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命案 高队下了警车,伸了个懒腰。先到的同事们已经拉上了警戒线,周围荒芜,没有路人的指指点点。 高队带着小刘和胖子一前一后,撩起警戒线跨进警戒区域。在巡视了一周后,高队的目光最终锁定在现场的中央。那里的地上,平平地放着三具尸体。 高队伸手,小刘用手肘撞了胖子一下,胖子一顿,赶紧从怀里摸出口罩递给高队。他捂住口鼻,探身过去,...
1.命案
高队下了警车,伸了个懒腰。先到的同事们已经拉上了警戒线,周围荒芜,没有路人的指指点点。
高队带着小刘和胖子一前一后,撩起警戒线跨进警戒区域。在巡视了一周后,高队的目光最终锁定在现场的中央。那里的地上,平平地放着三具尸体。
高队伸手,小刘用手肘撞了胖子一下,胖子一顿,赶紧从怀里摸出口罩递给高队。他捂住口鼻,探身过去,撩开白布。
三具尸体的脸被野兽咬得面目全非,脑浆流出后脑,半凝固在他们稀松的头发上。
小刘有些反胃,不管看多少次,还是不能习惯现场的气味和这些形状怪异又悲惨的尸体。
高队将白布放下,扭头看看他。
“要吐的话,去那头。”
接着,他轻轻提了下裤腿,蹲下身,用手里的口罩,抬起一只骨瘦如柴的手腕。
“手上没有指纹——”
高队轻轻地说了句,接着回身。小刘离得不近,脸色煞白。胖子皱着眉,捏着拳开口,那声音就像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一样,还带着某种暧昧的泡沫声。
看了一会儿,高队笑了笑,起身掸了掸灰。
“行了,收队回去。小刘,你去查查这几个人的身份,看和之前找到的那具尸体有没有关系,别给我闹出个什么连环杀人凶手就行。胖子,你记得盯紧鉴证科,催他们赶紧给我把报告出出来。”
一阵秋风刮过,高队打了个哆嗦,声到末尾,颤了颤。他搓搓手,抬起头,天上有黑色的鸟伶仃飞过,间或着发出孤寒的叫嚣。
“变天了啊。”高队自言自语道。
2.自导自演
当落座后,乐儿将纤细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酒杯边缘,若有若无地顺着杯中那一点酒水晃动。
红色的冰葡萄酒,味道甜蜜又醇浓,不加注意就会贪多上瘾,然后醉过去,直至不省人事。
这样很好,这样最好。
他举起酒杯,轻轻摇晃了下,眼睛瞥了瞥乐儿,旋即移开,那颜色并没有改变。
镇定,他告诫自己,此刻任何的异常都有可能吓退乐儿对他的杀意。
房间里的钟表“嘀嗒”走着,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没有目击者,没有监控,没有可能出现的一切意外,需要的只是一点点小小的勇气,以及他安排的时间而已。
“今天怎么这么早?”
“嗯,我们开会,提前下了班,我就过来了。”
说罢,乐儿又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接着在低头的瞬间,故作不经意地瞥了眼自己的手表。
她在对时间。
他在心里小声地告诉自己,并为乐儿的缜密而叹服。乐儿的声音沉稳,对答如流,想必过来之前,她已经反复练习过两人间可能进行的一切谈话。
他的目光游移着,停顿在乐儿的手提包上——不知道那里面藏着什么毒药。
他叹了口气,很快移开了视线,仰头大口喝了一杯冰葡萄酒,接着又给自己满上。
他必须一杯接一杯地灌自己,他必须烂醉,然而又保持最后一丝的清醒。
“刚才黄楼来过了。”他仿佛突然想起来似的,对乐儿说道。
乐儿明显地顿了顿,这个情况让她始料未及。
“你遇到他了吗?”他问。
乐儿的眉头皱起来,仔细思考了一会儿,摇摇头。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才彻底放松了精神,往后稍微仰了仰,靠在沙发垫子上。
嗯,黄楼也一定没有看到乐儿。时间他算得很精确,刚才那样问,与其说是确认,倒不如说想给乐儿提个醒,免去她动手可能发生的一切弄巧成拙。
“那家伙,早就看我不顺眼了,你也知道,最近那笔生意一直谈不下来,他拉不到我这边的合约,业绩一定会受影响。”
乐儿迟疑地点点头,环顾一下周围:“你们刚才吵过架了?”
很好,乐儿是个聪明姑娘,她已经发现了丢在墙角的文件,虽然已经被随意整理过,还不免露出争执痕迹的客厅布置。
这为她节省了更多的时间,提供了更多的便利。
“是啊,那小子疯起来就像条狗,吵得整个楼道都能听见。”
“他说什么了?”
“嚷嚷着要杀掉我。”
他抬起眉,不出意外地看见乐儿僵直了身子。他冷冷地嗤笑了一下,往前倾身,从怀里摸出一包白色的东西丢在桌上,大着舌头开口。
“你看,我早就准备好了。”
乐儿探头,看着那个小小的,只有拇指大小的白包,疑惑起来:“这是什么?”
“黄楼他们做的药。”他顿了顿,故作神秘地伸手将包打开,露出里面白色的片剂,“就这个,他们偶尔会拿去给老人吃的药。”
“就是你说的那种药?”
“嗯,对,黄楼告诉过我,这种药可以镇定神经,缓解老年痴呆。本来是件好事,可他们老板心黑,想早点投入生产,所以暗地里给孤老院的老年人吃这种药做实验。前两天出了事情,被他们压了下去。”
“什么?”乐儿的手颤抖了下,酒杯晃荡,酒水洒出来一些,滴在桌上。她赶紧从包里摸出纸巾,擦拭着那块污渍。
他伸手,拦住了乐儿的动作:“没关系,这房间很久没打扫过了,我叫了钟点工阿姨,大概,”他抬头看了看钟,“一个小时以后她就会过来。”
一个小时,这个时间足够乐儿完成谋杀他的计划,并悄无声息地离开。
“给我说说黄楼的事情,你们两个就是因为这种药争吵?”乐儿转移了话题。
“不止。”他又喝了一杯酒,接着将最后一点酒倒进杯中。
“给老人试药这个主意,也是黄楼提出来的。三年前,在他的策划下开了这家敬老院,打着照顾独居老人的名号,其实背地里就是在给老人们尝试各种不同的药物。
”刚开始他们还只是试验一些抗敏类的轻型药剂。一年前,他们研究所的资金链出现问题,风投不愿意继续注资,黄楼决定用老人们进行试验。“
”你……一年前就知道了?“
他点点头:”是的,我知道,也参与了。“
乐儿抽气的声音被刻意地压制下去,他笑了笑,将嘴角的弧度隐藏在高举的酒杯边缘。
”药物在最开始是有效的,虽不能治愈老年痴呆,但能抑制他们的幻觉和幻听。可到了后来,出了一件事。“
”什么?“
”有人死了。“
乐儿的呼吸瞬间停滞了。他抬起眼,盯着乐儿,用一种漫不经心的态度耸耸肩:
”有两个重度患者,因用药量过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