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暮是村里的寡妇。据说她本是城里有点家底的人家的女儿,因为看上了村里去城里打工的穷小子,就一起私奔回了村。两人结了婚后日子虽平淡辛苦,却有着自己的小甜蜜,日子过得也还算滋润。然而好景不长,那穷小子觉得老在村里过着没前途,又跑到城里找了好几份工作,玩儿命地赚钱。此时两人已经有了孩子,爹娘两个都榨着自己的血给孩子攒钱。而穷小子在外地工作没有根基,出了事故送了命。...
任暮是村里的寡妇。
据说她本是城里有点家底的人家的女儿,因为看上了村里去城里打工的穷小子,就一起私奔回了村。两人结了婚后日子虽平淡辛苦,却有着自己的小甜蜜,日子过得也还算滋润。
然而好景不长,那穷小子觉得老在村里过着没前途,又跑到城里找了好几份工作,玩儿命地赚钱。此时两人已经有了孩子,爹娘两个都榨着自己的血给孩子攒钱。而穷小子在外地工作没有根基,出了事故送了命。工地还算良心,按据按理赔了不少钱,可对于任暮来说这十倍的钱也不如一条人命重要啊。
生了孩子以后,两个人的生活费都需要她一个人来挣。她又死要面子,不肯回家,就自己在村里城里地跑,每天累得灰头土脸。
不过任暮毕竟是城里人,懂得如何保养自己。即使天天下地干活,也会在城里买些实惠的护理品自己抹抹,于是这三十好几的女人看着也是年轻了好几岁
可她毕竟不懂村里人。在村里那些好吃懒做的男人眼里,她没事这么打扮自己的意思就是等着别的男人呢。不过是因为将近五十岁的村长——一个发福的中年人看上了任寡妇,才没人动她罢了。
任暮过的也不算太过辛苦。有丈夫的赔偿金垫着,她自己只要保证能每年多赚些钱,就能帮上自己的女儿。女儿虽小,却也懂事,自己白天去幼儿园,回来后自己玩耍,也懂得晚上不吵累了一天的妈妈。
等到女儿上小学那天,村长忍不住了。他借着小儿子过生日为由请村里的几个孩子去他家过夜,自己偷偷地跑去了任暮家。任暮累了一天,睡得正熟,迷迷糊糊地就让村长带着去了村尾平时无人问津的备用房,强奸了她。
等到第二天任暮反应过来,一切都晚了。她像失了魂一样回到家,见着自己的女儿就抱着哭,过了好几天才回过魂来。又忌惮村长县里的关系不敢去告发,只能忍气吞声。更何况自己还有个女儿要照顾,为了她的声誉,她也就忍了。
本以为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过了十来天,村长又一次跑到了自己家来。
一夜云雨。
任暮跌跌撞撞地回家时,心中满满的是对村长的愤怒和自己的无助。她总觉得对不起自己死去的丈夫,就将家底和女儿交付给了城里的朋友,自己换了一身结婚时的嫁衣,留了一封举报村长的遗书后,在村尾的房子里割腕自杀了。
村长得知了此事,只是冷笑几声,一把火烧了遗书,自己处理任暮的尸体,随便地埋在了村尾不远处的土丘上,连个土堆都没留。
日子过得很平静,没有什么不对的。唯一的小波澜就是女儿对母亲去世的悲伤和有些城里人感叹一个卖新鲜蔬菜的女人不见了。
村长过得很好,一如既往地不时调戏一下村中的女人,整天吃吃喝喝,早把死去的任暮忘在了脑后。
一天晚上,他喝了点酒,早早就睡了。深夜时起夜时,他隐约听到屋外有动静。
“谁啊?这么晚了,在干什么呢?”
村长有些迷迷糊糊的嘟哝着,跑到床边想外看去。
“啪、啪、啪……”
这是踢毽子的声音。
原先任暮丈夫还在世时,她远没有现在这么忙碌。每天除了下下田,到了晚上就和村里的朋友一起谈谈天,健健身。其中她最喜欢的运动就是踢毽子,天天晚上她都要和朋友踢上半个小时。不过自从生活忙碌起来以后,她就很少踢毽子了。
“真是的,看来明天要找她谈谈了,怎么这个时候踢毽子……”村长有些不满地打个呵欠,又回到自己房间,倒头就睡。
没过多久,村长一个激灵,一下掀开被子,喘着粗气坐起来。
“任暮不是死了吗?!”
村长在心里呐喊。他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再战战兢兢地听着窗外的动静。
一片寂静,没有虫鸣,没有蛙叫,包括踢毽子的啪啪声。
什么也没有。
“什么鬼,酒喝多了幻听么……”
村长这才放下心,复又躺下继续会周公。
第二天,村长早已把晚上的事情忘了个精光,装模作样地接见了几个市里来的领导,晚上又喝了不少酒。
这次他上过了厕所才上床睡觉,可睡到一半,闷闷的“啪啪”声又把他弄醒了。
怎么回事?村长头有些发涨,朦胧间似乎有一个黑影落在了他的床前。他有些恼怒地爬起来,就听得窗外有一道缥缈的女声;
“不好意思,能不能帮我捡一下毽子?”
这声音有些暗哑,虽难听,道不难分辨出是个女声。村长伸手摸到了毽子,骂骂咧咧地顺着原来的方向扔了过去。后来等了许久也没有回音,村长也被搞没了火气,直接又躺下睡了。
第三天起来,村长细细地理了一下整个事的思路,才觉得有些后怕。为什么有人踢了两晚的毽子,没有一户人家投诉?晚上家里门窗全部关死,那毽子又是从何而来?自己扔回去时也没有听见任何动静,甚至没有落地的声音。而且摸到的毽子手感也不对,感觉不像是鸡毛……
然而,晚上一顿应酬过后,村长早已把这件诡异的事抛在了九霄云外。潜意识里他把这事当成了一个梦,然后又一次醉醺醺地躺在了床上。
深夜,熟悉的“啪啪”声再次传来。村长睡前跟老婆吵了一架,带着火气睡的。此时被吵醒,怒火真是一点就着。他气冲冲地翻身下床,摸索着找鞋就要下楼骂人。可鞋没摸着,反倒摸到一个奇怪的东西。
“嗯?这是什么……”
村长正摸索着开了床头灯,却听楼下又传来了女声。
“不好意思,能不能帮我捡一下毽子?”
跟昨天的声音不同,今天的女声声音水嫩,带着三分的慵懒和七分的妩媚。一听这语气,村长就没了火气,瞬间酥了半边身子。
“好嘞,马上啊。”
村长手里拽着刚摸到的东西,一步三颤地走下楼,远远地就看见一个穿红衣服的女子半靠着栅栏站着。
“麻烦你了。”
又听得这女声,借着昏暗的路灯,村长勉强看清了她苗条的曲线,不由得食指大动。
“哎,你是我们村的吗?”见那女人点头,村长立刻换了副嘴脸,“那你不如来我家坐坐吧,看你踢那么久也累了?”
“麻烦你了。”女人竟没有拒绝,跟着村长的脚步进了楼。村长酒劲未退,也觉得没什么奇怪,反而急吼吼地拉着女人上楼。进了门,村长把门一关,推着女人就要爬上床。
那女人害怕地把手里的毽子扔向村长,被村长一手接住,可没等他再扑过去,手里东西的触感就让他顿时僵在了那里。
他僵硬地低头,手中糊着的毽子,让他轰的头皮一炸——那毽毛哪里是鸡毛,分明是人的头发!
唰的一下,村长冷汗就下来了,顿时退了酒意。他哆嗦着腿,倒退着道:
“这,这,你……”
他慌乱地后退,一头撞在了门上。不同寻常的触感让他下意识回头去看,只见原先家中的玻璃门已然成了破旧的木头门。村长吓得去拉门把,却无论如何开不开门。
见拉不开门,他又像疯了一样开始撞门。撞了两下,那被酒色掏空的身子就开始有些气喘了。立时,他的后颈传来了冰凉的触感。
“为什么要跑?”原先水嫩的声音响起,只不过第二句时的声音顿时换了副声调,“不是你带我来的吗?”
是第二晚的暗哑女声。
村长吓得尖叫起来,他不敢回头,只是死死地扒住门:
“你是谁?!为什么要害我?!救命啊!救……”
声音一下被掐住,村长只觉两只冰冷的手死死地抵住两腮,让他无法呼吸。随即,一股大力传来,让他的脖子几乎成一百八十度地扭转过来。
瞬间紧贴而来的,是一脸惨白的女人的脸,脸上是一大块溃烂的皮肤,烂成黄白色的组织汩汩的流着脓水,还有白色的死皮混着黑紫的腥臭血液流下,一下子喷溅在了他的脸上。她的眼睑布满血丝,最诡异的是她的笑容,由于脸上溃烂的皮肤,裂开的嘴角直接扯开烂皮直到耳根,可以清楚地看见口腔里溃烂的牙床和黑血。
她就这么紧紧的,几乎要碰到一起的,直直地看着村长,眼中满是怨念,和笑意。
“啊啊啊啊啊!!!”
村长愣了两秒,随即这恐怖的景象直击他的心脏,让他只是一味地惨叫,惨叫……
第二天,村民们在村尾的备用房里发现了两具尸体。一具是一脸血污,两眼外凸的村长;另一具,是之前被草草处理的、因为破伤风而全身溃烂的任暮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