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2014年9月,生化危机在全球爆发,政府宣布病毒无解的消息传出时,刚好是我们新学期开学第三天。爸爸在下午第二节课上给我打来了电话,我不好意思的冲正在讲课的老师笑了笑,老师也并不介意。班上一共还剩十五个人,包括老师在内。我们在大难前夕似乎达成了默契,共同坚守平静而正常的生活直到最后一刻。但现在,我不得不退出了。挂了电话,我同老师和同学们告别,然后就直...
一
2014年9月,生化危机在全球爆发,政府宣布病毒无解的消息传出时,刚好是我们新学期开学第三天。爸爸在下午第二节课上给我打来了电话,我不好意思的冲正在讲课的老师笑了笑,老师也并不介意。班上一共还剩十五个人,包括老师在内。我们在大难前夕似乎达成了默契,共同坚守平静而正常的生活直到最后一刻。但现在,我不得不退出了。挂了电话,我同老师和同学们告别,然后就直奔妹妹所在的小学。大街上还算有秩序,但我知道这只是暂时的。爸爸在电话里要求我赶快,他说丧尸潮随时都有可能突破防线,当前的局势已经不允许我们对政府抱有任何幻想了。
我赶到乡下老家时,爸妈正在往地下室搬箱子。“我们准备的食物最多可坚持一星期,”爸爸说“我和你妈尽力了,你知道,在这种形势下,商店已经不营业,连过期的面包都被抢光了。我们三天前就开始集水,滴的那个慢啊,不过我们算运气好的了,很多住户家已经完全停水了。”
我们一直忙活到凌晨一点,期间,妈妈劝说邻居家一对老夫妇也躲进来,但老人执意不肯,说要听天由命。
凌晨一点半,我们躲进了地下室。
二
2014年9月4日早7点,丧尸潮侵袭了县城。七点半蔓延到乡下。我们躲在地下室里,可以看到火光从地下室门缝里透进来,外面丧尸的嚎叫,车辆相撞的声音,女人和孩子的惨叫都可以清楚的听到。混乱一直持续到下午三点。此后一连几天,外面都是死一般的寂静。我打开了收音机,搜索了许久,找到了一个还在播报新闻的电台,里面说政府放弃了使用核弹,打算改用喷火屠城,但由于丧尸太多,全国沦陷省区以超过三分之二,这个计划也宣布取消了。
爸爸试图用手机联系县城的叔叔,了解一下那里的情况,但是没有一丁点信号。我只能靠那只小收音机获取一点信息,并在我的日记本上记下些只言片语:
九月七号,中部隔离区失守。
九月八号,主席离任。
九月九号,形势完全失控。同一天,这个唯一的电台也没有了信号。我们与外界失去了联系。
九月十号,我们的水用光了,还剩下三包压缩饼干、两个圆圈面包、一盒鸡肉罐头。
九月十一号晚上,小妹妹发烧,脱水。我已经挤不出一滴尿。
再这么耗下去,我们都会死在这阴暗的地下室里。
三
妹妹的情况越来越糟,我们没时间了。九月十一号23点,我们开了个小会,决定出去找水。虽然危险,但总比在地下室等死好。
爸爸把我叫到角落里,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钥匙,说”一个月前,我就做了最坏的打算,我买了一辆重型货车,足以撞开任何障碍。来地下室之前,我把货车加满了油,开到了车道上,离地下室出口有些距离。待会我先上车,确保安全后接应你们上车。记住,一旦有突发情况,你一定保护还你妈妈和妹妹,不要管我,记住了吗?”
我点头。
我和爸爸悄悄抬起地下室门,发现外面一片灰暗,空气中弥漫着烟灰,不远处仍有未熄灭的火光。四下扫视了一番,没有发现丧尸的影踪。爸爸爬上地面去,接过我递给他的斧头,向车道跑去,他顺利地上了车,然后示意我们赶快过去。于是,我和妈妈还有妹妹小心翼翼的向货车移动,走到一半时,妹妹突然发出了一声咳嗽,在寂静的空气里传响,紧接着,不远处的树林里传出一阵骚动,我心里大叫不好,转头一看,林间树下,几只丧尸正趴在一具尸体上啃吃,而另有两只已经嚎叫着向我们奔来!
我抱起妹妹冲的车前,爸爸接过她,然后我把妈妈推上车去,等我上车时已经太晚了,我的一只脚被丧尸扯住,另一只脚瞬间踩空,整个人扑倒在车门台阶上,摔得满嘴是血,然后就被丧尸向后拖去。我的脸和手被车道的碎石划破,慌乱间瞥见爸爸手持斧子从车上跳了下来,三秒钟后,身后的那位尸兄被砍去了脑袋,我的左脚得以解脱,我连滚带爬的上了车,妈妈已经发动了货车,我探出身去看爸爸,他已经被另外几只奔来的丧尸围住,正在奋力抵抗。
"开车!快走!”他大喊。
妈妈驶动了货车。
“不!等等!"我冲妈妈大喊,同时提起车上一根沉重的扳手,跳下车去。
妈妈来不及制止我,只能刹住了车。
我惊恐的发现刚才爸爸同丧尸搏斗的地方现在只剩一滩血,爸爸已经不在那里。丧尸已经聚集成一群,正朝我的方向跑来。我不能相信爸爸离开了我。此时我心中已没有了恐惧,悲痛转化为怒火。我要做一个决定,要么用手中的这根扳手和丧尸拼命,要么回车上去,继续逃亡.......
"哥哥,求你了,我们快走吧!”妹妹虚弱的声音从车上传来。
丧尸已经扑到跟前,一口烂牙,腐臭的气流扑面而来。
下一秒,我回到了车上,关上车门。丧尸猛烈的撞击着车门,但很快被快速行驶的汽车甩在后面。
四
一路上,不断有丧尸从路边的草丛里,房屋的屋顶上,商店里跑过来,冲到车前的都被撞飞出去,不一会车前玻璃上就沾满了黑色的血,妈妈打开了雨刷,一并打开了车前灯。能见度很低,天空一片阴浊,路边有些翻倒的汽车还在冒着油烟。
凌晨2点25分,我们在郊外一个宁静的湖边停下车来,我拿了水壶要给妹妹取水,刚打开车门就听见某种重物落地的声音,我立即缩回身来,锁上车门。
怎么了?妈妈问。
“有个丧尸,在车上,跟了我们一路。”
妹妹惊恐的闭上了眼睛。
我俯身拾起扳手,待到再抬起头时,发现妈妈旁边的车窗外已经多了一个人影!
是爸爸!
妈妈伸手就要开车门,我拦住了她。
“先确认一下这个人是你丈夫还是个丧尸。”我谨慎地说。
外面的“爸爸”看到我严肃的表情,先是一脸惊讶,随后就大笑起来,“好小子,不相信你爸爸!我让你开车走,你磨叽什么?差点害死一家人!“
原来在我考虑要不要同丧尸血战时,爸爸已经逃出了尸群,躲进了货车的货箱里。
我们到湖边打了水,开始讨论下一步怎么办。
“我们需要武器,”爸爸说.
“没戏,”我说,“你的斧子丢了,现在车上只有一根铁扳手。”
“我不是说这些,”爸爸说“我指的是枪。别忘了你老爸也是半个发明家,只要我们能搞到些零件,哪怕简陋些,螺丝钉当子弹也未尝不可.......“
"开车来这里的路上,我注意到城东十字路口那里有家机械厂,”妈妈说“我愿意冒这个险。”
“怎么?喜欢上刺激了?”爸爸说“要我说,干脆来一场末日游击战?”
五
2014年9月十二号,我们安全地进入了机械厂,并决定把这里当成避难基地。第二天,凭借刚刚打造的简易火枪,我们在县城十三号大街冲破丧尸包围,解救出一家百货大楼中的几个幸存者,包括一对中年夫妇,一个超市保安,还有一个小伙子。接下来的几天,又发现了零星的几个幸存者,我们的力量逐渐壮大。爸爸改进了了火枪,其威力已经可以打穿一扇铁皮门。我们又搜集了一些冷兵器,并同丧尸展开作战,有几次险些丧命。九月23号那场大战中,我们失去了一位年轻的快递员损失惨重。九月26号,我们终于确认并宣布十三号大街成为安全地带。十月一号到十号,我们在整个城东建起隔离墙,并在隔离区内收获了几辆能开的中型客车。准备利用它们扩大幸存者搜索范围。
2014年进入十一月,北方冷风南下,气温骤降,丧尸活动强度减弱,对防止病毒扩散很有作用,这为我们争取了时间。
十二月,新领导人上台,组织了积极的丧尸抵抗战,并派出直升机在各地空中投放武器和医疗物资,号召幸存者武装抵抗丧尸。短短一个月,三个省区宣布重获安全。但同时,由于病毒不断变异,丧尸也进化出令人难以捉摸的新能力,病毒破解工作仍无进展。形势不容乐观。
........
2015年新春,我们在一家地下超市举行联欢。每个人都喝到烂醉。
前路仍然黑暗,但我们总要对未来有所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