绞刑架之我出售了我

更新:2018-08-22 07:23:47

    引卖身广告     因遭遇人生绝境,走投无路,特出售本人虚拟身份。     为保证购买者完全地、无後顾之忧地拥有和使用本人的虚拟身份,为防止他人知晓本人虚拟身份已换人,暂以“ABCD”代称本人虚拟名字。     具体出售内容如下:     1 本人网名ABCD。含QQ号及与其绑定的游戏应用,某知名网站微博账号及与此账号绑定的博客和游戏应用,某知名论坛账号及与此...

    引卖身广告
    因遭遇人生绝境,走投无路,特出售本人虚拟身份。
    为保证购买者完全地、无後顾之忧地拥有和使用本人的虚拟身份,为防止他人知晓本人虚拟身份已换人,暂以“ABCD”代称本人虚拟名字。
    具体出售内容如下:
    1 本人网名ABCD。含QQ号及与其绑定的游戏应用,某知名网站微博账号及与此账号绑定的博客和游戏应用,某知名论坛账号及与此绑定的应用。这些账号的用户名均为ABCD,且全部得到官方的名人认证,拥有粉丝数百万。
    2 本人笔名ABCD,与网名相同。ABCD是知名文艺小说作家和评论家,出版过三部文艺小说,并在两家著名期刊撰写专栏,有固定的读者群。成交後,以ABCD署名的所有作品版权都归买家所有,买家也可使用ABCD的署名继续发表、出版任何作品。
    3 本人游戏账号ABCD,与笔名、网名相同。ABCD的身份是国内某大型网游公会会长,与多家游戏运营商有长期合作关系,并拥有成熟的、完善的盈利模式。
    4 ABCD的对外手机号及声音模拟器。
    本人多年来一直用网络和电话与出版社、编辑、读者等人联系,从未公开亮相,也未公布过真实照片,更没有人知道本人的真实身份。一旦购买,本人就将以上账号所绑定的真实身份信息更换成买家信息,如个别账号无法更改实名资料,本人可附带将自己的真实身份信息提供给买家,以便您修改资料。我愿以性命保证,买家可以完全地、毫无破绽地成为我!
    只要购买本人虚拟身份,您就可以成为拥有数百万粉丝的网络名人,成为文艺小说作家,成为一呼百应的网游领袖,成为功成名就的ABCD!
    本人诚信出售,绝不反悔!有意请发站内短信息,并留下真实的联系方式。
    非诚勿扰,庸人勿扰,穷人勿扰!
    此信息绝非炒作,媒体勿扰!
    第一章 卖身救爱
    1
    这种怪异的情形已经持续了半个多月。
    每天午夜,他都会抱着妻子的遗像,盘腿坐在我家门外。他不哭,不吵,不闹,不按门铃也不敲门,甚至不发出一丝声音。他只是静静地坐着,默默地注视着,注视着我家那扇墨绿色的防盗门,注视着门上摇摇欲坠的福字,注视着猫服里散发出的那粒微弱光点。他并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光着脚悄悄走到门口,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轻轻趴在门内的猫眼上窥探他,他只知道,我一定会在某时某刻那么做,于是他时刻准备着,准备着与我隔着猫眼来一次令人心悸的、想象中的对视。
    当然,他也并非完全安静,偶尔也会发出一声叹息,哀怨的,悠长的,似要将五脏六腑里的愤懑都化作气流呼出来,于是那叹息就有了颜色和温度,鲜红的,温热的,顺着门缝缓缓流进来,带着触目惊心的腥咸。
    严格来说,他这种行为应该算是“扰民”吧?起码他影响了我的生活、我的睡眠、我的精神和情绪,但我却不能报警。因为他虽然坐在我家门外,却也是坐在他家客厅里。他租下了对门的房子,每晚坐在客厅和走廊的边缘,与我家门一米之隔。就算是警察也不能阻挡人家敞开门坐在自家门口吧?更何况我们之间还有那样惨烈的关系。
    我永远记得与他第一次相遇的那个清晨。
    那个清晨的前一晚,下着雪,不大也不小,像是谁家的泡沫箱子碎了。小小的雪花在夜风里轻飘飘地飞舞着,地上铺了一层浅浅的白。我裹着羽绒服气喘吁吁地奔上那座鲜红色的桥,是的,鲜红色。在我的记忆里,那座桥就是鲜红色的,永远是。
    白色轿车歪歪斜斜地横靠在桥栏杆上,雪花落在车轮下那一片鲜红里,黯然融化。徐策蹲在车边,抱着手机瑟瑟发抖。他看见我,站起来,动作迟缓,每一个姿势都像慢镜头。他说:“双双,我杀人了!”
    “人呢?”我将他拥进怀里,闻到了淡淡的酒味儿。
    徐策颤抖着指了指桥下——车头附近的栏杆被撞坏了,河面结了冰,冰上落了雪,雪上一片殷红,殷红之中躺着一个模糊不清的人影,从模糊而凌乱的长发来判断,应该是个女人。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摸了摸他额头的伤口,轻轻说:“跟我走。”
    说罢,我夺过他的手机摔碎在车边,然後用鞋底抹乱足迹,那些被抹乱的痕迹上很快就又落了浅浅一层雪,明早,这些足迹应该会彻底消失。这座大桥本来就偏僻,再加上这么糟糕的天气,别说人影儿,附近连个鬼影儿都没有,应该不会有什么该死的目击者。
    我将徐策带到一个隐秘的路口,然後回家给他拿了醒酒药和漱口水,“你现在就向市区附近的街道走,要捂着受伤的额头,步履蹒跚,看到有人经过就立刻晕倒,懂吗?第一次没人管就晕第二次,我相信一定会有好心人送‘晕倒的你’去医院,到了医院也要继续‘昏迷’,一直‘晕’到明天清晨,然後报案自首。”
    徐策喏喏地点点头,像个听话的孩子。
    于是,翌日清晨。我在事故现场附近的河岸见到他,那个死去的女人的丈夫。
    他始终低着头,微微耸动着肩膀,泪珠融化了地上的积雪。我拍拍他的肩膀,企图安慰他,或者道歉,或者随便说点什么,但我知道,无论我做什么都无法抚平他的悲伤。
    那是我们第一次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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