的,像是出生婴儿一般大小的东西。
腐臭的气息,灰黑糊焦,还可以看到溃烂血肉模糊的地方冒着丝丝的热气,原本嘴巴的地方只有一个黑洞,一口森森的白牙直接裸露在外面,正缓缓的向他爬了过来。
老王头向殡仪馆外面跑去,只是跑到大门口怎么也打不开殡仪馆的大门,他拿起一旁的大花瓶,狠狠的朝旁边的窗户上砸去,结果,花瓶碎了薄薄的层玻璃床却没有丝毫的裂痕。
老王头知道这事不善,在殡仪馆干了这么多年有些事情也有所耳闻,只是没有想到现在竟然发生到他自己身上了。
他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一边用力的磕头一边失声大喊起来:“对不起,对不起,不知道您是哪位大仙大姑奶奶,冤有头债有主,我生平就贪点小财,从来都没有干过杀人放火的勾当,求求你放过我,我回去以后一定给您扎马,烧纸,烧……烧烧一堆钱给您,求求你放过我吧。”
周围的温度陡然下降,老王头的裤子已经冒着热气湿哒哒的了,他的耳边传来一丝丝若有若无的女声:“放过你,我儿子的死该算在谁的头上?”
老王头顾不得失禁,连忙开口道:“我……我没杀你儿子,我都不认识你儿子长什么样子。”
一双苍白泛着青色的双手出现在他的眼前,那双手上抱着一个红色小锦被,锦被里面包着的,是一个漆黑焦烂的婴儿,婴儿的手里,正抱着一只胳膊,咔擦咔擦撕咬的起劲。
那条胳膊上的残缺袖子,还有一小块烟头烫过的痕迹,是老刘头的闺女前天才给他买的。
那个红色的小锦被,老王头也认识,原本那位先生给包了好几层锦被,他给偷偷的扒下来藏起了一床。
老王头只感觉意识越来越模糊,他死前最后想的就是,如果当时他听到婴儿的哭声后直接将婴儿从焚化炉里抱出来,而不是为了那几千块钱当做没有听到……是不是不会出现现在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