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凌晨两点,郑昌仁和姚谦书这对铁哥们儿喝得里倒歪斜,居然躲过保安的视线爬上了千禧大厦的顶楼。 千禧大厦共有28层。站在楼顶,夜风过脸,是够凉快的。不过,这对哥们儿并非为了乘凉,而是打赌。 此前,两人同时爱上了一个叫唐贞甜的女孩。唐贞甜生得人如其名,那脸蛋眼神,一颦一笑,都如糖果一样甜。可是,她对郑昌仁和姚谦书这对哥们儿都有好感,一时...
一
凌晨两点,郑昌仁和姚谦书这对铁哥们儿喝得里倒歪斜,居然躲过保安的视线爬上了千禧大厦的顶楼。
千禧大厦共有28层。站在楼顶,夜风过脸,是够凉快的。不过,这对哥们儿并非为了乘凉,而是打赌。
此前,两人同时爱上了一个叫唐贞甜的女孩。唐贞甜生得人如其名,那脸蛋眼神,一颦一笑,都如糖果一样甜。可是,她对郑昌仁和姚谦书这对哥们儿都有好感,一时难以取舍——郑昌仁豪爽勇敢,若回到古代,活脱脱就是个仗剑载酒走天涯的侠客;姚谦书谦和斯文,书香气浓,而且,老爹是这座城市里屈指可数的富商。嫁给姚谦书,等于站在了“摇钱树”下。两个男人均如此优秀,以致每次坐到一起,唐贞甜都会犯愁:你们俩要能合二为一,文武双全,那该有多好。
合二为一,绝无可能,而这个“三角难题”必须尽快解决。于是,两人在酒桌上喝至酩酊大醉,终于合计出了办法:谁敢从千禧大厦的顶楼跳下去,谁将抱得美人归。
“哥们儿,这个主意好,既公平又不伤兄弟感情。”姚谦书走向楼沿,但在纵身的那一刻又收住了脚,“不公平,一点都不公平。我要先跳,万一摔死,那也太便宜你了。”
郑昌仁也意识到了这点,硬着舌头问:“那你说该怎么办?”
“石头剪子布,一局定胜负,谁输谁先跳。”姚谦书说。
好,布。郑昌仁一出手,便碰上了姚谦书的剪刀。愿赌服输,郑昌仁推开姚谦书,摇摇晃晃踏出了一只脚。悬空的脚下,黑一片。郑昌仁回头一笑,说:“哥们儿,为了唐贞甜,为了爱情,我可跳了。”
“跳吧,祝你好运。”姚谦书话音未落,只见郑昌仁张开双臂,如麻袋般砸落。短短数秒之后,一声沉重的闷响传回了楼顶。姚谦书笑了,笑得无比快意:“侠客?狗屁,莽夫!”
二
在打赌时,郑昌仁出的是布,被姚谦书的剪子铰得粉碎;在姚谦书被保安架下千禧大厦时,借着黯淡的街灯,他瞥见摔得支离破碎的郑昌仁俯趴在坚硬的水泥地上,像极了一张血布。
哥们儿坠楼,身为同伴,姚谦书自然成了重大嫌疑人,被警察带走。好在楼顶安装了监控探头,足以证明郑昌仁是自己跳下去的,与他无关。拘押24小时后,嫌疑洗清,姚谦书走出了刑警队。
没脑子的情敌已驾鹤西去,这回,再也没人和我争唐贞甜了。心下正想着,忽听一阵招呼声撞入了耳鼓:“哥们儿,你还好吧?他们有没有难为你?”
是郑昌仁!
姚谦书禁不住浑身一颤,呆住了。不等醒过神,包裹得如粽子一般的郑昌仁已在唐贞甜的搀扶下瘸瘸拐拐走来,“这帮医生,真够烦的。我说我没事,可他们非要把我缠成这样,还要我住院观察。多亏贞甜帮忙引开护士,我才逃出三楼,前来接你。哥们儿,走,我给你接风洗尘,喝一杯去。”
听着郑昌仁大着嗓门说个没完,姚谦书甚至怀疑自己活见了鬼。使劲掐了下大腿,疼,说明我不是在做梦;假借拥抱再摸下郑昌仁的后背,有体温有肉感,还能听到心跳,这说明他仍旧健在,真的没死!
愣怔间,唐贞甜推了他一下:“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吓着了?不瞒你说,今早听到郑哥坠楼的消息,我也吓了一跳,可我真没想过他会摔死。因为——”
“别嗦了,我肚子在叫。走,吃饭去。”郑昌仁看似很随意地拦住唐贞甜的话茬,拽着姚谦书走向街旁的饭店。
这顿饭,吃得味同嚼蜡。细瞅郑昌仁,眉眼口鼻四肢腰胸,都跟正常人一模一样。可正常人从28楼摔下,就算有九条命也得赶去阴曹地府点卯!直到送他回了医院,姚谦书还满心惊愕,一脸的难以置信。
“这事放在别人身上不正常,但对郑哥来说,一点都不奇怪。”唐贞甜瞧破了他的心思,叽叽喳喳,“你是他哥们儿,不会没听说过他的故事吧?我和他相识,就缘于一次奇迹。那天,在上班路上,一辆无牌照轿车迎面撞来,是郑哥推开了我,他却被卷入车下,前后轮又从他身上轧过。天,我以为他死了,谁知住了两天院,他又活蹦乱跳站了起来,还开玩笑说他有九条命。可我觉得,那不是玩笑。”
九条命?哼,眼下他仅剩下了两条,再耍他两次,藏魂坛就是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