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发生在上世纪五十年代中晚期的一则怪异故事。 北极山,坐落在风景秀丽的刈陵县境内,山虽不高,也就海拔一千二百多米,但因建有紫微大帝的北极庙,故在方圆数百公里范围内颇具名气。 北极山下有一个规模较大的村庄,约有近千口人。这村庄很有特色,大部分院落多半还保留着明清建筑风格,古色古香,风景如画,平日里游人如织,车水马龙,来往不绝。在...
这是发生在上世纪五十年代中晚期的一则怪异故事。
北极山,坐落在风景秀丽的刈陵县境内,山虽不高,也就海拔一千二百多米,但因建有紫微大帝的北极庙,故在方圆数百公里范围内颇具名气。
北极山下有一个规模较大的村庄,约有近千口人。这村庄很有特色,大部分院落多半还保留着明清建筑风格,古色古香,风景如画,平日里游人如织,车水马龙,来往不绝。在村子的南端,有一户人家,宅院大门虽新翻盖过,但院内却仍保持了明清建筑原貌。门口长有一棵百年龄的垂柳,当地俗称倒栽柳。一个年约十岁的小女孩,梳小马尾辨,穿紫色碎花上衣,海兰圆腿裤,脚穿红色方口鞋,椭圆形的小脸上,一脸的稚气。
这可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孩,她的意念可通玄,就是能够洞察物质世界里面人们所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一种以另类物质存在的,被古代文人玄化了的,与活着的人格格不入的东西。
“哇,哇哇。哇,哇哇。”
一只体态肥大,羽毛丰满的乌鸦依枝而立,昂首扬脯,嘶叫不已。小姑娘仰起头,望着树上乌鸦,乌鸦也瞪着圆溜溜的黑眼睛,望着树下的小姑娘,再次扑愣着翅膀哇哇大叫,而且那叫声甚急,似乎在告诉小女孩发生了什么事情。小女孩边听,不时地点头应答:“噢,噢,是吗?知道了,谢谢你了啊乌鸦。”
乌鸦对着小女孩哇哇了一阵,展翅飞去,那哇哇的叫声中,好像带有一种极为惊恐而又悲切的情感。
和乌鸦说话的这个小女孩叫秀秀,是来找小伙伴囡囡玩的,还没进门,就碰到有乌鸦在囡囡家门前的大垂柳上叫,小女孩听了乌鸦的话,大惊失色,急忙推开囡囡家的大门,对囡囡她妈说:“快,伯伯呢?没在家吧?快点啊大娘,伯伯在村口出事了。”
女人摸着小女孩幽黑而浓密的披肩发笑呵呵地说:“嗯?小侄女,不许和大娘开玩笑,你瞎说什么?你伯伯去赶集了。囡囡在北屋,快去找她玩吧。”
女孩秀秀两只小脚在地上使劲地跺,焦急的小脸上彤红彤红,伸出小手一把拽起女人的手就走:“大娘,你要相信我,伯伯真的出事了,是被一辆拉煤的农用车撞倒的。”
“你,你怎么知道的?”囡囡她妈还是不相信秀秀的话,心想这小女孩,八成是中了什么邪。
“乌鸦说的,是乌鸦它给我说的呀。”秀秀认真地说。
看着眼前这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再看她那焦急的表情,囡囡她妈有点动心了。况且,在当地有“乌鸦在谁家门前叫,谁家必得往出抬死人”之说,听秀秀说是乌鸦告诉她的,囡囡妈也就半信半疑了。
当她们跑出村口时,就见路上围着一大群的人,囡囡的爸躺在路中央,衣服被撕破,左腿被车严重碾伤,脑袋上也破了两个窟窿,血随着伤口滔滔不绝地往外流,在他的跟前已经流了一大滩的血,然而在伤者的鼻子和嘴巴里,仍有血液在不停地流出,囡囡妈一口气没接上来,唿嗵倒在地上,晕死过去了。村里的土医生先给伤者简单包扎了一下,以免造成大量出血。在场的所有人齐上手,七手八脚地将囡囡她爸救起来送往县医院。经过医生奋力抢救,人,是活过来了,身子,却成了终生残废。
“哇,不得了,秀秀这孩子能听懂乌鸦叫声。”
“岂止是能听懂,这女孩还能和乌鸦对话呢。”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秀秀能和乌鸦说话的消息从村子向周边迅速漫延,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刈陵县。
打那时起,村里人便对秀秀这个小女孩刮目相看了,几乎把她当作小神仙来对待。一位小报记者听说这件奇事后,还曾登门专门采访过她。小伙伴们也开始敬重她,主动接近她,都把她当成了活生生的超人,秀秀小小年纪,也因此而大名鼎鼎了。
越说秀秀奇异,还当真奇事不断。这不,没隔几天,秀秀突然给他爸说:“爸,你快到小强家去吧,小强他爷爷死了。”
她爸说:“不可能啊,上午我还见他在地里劳动,边干活儿,还边唱秧歌戏,精神和身体都好着那。”
“可这回儿确确实实变成死人啦。”
“秀儿,以后不许胡说,小孩子要诚实。”
“我就诚实啊。”秀秀噘起小嘴唇不高兴了:“谁胡说来,我没胡说。你要不信,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秀秀他爸有些不相信女儿的话,可上次她和乌鸦说话的事,确实是真的啊,应验了的。难道女儿真的是个超人?放下这个先不提,咱先去小强家看看再说。当秀秀她爸刚到小强家还没有踏进她家大门,就听北屋传来好多人凄怆的哭声。秀秀她爸走到北屋一看,只见老人已经咽气,举家人捶胸顿足,痛哭流涕,于是赶紧帮忙给老人家穿上送老衣服,刮净了胡子,用一条暂新的麻绳将死者的脚捆了,又用一块黑布将死者的脸蒙上。为什么要科麻绳把死者的脚捆上呢,据说,把死者的双脚用麻绳捆了,就不怕死人炸尸或者变成狐鬼害人了。
收拾停当,秀秀她爸回到家后,对女儿的怪异行为迷惑不解,于是就问她说:“女儿啊,给爸说实话,你怎么知道李强的爷爷死了?”
秀秀说“有两人给我说的。”
秀秀她爸吃了一惊,又问道:“俩人?”
秀秀一边用小手比划,一边绘声绘色地说:“中午睡时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有俩人来到我的床前对我说,小妹妹,走吧,给我们去领个路。我问找谁?他俩说,某某某。我一听那是小强的爷爷,不想去。那俩人就说,你敢,你是阳间配合我们行动的明人,不领路,阎王会把你抓去,让你受苦。你的任务是既管阳间事,也管阴间事,懂吗?我不懂,可一听他们这样说,我就莫名其妙地领着他们去了。我在门外等了大约几分钟,就见他俩人用木枷和铁链把小强爷爷给绑走了。俩人在将小强爷爷捆走时,对着我嘿嘿笑了一声说,小妹妹,这个人该死,我们把他带走了。”
秀秀爸又一惊,赶快问道:“那,这俩人长的什么样子?”
秀秀的小脸立马变得苍白:“爸爸,这俩人,一个胖,一个瘦,胖的低,瘦的高,胖的脸上像涂了层白面,瘦的脸上像抹了把锅灰。不过俩人穿的衣服却一样,都是全身上下白衣服,头上戴着麻纱尖顶帽子,手里都拿着一根用白纸糊的木棍。好怕呢,我都不敢看他们的脸。特别是那俩人笑起来,比哭还难看,那声调就狼嚎差不多。”
秀秀她爸听完秀秀这席话,吓得脸也白了,心想:妈呀,女儿说的那俩人,一定是专门掬人鬼魂的地狱俩无常,黑无常和白无常。那么说,咱这女儿岂不也是在帮助黑白无常摄人魂魄?
女孩屡屡看到灵异的事,吓坏了秀秀她爸。晚上,在一盏如豆油灯灰暗的灯光下,秀秀她爸对她妈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孩子她妈,这个女儿有问题,咱不敢抚养了,要不送人?”
“你敢。”秀秀妈一听她爸要把秀秀送人,一把掀掉身上的被子,柳眉直竖,秀目圆睁,厉声吼道:“女儿是娘心头掉下来的一块肉,你舍得,我还舍不得呢。哼!”
“祖宗,你小声点行不?秀秀和她奶奶就在隔壁睡呢。如不送人,可,这孩子是个阴阳人,经常跟鬼打交道,这怎么了得,长大了,还工作不工作,找不找婆家?”
秀秀妈忍不住落下泪来:“不要说她还是个人,一个天真活泼的小女女,她就是个真鬼,我们养她这么大,容易吗?何况,你怎忍心将亲闺女送人?你以后决不能在我面前再说把女儿送人的事了,再提起这话,老娘我就跟你翻脸不客气了。”
秀秀她爸看到这只母老虎发威了,吓得哧溜一声钻进被窝,用被子蒙着头,嗡哩嗡气地说:“我只不过嘴上说说罢了,你怎就当真了?好,好,咱就好好养着吧。”
在被窝里越想越害怕,想了半天,秀秀她爸还是忍不住掀开被子一角,挤出一只眼和半个嘴说:“唉--。说不定哪天,秀秀就又会对咱说……”
话还没说完,突然,就听到小女孩秀秀在隔壁大声叫喊道:“爸,爸,不好了,你快去村西头放羊老汉家一趟吧,他要死了。”
秀秀她妈的脸,一下子就变白了。
一丝轻风拂来,墙上挂的那盏如豆油灯,噗地一声,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