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楔子 “这是最后一个魔术喽。” 一间小小的房间里,男人坐在桌子对面,举起双手,手指交缠,玩了几个漂亮的花样:“猜猜看,我的这两只手,哪只是真的?” 看“魔术”的两个小孩儿都不大,只有两三岁的样子。其中的小男孩不大会说话,指着男人的右手“咯咯”地笑。 “左,左,左边。”小女孩反应很慢,张了好几次嘴才把话说明白。 男人带...
1.楔子
“这是最后一个魔术喽。”
一间小小的房间里,男人坐在桌子对面,举起双手,手指交缠,玩了几个漂亮的花样:“猜猜看,我的这两只手,哪只是真的?” 看“魔术”的两个小孩儿都不大,只有两三岁的样子。其中的小男孩不大会说话,指着男人的右手“咯咯”地笑。
“左,左,左边。”小女孩反应很慢,张了好几次嘴才把话说明白。
男人带着和蔼可亲的微笑,两只手灵活地一旋一绕,“啪”的一声,以肘部为界,两截小臂从衣袖中滑出,落到了地上,手指还在继续刚才的动作,微微弹动。
“你们都猜错了哦,我的小可爱。”
2.猪手与人手
城西的猪脚铺发生了凶案。
报案的是住在附近的一对中年夫妇,他们的女儿阿音像往常一样去取猪脚,拿回的东西却不大对劲。
“哎呦,你们是不知道啊,我还在厨房等着猪脚炖汤,结果阿音拎回来的哪里是猪脚哦,分明是两只人手,还露着骨头碴子呢!”
警察赶到时,周围的居民已经将猪脚铺围了个水泄不通,最前方的是阿音的妈妈,正声情并茂地表演着她的惊恐。
从外面看,猪脚铺和平时并没有差别,依然充斥着血腥气和四处横流的污水。肉案上摆着半扇猪肉,上方挂猪脚的钩子却挂着四只人手,最外侧的两只钩子空着,正下方放了张凳子。
里屋的血腥味比外面还要浓厚。长相凶戾的老板和满身横肉的老板娘被牢牢地捆在椅子上,嘴里塞着衣服,面容惊恐,双臂自肘以下被截断。两人都是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他们还有一个八岁大的儿子,目前下落不明。
地上的血迹已经干涸,警察找到了一个足尖朝向门外的小小的血脚印。这是失踪孩子的脚印吗?他看到了什么?
警察分了两队,市里的老刑警队长带着人,跟村长一起收集群众口供;而从省城下调到基层学习的年轻刑警孙煜,领了两个小兄弟,从凶案现场出发,追查线索。
孙煜找到阿音时,十岁的小姑娘正蹲在树下看蚂蚁。小姑娘穿着一件脏兮兮的花裙子,裙子上和手掌心里都沾上了血迹,鞋底更是被染成了暗红色,傻呵呵地看着孙煜,一笑,嘴角就流下一道涎水。原来是个智障儿童。
“小朋友,你能听懂我说的话吗?”
阿音木愣愣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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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煜问她早上有没有看到什么,比如住在猪脚铺的那个小朋友。阿音张着嘴想了想,牵着他的手回了猪脚铺。
孙煜跟在阿音后头,看着她的动作:进门,在案板前呆了一会儿,进了里屋,从床边抽了一个塑料袋,搬了一个凳子放在案板前,踩在凳子上,做出从钩子上往下取东西装进塑料袋的动作,重复了两遍。最后拎着塑料袋走出门,就跟断了电似的,停在门口,不动了。
阿音把她进猪肉铺之后做过的事情原封不动地重复了一遍。孙煜和他后面的两个小警察眼睛都看直了,做的比说的都清楚,这还哪像个傻子。
但小女孩脑子确实不大好,她并不明白死人和活人有什么区别,也不知道地上的鲜血是什么意思,当然也不知道人手和猪脚的区别。
里屋地上的血脚印和她鞋底的纹路也对得上,看来她来的时候,老板夫妻俩已经死了有一会儿了。
“那小孩儿呢?”孙煜比画着。
阿音这回却没有听懂,她吸了吸鼻涕,嘴角滴落一串口水。
连续三天,案子毫无头绪,孙煜急得直上火。老队长叫了他过来,沉默半天才说了一句:“小孙啊,这个案子,不能再查下去了。”
“为什么?”孙煜当时就急了。
老队长在这里做了近三十年的警察,周边乡镇全都熟,也算当地的地头蛇,对小县城的情况略有耳闻,然而其中关窍却不能跟孙煜说明。
他憋了半天,只能又劝了一句:“这里的案子不能碰,小孙,听我一句话,收拾收拾回去吧。”
专案组很快撤离了,只留下孙煜一个人。老队长临走前还在劝他离开,看孙煜坚决拒绝,只得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