伞 天空沉甸甸的,似乎要下雨,刘杰推开门正要出去,文婧叫住了他:“老师,好像要下雨了,伞给你。”刘杰接过伞,道了声谢,却发现那一家三口都阴笑着看着他,刘杰禁不住有点儿害怕,没有打开伞,就那样快步向学校走去。 真是奇怪的一家人,只有这一户住在偏远郊区。家里也不开灯,屋里阴森森的,所有的东西都带着一股焦味。最可怕的就是他们家三个人时...
伞
天空沉甸甸的,似乎要下雨,刘杰推开门正要出去,文婧叫住了他:“老师,好像要下雨了,伞给你。”刘杰接过伞,道了声谢,却发现那一家三口都阴笑着看着他,刘杰禁不住有点儿害怕,没有打开伞,就那样快步向学校走去。
真是奇怪的一家人,只有这一户住在偏远郊区。家里也不开灯,屋里阴森森的,所有的东西都带着一股焦味。最可怕的就是他们家三个人时不时凑在一起,望着他阴笑。刘杰很害怕,但是想想他们家给的家教费几乎是别人家的三倍时,也就释然了。
天空一直乌云密布,却没有下雨,所以伞一直没用。
当他回到学校时,女友陆鹭已经等他好久了。
“钱快凑齐了。”刘杰说。
“你真厉害。明明是我自己的事,却要你操心。”陆鹭歉疚地说。
刘杰摇了摇头,笑着说:“因为你是我的女朋友啊。”
他们走到了篮球场边,刘杰忽然驻足望向球场。场上的一个男生仿佛有所察觉般身体轻微地抖动了一下,篮球脱手而出,没有进篮。刘杰微微叹了口气,似乎是为这个球没有进篮而可惜,然后和陆鹭一起走远了。
那个男生捡起球后,盯着远去的刘杰和陆鹭。
“喂,丁毅,你发什么呆呢?看陆鹭大美女看傻了么?”队友们嘲笑丁毅,而丁毅没有反驳,对于这样的嘲讽,他已经习以为常了。
一直阴沉沉的天空终于下起雨来,队友们都纷纷跑去避雨,只有丁毅没走,一直在雨中投篮,似乎在发泄着什么。
雨幕中,刘杰和陆鹭两人走了过来,刘杰将举在手中的伞递向丁毅:“下雨了,小心感冒,伞给你。”丁毅看了他们一眼,却没有接伞,而是转身离开了。刘杰把伞塞给了陆鹭,快步去追丁毅,用既悲伤又愤怒的声音说:“大不了大家一起淋雨!我们不是朋友吗,为什么会闹成这个样子?如果我早知道你也喜欢陆鹭……”
陆鹭举着伞,担心地跟在他们身后。当伞下只剩她一个人时,一股阴冷的气息顺着伞杆滚流而下。她身子微微战栗。忽然,她看到不知何时开始,有黏稠的鲜血顺着伞杆淌落在她手上。
她惊恐地看向伞顶,发现伞下覆盖着一个小男孩狰狞的脸,鲜血顺着男孩的嘴巴流淌而出!
陆鹭“ 啊” 地尖叫一声: “ 弟弟!”她认得那个男孩,那是她早已客死他乡的弟弟陆远!
陆远诡异地笑了一声:“姐姐,我好想你啊!”随后他的脸在伞底膨胀起来,他张开嘴,露出尖利的牙齿,一口咬向陆鹭的头……
在雨中前行的刘杰和丁毅听到陆鹭的叫声后,都茫然地转过头来。他们只看到陆鹭倒在地上,那把伞覆盖了她的头部,大雨淋湿了她的身躯。
家教
陆鹭没有死,甚至一点伤都没有,只是因为淋雨而稍微有点儿感冒。但是她却总是惊恐地抱着自己的头,问身边的人:“我的头还在吗?”
刘杰日夜陪在陆鹭身边,她总是哀嚎痛哭:“我弟弟又来了,他又缠上我了,他还在怪我没有带走他。”
刘杰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她:
“没事的,我在你身边呢,我唱歌给你听。”随着刘杰的歌声,陆鹭渐渐地安稳了下来。
刘杰看着怀中的陆鹭轻声说:“这种事我也经历过。”他说完就垂下头去,仿佛不想让别人询问他所经历过的“鬼事”。随后他又对陆鹭说,“别担心,我会凑够去意大利的钱的。你弟弟死在那里,我们把他的骨灰接回来安葬在故乡,就没事了。”
陆鹭的父母早年离异,父母各自带走了一个孩子。从小最黏姐姐的陆远跟着父亲去了意大利,最后却因为一场疾病而早早去世。据说死前,还念叨着想见姐姐。所以如今成了鬼,它仍然念叨着姐姐,要拉她去陪伴。
去意大利的钱还差一些,刘杰只好继续去那地处偏僻荒郊的家庭做家教,正好也把伞拿去还给人家。
文婧做题时,目光忽然飘向墙角边的伞:“老师,那天你用这把伞了吗?”
“没有,我是淋雨回的宿舍,只有我女朋友用了伞。”刘杰回答说。“真可惜呀。”文婧低声说。刘杰愣了一下,忽然看到房间的门被推开了一条缝,文婧的父母正从门缝里偷偷望向这边。他心里又害怕了起来,胡乱教了几道题就准备离开。
离开时,天空又阴沉了。文婧把伞再次递给刘杰:“老师,小心下雨。”
他接过伞,慌张出了门。
半路就飘起雨来,刘杰匆忙地撑开伞,然而没走几步,就有一股寒意涌上心头,他有所察觉般望向伞顶——他看到伞顶出现了一张血淋淋的脸!刘杰惊惶地把伞扔掉,但当他再向伞看去时,伞顶什么都没有了。
“是幻觉吧。”刘杰一边嘲笑自己的多疑,一边快步走回学校,并没有捡起那把伞。但没想到的是,当晚刘杰就病倒了。
连续几天,刘杰觉得自己的身体都如同灌了铅块般沉甸甸的,但是文婧家却打来好几次电话催他去上课。他不愿意失去这份收入颇高的兼职,于是求几个室友去帮忙代课,但是没有一个人答应,理由是那里好像是个鬼屋。
就在下午,丁毅来到了刘杰的宿舍,他看了刘杰一眼:“把地址给我,我去吧。还有,我这不是帮你,是帮陆鹭。你知道的,我喜欢她,虽然她连正眼都不会看我一眼。”
刘杰把地址给了丁毅,连声道谢,刘杰的室友却嘲讽说:“丁毅,你这种成绩奇烂的废物还能当家教?”刘杰愤怒地瞪着室友,丁毅默然。
丁毅到了文婧家开始讲课,但讲课的过程中,目光却一直盯着墙角边的一把伞,他感觉那把伞里好像有一张人脸要钻出来。而当阳光照进这阴暗的屋子时,丁毅看到文婧是没有影子的!
“你很在意这把伞吗?”文婧忽然笑嘻嘻地说。她站起身来不再掩饰,眼鼻中淌出血来,而她的父母也走了进来,他们浑身都被烧焦了,散发着阵阵恶臭。
丁毅身子微微颤抖,后退了几步。文婧笑着说:“哥哥,我想上A大,但是考了四次都没有考上。有一次停电,我就点着蜡烛学习,不小心睡着,把蜡烛碰倒了,家里都被我烧没了。”
丁毅毛骨悚然,文婧继续笑:“哥哥,你能教我考上A大吗?”然而并不等丁毅回答,文婧就“哼”了一声说,“你不能,你只是个成绩奇烂的废物!这把伞会吸人精气,陆鹭看到她弟弟是因为失去精气后产生的幻觉。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把这把伞带给刘杰,不要再让他把伞丢掉。这把伞会帮我吸干他的精气,我只要他的精气,我要转世继续考A大。第二,就是我现在就吃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