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脸

更新:2020-05-11 13:27:44

    引子     谢秀芬犹豫了一下,但只有一秒钟,她咬了咬牙,幻想着自己想要的生活,想了想现在自己的生活,于是毫不犹豫地把手伸进了看不清速度的齿轮里。滋滋声响了起来,瞬间四根手指削断,掉在地上,左手成了类似树桩一样的奇怪器官,并不痛,奇怪,一点也不痛,三秒钟的停顿,没有喷血,但瞬间,四个小红喷泉悲壮地出现,那种钻心啮齿的痛蔓延着、泛滥着,肉体的痛竟然如此难...

    引子
    谢秀芬犹豫了一下,但只有一秒钟,她咬了咬牙,幻想着自己想要的生活,想了想现在自己的生活,于是毫不犹豫地把手伸进了看不清速度的齿轮里。滋滋声响了起来,瞬间四根手指削断,掉在地上,左手成了类似树桩一样的奇怪器官,并不痛,奇怪,一点也不痛,三秒钟的停顿,没有喷血,但瞬间,四个小红喷泉悲壮地出现,那种钻心啮齿的痛蔓延着、泛滥着,肉体的痛竟然如此难忍,但心里的痛,比断指之痛要痛一千倍。咬紧的牙齿顿时张开,谢秀芬尖叫的声音刺破天空,四周乱成一团,谢秀芬微笑着倒了下去……
    可爱的萝莉不是天使
    坐在机器前,谢秀芬的思绪如潮水般涌来,如果一年前不去人才市场中老年下岗妇女专场招聘会,如果没有遇见沈家夫妇,如果那天晚上没有开门,没有遇见那只恶鬼,也许一切都能得到改变。
    一年前谢秀芬是个钟点工,那时候刚来沈家时间不长,只是每周做几次饭,纯正地道的四川菜获得沈太太的赞赏,尤其是麻婆豆腐、宫保鸡丁两个菜。沈太太是法国人,跟沈波雄在医院偶然相遇,当时沈太太已怀孕。沈波雄明知道Andrea不是自己的小孩,但还是结了婚并承诺以后都不再生小孩,为了双重国籍,有什么关系。
    沈波雄自己回国开了个小公司,凭借令人羡慕的身份,加上自己的努力和那时候的房价不高,买了栋二手小别墅,自己投了几十万装修,这才在Andrea读高中的时候接回国内。
    沈太太一口流利的中文让谢秀芬怀疑她是不是在中国至少呆过三十年以上。
    一头金黄色的头发,活力四射的皮肤根本看不出来跟谢秀芬是同龄人,她力荐谢秀芬过来把其他的家务活包揽了,工资是一千四。加上在工地上的老公吴来生的收入,一个月有三千块,供儿子吴越在大学里读书足够了,还好是大三,供得再辛苦也只剩一年了,想到儿子的光明前程,谢秀芬也觉得安慰。
    这份工作对于她而言已经是谢天谢地了,谢秀芬觉得沈波雄和高鼻子蓝绿眼睛的沈太太是为数不多的好人。
    每天早晨八点半开始扫地拖地和收拾,上街买菜,做好三餐。周五一般沈先生和沈太太回来晚或者不回来,收拾完了以后已经差不多晚上十点了,公交车停了,就可以在保姆房安安稳稳睡一个晚上,第二天早上接着干活还可以节约公共汽车的钱,这样的日子,满足而充实。因为每周五沈先生和沈太太都要在公司给经理级以上的人员开会,开完了会就去父母家中陪老人住一天。Andrea最盼望星期五,一来父母两个都不在家,二来可以睡到自然醒,总算可以放松一点——平日里沈先生沈太太都会轮流在家,严加看管这个十八岁的混血高三少女Andrea,谢秀芬不会念英文,就叫她为安小姐。

    周五Andrea经常背着父母带男同学回来,有时候是一个,有时候是两个甚至三个,这可能跟从小在国外生活有关。但这些,谢秀芬都没有跟沈波雄和太太说过,Andrea警告过她,说一次就彻底滚蛋。
    周六的上午,谢秀芬帮Andrea打扫房间时从床底下扫出一只避孕套和若干烟头。
    正在电脑前玩游戏的Andrea戴着耳机摇头晃脑,好像有预感似的回头看了一眼,笑了笑,对谢秀芬说道,“我这里不用你打扫,你出去好吧。”
    谢秀芬默默地出去了。
    半个小时以后,沈波雄从学校匆匆赶回来,因为班主任老师在电话里说Andrea在学校逃课一星期,还骗人说是病得严重。气得沈波雄停好车立即冲进来准备教训一番。
    恰好眼角无意瞥见床沿的垃圾中的烟头和套套,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揪着Andrea的头发就是一巴掌,打得Andrea几乎要窒息,眼前黑了,一颗大而鲜艳的五角星周围绕着无数颗小星星。
    “一个月禁足!信用卡没收,再发现一次你就滚出这个家门!滚回你他妈的法国去。”沈波雄气得咆哮,猛得就是第二个大耳光。
    Andrea顿时觉得眩晕,耳朵嗡嗡地回旋着,因为爸爸打得痛,半边脸马上肿了,牙齿有麻酸感觉,从嘴唇里吐出一颗带血的断裂的牙齿,脸上留下了五个手掌印,她拼命地嚎叫着,“你把我的牙齿打掉了,你是不是我亲爸啊,下手这么狠……”

    沈太太见状也跟着一起哭,“可怜的孩子!”
    最后沈波雄只能带着Andrea去医院,外国人总是这样,一点点伤都要去医院检查,大人教训小孩,她们就大惊小怪。
    谢秀芬晚上上楼,在门口偷偷看了看Andrea,她戴着口罩趴在写字台上,不知道哭没哭,身体抽搐起伏着。
    “安小姐,不是我告的密。”谢秀芬打扫完出门时说了这一句。
    从此以后,Andrea没有再理过谢秀芬,甚至没有再跟她说一句话,谢秀芬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规律,淡然。
    夏天到了,挤公共汽车越来越不方便,而且空调车也涨到三块钱的票价。
    这星期五又要在沈家保姆房里睡,儿子吴越刚刚从大学打手机过来说该寄生活费了,谢秀芬说明天就寄过去,一忙倒忘了。又给老公吴来生打了电话,让他给儿子寄生活费,吴来生不耐烦地说知道了,周末打会儿牌都要唠叨,你烦不烦。
    晚上很安静,这周星期五沈波雄和太太晚上去父母家住,只有Andrea跟自己在家,晚上做了她特别爱吃的酸辣土豆丝,喊了几遍都不下来,又不好去敲门,只得放到厨房里。看了会儿电视连续剧,不知不觉已经很晚,谢秀芬打着哈欠,准备上床睡觉。
    迷迷糊糊也不知道几点,听到有人敲门,因为是独栋的楼,院子显得异常空旷,草坪灯不知道什么时候熄灭了。沈家请了一个私人保安,一个皱皱巴巴的老头,之前是收破烂的,牵着的混血狗鸣鸣叫了两声便悄无声息。
    以为是幻觉,谢秀芬翻了翻身,侧着准备入睡。结果又听到敲门声。
    打开台灯,这么晚,到底是谁?沈波雄和太太外出度假,难道是亲戚,也不可能。
    从监控往外看,黑漆漆一片。
    咳嗽了一声,谢秀芬壮胆喊了一句,“谁啊?”
    对方没有回应,只是继续敲打着门。
    楼上传来一阵声音,是Andrea在喊,“阿姨开门,是我男朋友。”
    半夜三更来朋友?谢秀芬一阵疑惑,一边把门慢慢打开。
    天!谢秀芬的腿忽然软了,出现在眼前的是个高大的男人,穿着黑色的连帽衫,那张脸是张骷髅,无数的蛆虫在眼睛里爬进爬出,嘴却朝着自己笑,这一笑满脸的血,白而长的蛆虫从眼睛里几乎要喷出来。
    谢秀芬刚想喊救命,看到那男人掏出来一条眼镜蛇朝自己甩过来,顿时晕了过去。那条蛇青色的身子拼命扭动,吐着红色的芯子,眼看就要咬到自己的嘴,闻得到蛇嘴巴里喷出来腥臭死亡的味道。
    谢秀芬最怕蛇,电视里有蛇出现都要立即换台,因为怕蛇,所以连黄鳝和泥鳅都坚决不吃。
    晕倒的瞬间,本能地用手撑着再倒地,头脑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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