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寒

更新:2020-05-05 08:18:00

  “王拉柱!”        “拉柱!”        “柱子!”        身后有人在高声喊叫,一声又一声,声音急切而悲凉,最初这个声音很象拉柱两年前死去的哥哥,后来又有些象他的母亲,那喊他拉柱时最后的卷舌音都一模一样。王拉柱不回头,只是闷头闷脑的在雪地里吃力的走着,怀里抱着那支双筒猎枪。凛冽的风雪迎面卷来,灌得他脖子里冷碜碜的,他象沾了水的猎狗一样...

  “王拉柱!” 
   
  “拉柱!” 
   
  “柱子!” 
   
  身后有人在高声喊叫,一声又一声,声音急切而悲凉,最初这个声音很象拉柱两年前死去的哥哥,后来又有些象他的母亲,那喊他拉柱时最后的卷舌音都一模一样。王拉柱不回头,只是闷头闷脑的在雪地里吃力的走着,怀里抱着那支双筒猎枪。凛冽的风雪迎面卷来,灌得他脖子里冷碜碜的,他象沾了水的猎狗一样用力的摆了一下头,把身上的雪块抖掉,继续深一脚浅一脚的在雪地里跋涉。 
   
  四野是银白色的世界,远处的山峦为冰雪所覆盖,与长天浑然一体。 

   
  风雪越刮越猛烈,身后那个声音变得凄凉起来,现在是皮皮的声音:“柱子,柱子!”皮子总是这样叫他,在那间温暖的小木屋里,当外边的风雪肆虐之时,他把皮皮按倒在散发着浓烈腥气的兽皮上的时候,她总是这样绝望的叫着: 
   
  “柱子!啊,柱子!!” 
   
  身后的声音越叫越凄楚,就象一根针,一下下的刺进拉柱的心脏。他有些恼火的站住了,把猎枪扛在肩上,枪口冲着身后,也不回头,慢慢移动着枪口,当那个凄楚的声音再一次的响起来的时候,他扣动了扳机。 
   
  一声枪响,远处雪地里突然窜出一只银白色的狍子,站在那里呆呆的望着他。关东的狍子又叫傻狍子,遇到猎人的时候不知道逃跑,就是呆呆的站在原地望着猎人,总是让猎人好整以暇的瞄准射击,一枪撂倒。但是这时候他不敢望向狍子,因为如果侧转过头去的话,眼睛的余光就有可能看到身后那个叫他名字的东西。 
   
  他不知道那个东西是什么模样,从来没有人知道。知道那个东西是什么模样的人,现在都已经不会说话了。 
   
  拉柱在山里生活了三十多年,只知道那个东西叫雪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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