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兵爱在靠窗户的病房找一个好的床位。 当然这和他的病情有着很大的关系,刚做了阑尾手术,多晒晒日光还是好的,这是护士说的。 他半依靠在床头,眼看着窗外的天空,偶尔有一朵云彩或是小鸟在他的眼睛里掠过。 凭此来带给自己的一点快慰。 在某个星期三的下午,他看到了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 他问护士。 楼上是有在晾衣服吗? 没有,那里只是...
耀兵爱在靠窗户的病房找一个好的床位。 当然这和他的病情有着很大的关系,刚做了阑尾手术,多晒晒日光还是好的,这是护士说的。 他半依靠在床头,眼看着窗外的天空,偶尔有一朵云彩或是小鸟在他的眼睛里掠过。 凭此来带给自己的一点快慰。 在某个星期三的下午,他看到了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 他问护士。 楼上是有在晾衣服吗? 没有,那里只是普通的楼顶罢了。护士说。 那我怎么在中午看到有一张白床单从楼上飘下来? 耀兵还问。而护士却敷衍的说,那是你看花眼了吧。 然后就匆匆的去打饭了。 耀兵就看着邻床新来的病友,这个男人戴着一副银丝边的眼镜,穿着肥大的病服,脸色木纳。身上挥发着一股很洁净的味道。 那个男人是不断的叹气,用无比瘦削的手握着另一只手。 耀兵基于司机的本能,仔细的看着他,看看能有什么话搭上。 半小时后那个男人还在叹气。 耀兵就问他,老兄啊,得的什么病呀? 那男人勉强的把头转了过来,对他说,糖尿病。 天呀!那她们告诉你了吗?耀兵说,在你前头里的那个老汉昨晚只因为一口痰没咽下就死了。 那男人的脸色却并没有因此而难看。 是吗?他平静的说,哎,生老病死,也就是那回事。 你还真看得开,耀兵接过话头。 半晌过后,再看那个男人却熟睡了。 他就又开始寂寞的看着窗外。 他在这里已经躺了三年了,这三年来,开始的时候一些朋友还老是来看他,后来这一年连家人也都不来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别人割了阑尾三天就好了,可自己都三年了也好不了。 他只能看着窗外。 我又在窗外看到有一张白色床单从楼上飘了下来。 耀兵对护士说。 是吗?那是你看花眼了。 护士漫不经心的说。 第二天。 他又说窗外看到有一张白床单从楼上飘下来。 护士就有点不耐烦了。 第三天。 他刚要张嘴,就发现护士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他。 他也就不敢再多嘴了,怕被送到别的地方。 于是他只能和那个新来的男子叙述。 一件白床单,就唰的一下在眼前飘过。 这间医院一定有鬼。他说。 我在一次上厕所的时候听到有人说的,说有一个病人因为没人来照顾他,就在一天中午跳了楼。 他是穿着一件白床单跳下去的,很多人都看到了他当时跳楼的样子。 风吹起白床单的一角。 “砰” 他的肉体和水泥接触,成了一团止过血的纱布似的样子。 有人说,看到有那么多的人看他跳楼时,平时一向不笑的他竟然是微笑着跳下去的。 因为他知道,他终于得到别人的关注了。 他只是恩了一声。 耀兵又讨了个没趣。 三天后,耀兵对护士说,我窗外有一张白床单从楼上飘下来。 护士没有说话。 耀兵意味深长的侧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床位。 那里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