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一辆卡车行驶在乡间小路,两边是山林,不见一户人家,开车的司机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一脸连包胡子,嘴里叼着烟,上午刚下了一场雨,所以下午这条小路崎岖不平,车子行驶过程中左右摇晃。走了一个多小时的路程,终于在一栋厂房门前停下了。 司机下了车,他喊一声:“到货了,都过来搬货!”产房里的出来五六名搬运工人,两个人爬上车,打开苫布,...
(一)
一辆卡车行驶在乡间小路,两边是山林,不见一户人家,开车的司机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一脸连包胡子,嘴里叼着烟,上午刚下了一场雨,所以下午这条小路崎岖不平,车子行驶过程中左右摇晃。走了一个多小时的路程,终于在一栋厂房门前停下了。
司机下了车,他喊一声:“到货了,都过来搬货!”产房里的出来五六名搬运工人,两个人爬上车,打开苫布,这些人将车上的长方体的箱子一个个搬上了推车上,然后一个人负责把推车推进屋里,一般人都进不了这间屋子。
因为这间屋子充斥着一种刺鼻的臭味,而在这里工作的这些工人对这些已经见怪不怪了,这间屋子有几十个大锅台,每个锅下面都升着火,锅里面是热滚滚的水。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带着深蓝色围裙,他戴着眼镜,一脸络腮胡子,皮肤黑黝黝的。他打开了长方体木箱,里面还用锡纸包裹着什么东西,他撕开那层锡纸,展现他面前的是一具全裸的尸体,一个二十多岁男人的尸体,他把尸体抱起来放到平台上,然后转身去拿一把杀猪刀,这个尸体是光着身子的,平躺在平台上。
等男人拿来杀猪刀后,狠狠一刀下去就砍断了他的手,然后又一刀,砍掉了另外一只,再走到尸体下面,一刀!两刀!砍掉了两只脚,男人把这两只手两只脚一起扔进了一个大的漏斗上,那上面全是血淋淋的断手断脚,男女老少的都有,都往那里扔。
然后,男人用杀猪刀从尸体的颈部插进去,一刀切地划到了腹部下面,掏出里面所有的东西,把那些东西都扔到一个大垃圾桶里,再伸手去把尸体里面的骨头都拽出来,也扔进了垃圾桶里,然后就拿起这张皮放到水池子里面,打开水龙头冲洗上面的血。
最后,把这张皮扔进热锅里,没多久,水面上就泛起了油花,当水烧干了以后,就只剩下这些油了,而这些油却装进了各种品牌的油桶里,以假乱真,流落到餐桌上,变成了美滋美味的食用油。
这家烧烤摊生意很是红火,几乎天天都是高朋满座,老板叫洪海,他在烤箱旁烤串,当他用刷子沾满了油,刷在羊肉串上,羊肉串立刻就冒起了一股白烟,烟里面带着一些羊肉串应有的香味。他看着那些客人大口大口吃着他做的烧烤,脸上便露出了笑容。
一位客人走到了烤箱面前说:“老板,你家的串真不赖,以后我还来。”
洪海说:“好,以后再来给你打九折。”
那位客人问:“老板,问一下你家用的是啥油?吃起来还挺香的。”
洪海说:“啊……花生油,哈哈哈,”
(二)
就在洪海干的热火朝天的时候,一辆警车停在了烧烤摊面前,从车里下来几名警察,他们下来就围住了洪海,一位民警说:“你就是洪海吧?”
“恩,是”洪海答道。
“那就跟我们走一趟吧。”说完,一把手铐戴在了他手上,两三个警察一起将洪海塞进了车里,其他人则收拾着烧烤摊的一些冷冻肉和烧烤料,然后,那些警察赶走了所有吃串的人:“都走吧走吧,这里现在要收走了。”
吃串的人不胜其烦地走了,有的走了还骂骂咧咧,有的想打包。但一位女警拦住了他说:“唉……不行,这些串不能带走,我们要把这些东西全都带走。”
“为什么啊?连剩下的都不让打包?”
“这是我们的工作,请配合我们。”好说歹说,没让他们把这几只串带走。
回到局里,审讯室的大灯摇摇欲坠,洪海坐在灯下,他面前是梁勇和他的几名下属,他们这样对视很长一段时间了,梁勇还是先说了一句话:“洪海,你是以为我们什么也不知道,还是你就这样拼死抵抗?”
洪海说:“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我都听你们的。”
梁勇说:“你以为我们会无缘无故抓人吗?你身上有命案,这点我们已经掌握好证据了。”
“唉……都说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我说什么又有什么用呢?”
“你还有个儿子吧,还有个老父亲,我知道你心里挺惦记他们,但是你想让你的儿子被同学说,他爸爸是个杀人犯?”
洪海还是不想说什么,他们就是这样一直待了很长时间,一直到第二天,洪海终于决定要开口了。
这天,洪海还是坐在那个位置,梁勇给他一杯茶水放在他面前,洪海说:“本来我是想凭良心做生意的,但没想到,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怎么会落到这地步?”说完,他抱着头愁闷起来,但梁勇和他两名下属仍然很耐心地听他讲。
洪海说:“我也不想这么做,但是现实就是逼着我去做。”洪海讲述着他的故事——
洪海1991年和现在的妻子结婚,次年便生下了一个儿子,一家人生活条件较为紧迫,但几年后,儿子上学了,需要不少钱,洪海就决定找人借钱开了一家烧烤店,这个店属于小店,他和妻子干活,还雇了个厨师和三个服务员,起初生意不错,客流稳定。
但是,一段时间以后,随着物价上涨,洪海的经济收入便一落千丈,此时正是儿子上高中,需要很多钱,再加上老父还有一身病,整天卧床不起,所有的压力都压在了他一个人身上。
一天晚上,妻子结算一天的账,她说:“真是的,油价又上涨了。”洪海看了看材料价格成本,连他自己也吓了一跳,油价上涨这么快,他忙活一天挣的钱都快抵不上他的消费了。他发现就他一家店收入少,而这一条街的其他饭店,串店都几乎没有成本,他们都能挣到钱,而自己却挣不到。
一段时间后,他知道了,原来这条街的其他店都用地沟油、剩菜、这些低成本的东西来经营,而他自己却想凭良心挣钱,也害怕因为用那些东西进去几年。
直到有一天,一切都改变了,一天晚上,一桌的两位客人吃到了晚上九点多,一位客人说:“老板,问一下你们用的是什么油啊?”洪海说:“我用的是大豆油,你们看看,他还很热情的把那桐油拿出来给他们看看,但那位客人说:”老板,你用这油成本多高啊?我们是开炼油工厂的,我们那里都是自己生产的大豆油、花生油、葵花油,而且都是一手货,价格便宜。“
洪海说:”你们那不会是地沟油吧。“
他笑了笑说:”不会,我们就是给一些品牌食用油生产的,有些生产过多,他们也不要了,我们也没有办法,只好找人来买我们这些油了。“说完,他递给洪海一张名片,上面写着”食用油加工厂。“
那两位客人站起身说:”放心吧,我们加工的都是合格的油,是一些企业加工剩下的油我们卖给你们,你就算不买我们的油,在超市也能买到,不过那很贵,老板,你还是考虑一下吧。“
他们付完钱就走了,晚上,店关门了以后,洪海拿着这张名片仔细端详着,他不想昧着良心挣钱,但他们的油确是诱人般的便宜,他想着孩子要上学,还有老父亲卧床不起,他决定用他们的油试试。
第二天,他就照着名片上的电话打了过去,他一次定了两桶油,两桶油才二十块钱,一桶五升,这确实是很便宜,几个小时后,一辆小型货车停在了他的点门口,从车上下来一位工人,他拿着两个白色的塑料桶交给了洪海,洪海把这些油倒出来一看,和正常油没什么区别,他用这些油做菜,做出来的菜好像比以前更香了,就是烧烤用这油也觉得比以前有滋味。
眼看着孩子上学的钱和父亲看病的钱有找落了,他决定请他朋友们一起来自己的饭店吃顿饭,那天,他们吃到了很晚,也喝了很多酒。高兴归高兴,但他心里还是有个疑问没有解开——这油到底从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