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房梁上垂着一双轻薄的丝袜,结结实实地绑成一个圆环。灰蒙蒙的晨光里有个人缓缓地站了起来,逆着光,面目不清只剩剪影。那影子手里有个凳子。颤巍巍地挪到丝袜下,哆哆嗦嗦地站到凳子上。然后,那影子的头伸进了圆环。 时间仿佛凝固,窗外晨光大盛。脑袋的主人却迟迟不肯把凳子蹬翻。那是张皮肤松弛瞳孔放大的脸,极度狰狞的表情夸张却不失秀丽,她...
楔子
房梁上垂着一双轻薄的丝袜,结结实实地绑成一个圆环。灰蒙蒙的晨光里有个人缓缓地站了起来,逆着光,面目不清只剩剪影。那影子手里有个凳子。颤巍巍地挪到丝袜下,哆哆嗦嗦地站到凳子上。然后,那影子的头伸进了圆环。
时间仿佛凝固,窗外晨光大盛。脑袋的主人却迟迟不肯把凳子蹬翻。那是张皮肤松弛瞳孔放大的脸,极度狰狞的表情夸张却不失秀丽,她看到了什么?圆环的那头是另一个世界,无数的咒骂声汇合在一起,怨气冲天。无数个怨灵用怨毒的目光注视着她,向她吐着唾沫,向她伸出鬼手,试图揪住她的头发,把她往里拖。
她怕了,退缩了。这个体型高大的女人把头从那个致命的圈里挣脱出来,身上的衣服已被冷汗湿透……
A
雪莉下班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手。身为医生,她有点职业病的洁癖。虽然在医院下班时已经洗过一次,可一路上还是会碰到太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谁知道那些东西上面有没有HN流感病毒或支原体衣原体病毒呢。这些玩意儿根本不用亲手触摸,打个喷嚏就能污染方圆好几米。为了能在回家后的第一时间洗到手,雪莉甚至把洗手池安置在了门口。
强效洗手液的晶莹泡沫清洁过每一根手指后,雪莉又掏出医用酒精,打算把包和鞋喷洒一遍消毒。刚喷了一下。就听到屋里传出一声惊叫。那是妈妈的声音,雪莉赶紧扔掉酒精瓶冲进屋。
沙发上,一个表情惊恐的中年妇女正不知所措地盯着屏幕,手指着屏幕上的老妇人,她脸上还有沙发靠垫的印迹。雪莉舒了口气,一定是妈妈看Dv看得睡着了。又被噩梦吓醒。电视上正播放着自家DV,屏幕上满头白发的老妇人慈祥地把曲奇饼送进孩子嘴里。
“妈,这已经是这个星期的第三次了。我真得把你送去康复 中心。”雪莉忧心忡忡地在她身边坐下。
“不。我不去,我不要看医生,医生会杀人。”妈妈把身体蜷缩在沙发里,面露惧色。
“妈,别说傻话了,我已经回来了,谁也不能伤害你。”
雪莉捧着妈妈的手,安慰道。
“可你要去上班。”妈妈的样子就像个自闭的孩子。
“没错,所以我更要把你送去康复中心。放心,我已经给你
找好了医生,那家伙正在追我,肯定会好好照顾您。”雪莉在脆
弱的妈妈面前倒像个长辈。
“不,我不想离开家,法院的禁制令只能保护到这个范围,只有在这儿才是安全的。”妈妈叹了口气,又朝窗外看了看。
“实话跟您说吧,我得出趟差,大概要一个月,您不去康复中心的话。我不放心。”雪莉只好把这个消息说了出来。
“一个月?去哪里要这么久?”
“去非洲,国际儿童援助机构的新计划。”
“好吧,我去。”妈妈无奈地点了点头。
安顿好妈妈,雪莉开始为自己打包,她带上了御寒的厚衣服和厚手套。晚饭时,妈妈不放心地看了她一眼,“非洲用不着羊绒帽吧。”
“我不去非洲,还能去哪儿?”雪莉反问道:
“我怕你又要……”妈妈看到雪薪的眼睛,后面的话也没说完。
“妈,非洲有乞力马扎罗,也有雪的。”雪莉换了个柔和的表情,笑笑。
“那就好,在外面多加小心。”妈妈欲言又止,怯生生地看了女儿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