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下雨了,她怔怔的看着窗外。她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有两个弟弟,父母并不重男轻女,反而很偏袒她,大概因为她是家里唯一的女孩,长得又能拿的出手。由于父母的偏袒,怕她到婆家受气,便直到25岁才让她结婚。农村那时候还是找媒人给说说,也没什么像样的彩礼,母亲看中了男方家里有五间大瓦房就答应了。其实,那时候大家都穷的叮当响,嫁给谁都是一样的,这个男人长得很瘦小,心地却很...
又下雨了,她怔怔的看着窗外。
她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有两个弟弟,父母并不重男轻女,反而很偏袒她,大概因为她是家里唯一的女孩,长得又能拿的出手。
由于父母的偏袒,怕她到婆家受气,便直到25岁才让她结婚。
农村那时候还是找媒人给说说,也没什么像样的彩礼,母亲看中了男方家里有五间大瓦房就答应了。
其实,那时候大家都穷的叮当响,嫁给谁都是一样的,这个男人长得很瘦小,心地却很善良。
男人要去外地打工,她也就跟着来了。
日子过的苦的不行,家里只有一个锅和一床被子。
女人是坚强的,也不喜欢抱怨。
男人天天琢磨着搞他的大事业,女人只是笑笑,不支持也不反对。
她知道男人不是那块料,可人总得跌倒了,摔疼了,才能长大。
磕磕绊绊的过了三年多,孩子满月了。
男人却迷上了打麻将,整宿整宿的不回家。
她说了两句,男人理亏,却梗着脖子不肯认错。
两人开始冷战了,谁买回来的东西谁吃,谁先打开电视谁看,另一个硬挺着也不肯再调台了。
孩子渐渐大了,一岁左右的时候,男人做生意赔了,却坚信自己能成功,又去干大理石,雇着好几个工人,却比工人还累。
男人就不是当老板的料。
她没说过他一句,只是拿着兜里仅有的20块钱,半夜去上棒米。
有一次,她好不容易挣了五十块钱,却发现是假币,那是她头一次坐在马路上嚎啕大哭。
婆婆又不在这边,孩子实在没办法照顾,就放到了老家。
她一个人呆在冰冷的家里,那时候,她连馒头都吃不上,每顿就喝一碗只有几个米粒的大米粥。
可想想孩子,她又觉得不那么苦了。
她知道男人心里比她还苦,她是个认命的,男人不是。
那天,她自己在家,外面的雨下的太大了,她没办法出摊,就只能躺在床上。
打着雷,她又不敢开电视,迷迷糊糊的一会儿睡着了。
睡着睡着,突然听见有人在地上来回走动,那声音大极了,“啪嗒,啪嗒”响个不停。
她想睁开眼睛看看怎么回事儿,却怎么也睁不开,就像被人绑在了床上,动弹不得。
那人还在走着,最后坐在了她的腿边上。
她觉得有些奇怪。这种事情频繁的发生着,只要是下雨天,无论白天晚上都是这样。
奇的是,只有当她自己在屋子里才会这样,有两回男人回来,却一点事情都没有。
女人忽然想起房东看她奇怪的眼神儿。
说实话,这房子她是贪便宜租的,可租的时候,那房东老太太死活不松口非要签一个季度的合同才干。
现在想想,这房子这么便宜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女人没有直接去质问房东,而是聊天的时候,假装不经意的问她:“你这个房子是不是有问题啊?”
房东当时就翻了脸,吵吵嚷嚷的喊着:“我这房子可是好房子,能有什么问题啊?你别听别人胡说八道,我这房子肯定没问题。”
从此以后她再也没问过。
又下雨了,她一个人呆在家里。
她虽是农村人,却从不愿相信那些乱七八糟的。
她这样告诉自己,这都是迷信。
然后,她咬咬牙,换了个方向躺下了。
其实她曾经试过逼迫自己不睡觉,可是一旦下雨,她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眼皮越来越沉。
这回,半睡半醒间,她又听见了那个声音。
“啪嗒,啪嗒”她甚至都知道那脚步声响起的频率和方向,每次都分毫不差。
这一回,那个声音在她耳边停下了。
她紧张的心脏都缩在了一起,偏偏眼睛睁不开。
她感觉有一只冰凉的手把她的头向里扒拉了扒拉,然后坐下来了。
那次以后,她浑身不舒服,在床上趴了整整两天才好。
她不怕那东西,却怕上回来的那棒米烂了。
这件事,她一直守口如瓶,谁也没说过。
直到几年后,她的男人事业有了起色,要搬走了,那个房东老太太才跟她说实话。
当年老太太的大儿子做生意赔了,想不开,就在那个屋子里上吊,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咽了气。
当时把他放下来的时候,就放在了那张床上,那个位置上。
老太太之所以非要签一个季度的合同,就是知道那个屋子住的人,都住不到一个月都搬走了,这样房东就能多挣些钱。
却没想到女人一直住到了最后。
女人笑了笑,没再说话。
这种事,谁能不害怕呢?可是她有比这种事更害怕的东西,活着。
生存都不能保证的时候,任何的恐惧也就显得不那么可怕了。
人啊,吃饱穿暖才有空想别的事情吧。
爱情也是,恐惧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