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钦宗年间,黄河大水,淹了两府七州六十三县,放眼望去,原本大好的河山,如今变的是满目疮痍、哀鸿遍野!两月过后,洪水虽说退去,可无数的百姓却因灾疫横行、缺衣少粮,而活的更加苦不堪言! 话说京东路濮州鄄城县,因防护得当,民众用心,所以灾情并不算怎么严重。可毕竟也是被困了一月有余,虽然眼下尚无瘟疫爆发,但数万百姓平日里积攒的粮食,却也因此...
北宋钦宗年间,黄河大水,淹了两府七州六十三县,放眼望去,原本大好的河山,如今变的是满目疮痍、哀鸿遍野!两月过后,洪水虽说退去,可无数的百姓却因灾疫横行、缺衣少粮,而活的更加苦不堪言!
话说京东路濮州鄄城县,因防护得当,民众用心,所以灾情并不算怎么严重。可毕竟也是被困了一月有余,虽然眼下尚无瘟疫爆发,但数万百姓平日里积攒的粮食,却也因此而消耗一空!眼瞧着百姓流离失所,食不果腹,无奈之下,鄄城县令只得冒着被杀头的风险,打开了官仓、赈济放粮!
要提起这位胆大包天的知县,倒也算有些来历,此人姓胡,叫做胡不为。他本是状元及第,只因其人不善迎奉,所以这才被放了一个七品的知县。到任以后他也是秉公克己,两袖清风,以至于在鄄城当地是颇有官声!
这一天傍晚,胡知县忙完了公务,刚要回到后堂歇息,就见府里的下人满面愁容的走了过来。
“大人,今日清晨,小的让您做的事情您可曾做得?”
“何事?”听下人发问,胡知县顿时就是一愣。
“您忘了?我让您今日须领几升米面回来,否则便要无米下锅了……?”
“哦!”
“您领来了?”
“我忘了……”
“哎,看来咱们今晚又得吃那些野菜充饥了……”
下人撇了撇嘴,转身出去了。而胡知县对此却似乎并不在意,只是苦笑了两声之后,也回到了自己的书房。他不是不知道家中无粮,只因接连数日赈济灾民,眼下官仓也已经是见了底儿,百姓尚且没有吃的,他堂堂一方父母,又怎能去争那几升救命的粮食呢?
回到书房以后,不多时,下人也给他端来一碗野菜熬成的稀汤,尽管饥肠辘辘,可他却连动也没动,只是瞧着那碗菜汤是愁眉不展!他心说,昨日官仓就已经没有了存粮,可朝廷的赈济却迟迟不到,这要让外间的百姓该如何的过活呢?今日为了筹粮,我将那些富户豪强都找了个遍,但众人具是推诿,都言说家中也无余粮。如此下去,用不了几日,必会滋生祸乱,到那时,又该让我如何是好?
正发愁呢,胡知县猛然间就瞧见自打墙角处走出了一只大耗子,而且是一步三摇,径直的来到了他的眼前!
“我说您就别找了,家里没有粮食,要实在是饥饿难耐,我这碗香喷喷的菜粥与你就是!”胡知县见那老鼠似乎不惧生人,于是便打趣般的说了一句。
话音刚落,那老鼠也跳到了桌子上,紧接着,围着那碗野菜是转了又转,随后更是撇了撇嘴,表情颇为不屑!
“呦呵!你莫非还嫌弃这碗野菜不成?”
“这哪是什么香喷喷的菜粥啊?没有油,也没有米,这分明就是喂猪的泔水嘛……”
“这么好的东西我可舍不得拿去喂猪……啊!我的天呐!你你你、你怎么会说人话?”话说到一半,胡知县这才听出原来是那老鼠在口吐人言!他心说,这可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难道说真的要天下大乱了吗?怎么连耗子都成了精了呢?
“你这人不赖,竟然不怕我?”那老鼠用爪子捋了捋自己的那几根胡子,随口说了一句。
“胡某自打开仓放粮的那天,就已将生死抛诸于脑后,死我都不怕,又岂会怕你一只带毛儿的老鼠?”
“也对,怪不得家里连粒儿粮食都没有呢,看起来你是打算把自己活活给饿死也不愿意朝廷来治你得罪呀……”
“胡说八道!胡某做事自有担当,又岂会惧怕上官责罚!家中无粮,那只是因为我将自己的口粮都分发给了百姓罢了……”
“分了多少啊?”
“加起来也不过是三四升米而已……”
“那你这几升米,可救得百姓活命?”
“这……、”胡知县心说,你这不是废话吗?要是能救,我还至于会愁苦不堪吗?
“莫说是三四升米,即便是三五百但,在如今也是杯水车薪、难堪大用!你这堂堂的一方父母,连自己治下的百姓都救不活、养不起,那这官当的还有什么意义?”那老鼠一边摇头晃脑的教训着胡知县,一边继续捋着它的胡子,脸上的表情也是十分的滑稽。
“哎……我何尝不想呢?只是有心无力啊……、”胡知县也不争辩,坐在那里是唉声叹气。
“今儿个鼠爷我高兴,若你胡不为肯将这县令的位置让我坐上三日,那我赠你十万粮米又有何妨?”
“此话当真?”胡知县闻听之后,差点没从椅子上蹦起来,他一把便抓住了那只老鼠的手,准确的说是爪子,随后更是恳求了起来!
“鼠爷、鼠爷、我的亲大爷!您若真能变出来十万粮米,莫说是这知县,就算您要我的老婆我都给你!”
“撒手、撒手!人鼠授受不亲,懂吗?瞧瞧你那手脏的,简直就跟刚刚刨过土一样!再说了,你一贫如洗,又哪里来的老婆?”那老鼠是一脸的嫌弃!
“心里激动,一时有些忘乎所以了,还请鼠爷您莫怪、莫怪……”胡知县心说,我这手怎么就不干净了,你那手才整天刨土呢!心里不忿,可他却不敢流露出来,所以只能是晒晒的说道。
“既然你答应了,那明天一早儿,便由我去替你升堂吧……”
“行是行,可您这幅模样怎么去穿那蟒袍玉带?又怎么去升坐大堂呢……”
“不就是差副皮囊吗?你来看!”说着就见那老鼠身形一晃,顿时就化作了一位苍颜老者,与胡知县是对面而坐!
“我的天呐!原来您真的成了精、啊不,是成了仙了……”胡知县这回是真傻了。
“精怪也好,神仙也罢,若是能有向善之心,那它必将会得到上天的眷顾!时候不早了,我喝了这碗菜粥就要休息了,你也该干嘛干嘛去吧……”那老鼠变化的老者,直接就下了逐客令。
胡知县心说,成啊,只要你能救得活这一方百姓,让我做什么都不为过。你要住在这里便住在这里,大不了,我去跟下人凑合一宿就是。
一夜无话,次日天明,胡知县领着那化为了人形的老鼠早早地就来在了大堂之上!
“来人呐!速将这满城的百姓,尽皆唤到县衙,就说本官有话要讲,而且所到之人皆可分得黍米半升!!”此时,官服虽说已经穿在了老鼠的身上,可胡知县做一番交代那也是免不了的。
衙役们心说,大人今天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难道说是朝廷得知了他私开官仓,已经将他罢免了吗?可即便如此,新任的县令也不会来的这么快吧?而且瞧那个穿着官服的老头儿,贼眉鼠眼的,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善类,简直就跟个大耗子成了精一样!众人尽管心中疑惑,可还是按着胡知县的吩咐,把城中附近的百姓全都叫了过来!
“众位乡亲父老,我鄄城县遭逢大难,以至于众位相亲流离失所、朝不保夕,而我胡不为却尽不了半分绵薄之力,实在是羞愧难当啊!”胡知县见堂下堂外人头攒动,于是赶紧抱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