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晚,寂静阴森,凌厉的冷风呼呼刮着,时不时可以听到风吹树叶的沙沙声,我站在一家雪糕批发店的门口,眼睛里闪烁着凶狠的神色,死死地盯着屋内的一对狗男女。里面时不时传来的一阵淫声秽语,让我全身剧烈地颤抖,双拳紧握,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怨恨,恨不得立刻冲进去将这对奸夫淫妇挫骨扬灰,碎尸万段。就在昨天晚上,我死在了这间屋子。而我的尸体,就藏在这屋子里的冷藏柜中。.......
漆黑的夜晚,寂静阴森,凌厉的冷风呼呼刮着,时不时可以听到风吹树叶的沙沙声,我站在一家雪糕批发店的门口,眼睛里闪烁着凶狠的神色,死死地盯着屋内的一对狗男女。
里面时不时传来的一阵淫声秽语,让我全身剧烈地颤抖,双拳紧握,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怨恨,恨不得立刻冲进去将这对奸夫淫妇挫骨扬灰,碎尸万段。
就在昨天晚上,我死在了这间屋子。而我的尸体,就藏在这屋子里的冷藏柜中。
......
我叫周文,一个普普通通的工人,因为母亲重病去世,父亲整日在家中酗酒,高中还没毕业的我就被迫离开了学校,进入了充斥着钢筋味和嘈杂噪音的工厂里。
幸运的是,在这个枯燥乏味的地方,我认识了她。
她叫赵丽,一个朴素,善良,勤俭节约的女孩。
我们是分在一个组的,晚上一起加夜班,慢慢的互相之间都熟悉了,很自然的水到渠成,成了男女朋友。
她长得很漂亮,身材也很好,至少在我们这个女多男少的工厂里,她比大多数女孩都要漂亮。
我很感谢老天爷赐我一个这么漂亮的女人,在我当时看来,赵丽就是我的女神,值得守护一生的女神。
我努力工作,努力赚钱,想给她最好的生活。每个月的工资,我都交出一大半给她,让她去买衣服和化妆品。赵丽一开始不接受,但因为我的坚持,她只有把钱收下,笑着对我说:“这些钱咱们留着,等结婚的时候办酒席。”
我当时感动坏了,心里冒出一个念头,为了她,我甚至可以去死。
从此以后,我更是拼了命的工作,经常加夜班,就算生病了也从不请假。为的,就是能赚更多的钱和她结婚。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这些钱她真的一分没有花,全都存着了。只不过,她不是存着我们结婚,而是给了另一个男人。
她生日那天,我跟厂里请了假,提前去菜市场买菜做饭,然后买了一个大大的蛋糕,在那窄小的出租屋里等着她的回家庆祝。
可是一直等到晚上7点多,她都没有回来。
打她手机是关机,没办法我只能给厂里的一个同事打了个电话,问他知不知道我女朋友在哪?
同事在电话那边犹豫了一下,吞吞吐吐地说:“阿文啊,我说了你可别生气,下班的时候,我看到赵丽上了一个男人的摩托车,这男的好像是厂旁雪糕店的老板。”
我觉得同事是在开玩笑,当时就很生气地骂了他一顿,同事在那边冷笑,说你爱信不信就把电话给挂了。
这通电话一打完我就有些慌了,脑袋嗡嗡作响,手也跟着抖了起来。
我很害怕他说的是真的,我无法相信赵丽会做出这种事来。
九点多的时候,我还是按捺不住了,披了件衣服就就往那雪糕店走去。
走到店门口的时候,我放缓了动作,并没有马上过去敲门,而是将耳朵贴在门缝上,听着里面的声音。
“东哥,今个儿都这么晚了,我也该走了,不然家里那个怕是要起疑心了。”
“什么?这么早就要走?要不再多待一会儿吧?我今天都还没过足瘾呢!”
“嘻嘻,以后机会多得是嘛,等咱们结婚那天,你想怎么弄都行!”
“不行!我已经等不到结婚了,宝贝,你回去就和那小子挑明吧?他这么穷,你从他身上也捞不到什么好处啊!”
“话可不能这么说,他虽然穷,但起码还有份工作,每个月的大半工资都交在了我的手上,这些钱累积起来,等咱们结婚的时候可以省下不少钱呢....”
听到这里的时候,我整个人完全呆住了,头上仿佛着了一个霹雳,大脑变得一片空白,四肢都麻木了....
不,这不是真的!这一定不是真的!
我双手捂着脑袋,眼眶里流下了泪水,这些泪水有失望,也有愤怒。
我简直不敢相信此刻所听到的一切,可是这熟悉的声音,确确实实是赵丽的。
她骗了我的钱,也骗了我的感情,把我当成一个煞笔,给耍的团团转。
是的,我就是一个煞笔,一个不折不扣的煞笔!
我喘着粗气,胸口仿佛有一团火焰在燃烧,血液在太阳穴里发疯似地悸动,脑袋像给什么东西压着似的,快要破裂了。
我去楼下商品店买了一把菜刀,然后发疯似的来到了门口,用力地拍着门。
门打开后,是光着膀子的‘东哥’,他震惊地看着我,还没等他开口,我的菜刀就朝他劈了过去。
也许是紧张,也许是愤怒,也许是悲痛,总之,砍下去的时候我手抖了一下,没砍中,被东哥闪过去了,然后他抄起桌旁的一个烟灰缸,对着我的脑袋狠狠地砸了过来....
鲜血,染红了我的额头,眼前的世界变得一片血红...
失去意识之前,我看到一丝不挂的赵丽在床上大声尖叫....
接着,我觉得自己好像飘了起来...
越飘越高,越飘越高...
重量,仿佛已经不存在了...
然后,我看到了我自己...
是的,我站在很高的地方,俯视着躺在血泊之中的自己,那张脸双目圆睁,充满了滔天的愤恨....
我想钻进身体里,可是一股强大的排斥力立刻将我弹了回来,连续试了几次之后,我终于放弃了,明白自己已经彻彻底底的死去。
我的死,让这对狗男女惶恐不安,他们跌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半晌后,赵丽再次尖叫起来,‘东哥’狠狠地扇了她一耳光,然后在她耳边说着什么....
接着,他们站起了身,商量了一会儿后,便一人一边抬起了我的尸体,然后往屋内的一个冷藏柜那边靠近。
我明白了他们的目的,立刻冲上去想要阻止。
可是,就像很多鬼片里的情节一样,我无法碰到他们,从他们的身上穿了过去。
现在的我,是透明的。
眼看着他们就要把我的尸体放进了冰柜里了,我心里是又急又怒,用力挥了一下手臂,只听“碰”得一声响动,茶几上的一个玻璃杯居然碎裂开来。
这一响动把他们吓得是够呛,连手上的尸体都掉地上去了,我看到赵丽全身发抖,恐惧地大哭,东哥的脸色也非常难看,他拍了拍赵丽的肩膀,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后,转身去了另一个房间。
几分钟后,东哥回来了,手上多了一尊金色的佛像。
这佛像一出现,我脑袋就像炸开了一样痛苦不已,头晕眼花,浑身说不出的难受。
东哥警惕地望了望四周,然后快速地把我的尸体抬起来,塞进了冷藏柜,关上柜门后,他把那金色佛像放在了冷藏柜的上面。
这一举动让我很愤怒,我大吼一声,扑了过去,那佛像忽然绽放出一道金光照射过来,陡然间,我的身体就像被火烧了一般,疼痛难耐。
我感到很恐惧,连忙转身就跑,三两步逃离了这间屋子,直到跑出了几十米远的距离,那种不适才渐渐消失。
太他妈危险了,幸亏我跑得快,不然搞不好就要再死一次了。
我很气馁,实在没想到那狗东西的家里居然还藏了一尊金佛,不过我没有放弃,因为我对他们的仇恨实在太深了,这个仇如果不报,我永远都不会安宁。
我四处看了看,然后找了一个枝繁叶茂的梧桐树,在这里躲了一整天。
第二天半夜,我感觉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便再次来到了那个雪糕店。
刚走到雪糕店门口,我就听到了里面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呻.吟声,以及床板嘎吱嘎吱的响动。
我实在是气坏了,他们到底是有多饥渴?老子的尸体还放在里面没处理呢,居然还有心情做这种事?
愤恨交加之下,我直接穿过了大门,来到了里面。
床上,那对狗男女就像狗皮膏药一样黏在一起,来回激烈地挪动着,对我的到来毫无察觉。
我咬牙切齿地看着他们,心中充满了怨恨,一步步朝他们迈进,伸出双手,准备先掐死那个东哥再说。
这时候,放在冷藏柜上的佛像忽然‘嗡’得一响,我的耳朵里就像灌了银针一样,刺痛刺痛的,双腿一软摔倒在了地上,抱着脑袋在地上打滚。
那股灼烧感再度涌了上来,我看到自己的身体居然冒起了白烟,然后一点一点地变得透明。
我瞪大了眼睛,心里闪过一丝慌张。
不好,此地不宜久留!
佛光的威力不断地压制过来,我全身软塌塌的,一点力气也没有,就像被放在烈日下烘烤吸血鬼,只能绝望地躺在地上等死。
难道...我真的要魂飞魄散了吗?
我看着床上的那对奸夫淫妇,看着她们得意的嘴脸,又想起了自己在工厂里没日没夜玩命似的工作,最后却换来了欺骗和死亡...
一团怒火,从脚底下直冲到顶门,焰腾腾地按捺不住。嗡”的一声,在胸中处燃烧了起来。
我的拳头陡然握紧,嗓子里发出了一道充满愤恨的怒吼...
力气,忽然间莫名的恢复了。
不过我首先想到的不是报仇,而是逃跑。
有这尊金佛在这里,我根本就伤不了他们分毫,只能先离开这里再说。
离开雪糕店之后,我顿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就像几天几夜没睡觉一样,昏沉沉的。
我的潜意识告诉我,我必须‘吃’点什么。
就在这时,我看到在不远处的一家门前,摆放着一个火盆,火盆旁插着几根蜡烛,还有一些烧鸡烧鸭什么的,一个穿着白色寿衣的女孩,正蹲在那吧唧吧唧地吃个不停。
我看她吃得这么带劲,不禁舔了舔嘴唇,走到了她的面前问:“你好,这里的东西我能吃吗?”
女孩回头看了我一眼,清秀的脸上露出一抹惊讶。
我又问了她一遍,这里的东西能不能给一点我吃?
女孩嘴里塞满了食物,一边摇着头,一边含糊不清‘唔唔唔’地嚷着,似乎很激动。反正我是看出来了,她不愿意。
我心里有些生气,心想这里吃的这么多,你一个人也吃不完啊?
再说了,大家同是天涯沦落鬼,她怎么就这么小气呢?
我见她长得傻乎乎的,看起来很好欺负的样子,便直接从她面前的盘子里抓起了一块鸭掌,放在嘴里大口大口地嚼了起来。
吃到嘴里才发现这味道真不咋地,一点味道也没有,用味同嚼蜡形容再贴切不过了。
女孩见我吃她的东西,顿时急了,嘴里的东西也顾不上吃了,就跑上来抢我的的鸭掌。
我不耐烦地推了她一下,她长得瘦不拉几的,被轻轻一推就跌坐在了地上,轻哼一声,咬着嘴唇,眼眶一下子红了,可怜兮兮地看着我。
“我说,你至于这么小气吗?不就是一块鸭掌,等哥哥我日后有钱了,给你买十个。”我最见不得女人哭了,就算是女鬼也一样,叹了口气说道,“好吧好吧,我不吃了总行了吧?”
女孩抹着眼泪,哽咽说道:“这些东西,都是我娘烧给我的。”
我顿时愣住了,心里一下子变得很不是滋味,有些愧疚,也有些难过,走到女孩面前,拍了拍她抽泣的肩膀说道:“不好意思啊,我真不知道这东西是你娘烧给你的,我...”
“算了,吃都吃了,说这些有什么用。”女孩皱了皱鼻子,不高兴地说道,然后又看了我一眼,“你怎么不去投胎,难道你也是自杀的吗?”
“自杀?”我苦笑一声,说,“我可不是自杀的,我是被人给害死的。”
女孩很惊讶,看着我说:“怪不得你身上怨气这么大,到底是谁害了你?”
怨气很大?我看起来有这么杀气腾腾吗?
不过一想到赵丽和东哥那两个狗男女,我心里压抑许久的怒气一下子又蹭了出来。
“你...你现在的样子好吓人...你该不会是厉鬼吧?”女孩脸色一下变得煞白,有些恐惧地看着我。
“厉鬼?什么是厉鬼?”我好奇地问道。
女孩看了我半天,似乎有些不太相信我的话,目瞪口呆地问:“你不要告诉我你还是只新鬼?”
我白了她一眼,说我又不是黑山老妖,你以为我活了多少年?
这下女孩总算相信了,她告诉我,所谓的厉鬼,是死时怨气太重,心中充满了仇恨的鬼,便会化做厉鬼。厉鬼比一般的鬼要凶,而且无法投胎,要么大仇得报,要么请法师超度,只有把身上的怨气彻底消除,才有机会投胎转世。
听到这些我顿时傻了,这...这他妈是几个意思?
敢情我被那两个王八蛋给宰了,现在还落了永不超生?
我看了眼女孩,问她:“你刚才问我是不是自杀的,难不成,你是自杀的?”
女孩眼圈一下红了,点了点头说道:“我是自杀的,自杀后的鬼同样没有投胎的资格,只能一辈子做孤魂野鬼。”
看到她这幅楚楚可怜的样子我有些心疼,便问她有什么事这么想不开,在这种花一样的年龄选择自杀?
女孩的脸上露出了怨恨的神色,小手紧紧地攥着衣服,咬牙切齿地说道:“是那个禽兽逼我的。”
原来,女孩的自杀并不单纯,严格来说,她是被人逼死的。
而逼死她的那个人,居然是她的继父,也就是我们现在俗称的野爹。
女孩名叫白洁,父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和她母亲离婚了,母亲一个人把她抚养长大,当白洁十三岁的时候,母亲带了一个男人回来,让白洁喊他爹。
白洁很讨厌这个新的父亲,因为她发现这个野爹看自己的时候,眼睛里经常透露出那种超出父女的欲望。
尽管白洁不止一次劝说母亲和他分手,但是母亲却始终无动于衷。
而就在一年前的一天夜晚,母亲因为上夜班不在家,兽性大发的野爹终于找到了机会,喝了足足一斤半的白酒,借着酒劲爬上了白洁的床。
熟睡之中的白洁,隐隐感到自己的大腿被什么东西在抚摸,睁开眼一看居然是野爹,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直到野爹强行扒下了她的裤子,她这才如梦初醒,发疯般地挣扎,最后光着屁股跑到了外面,拿着把剪刀流着眼泪威胁野爹,说你要敢过来我就对你不客气。
野爹裂开嘴露出一排黄牙淫笑,说你个小丫头片子想吓唬谁呢?赶紧过来给老子暖床!
他一边说着一边扑向了白洁,惊吓过度的白洁最后没有把剪刀刺向野爹,而是刺向了自己。
一刀下去,直接把喉咙给捅穿了。
鲜血‘噗’得溅了野爹一脸...
野爹顿时吓尿了,是真的尿了,裤裆那里传来一阵骚味,两腿像弹棉花似地不住打颤,啪地一声瘫软在了地上。
而正在这时,刚下夜班的母亲正好回到了家,看到这一幕之后愣了半晌,最后失声痛哭,发疯般地冲向了白洁。
可是,女儿却已经停止了呼吸....
最后野爹自首了,判了强.奸.未.遂加故意伤害,无期。
也许是因为野爹获得他应有的惩罚,所以白洁并没有变成厉鬼。
但尽管如此,她还是失去了投胎的机会。因为自杀与任何杀业一样,都是杀人重罪,虽不入地狱,也无法轮回转世,并且还会每天不断地重复死亡的过程。
听了白洁的讲述,我实在想不到这个女孩的遭遇居然比我还惨,我只要怨气消失,还是可以重新获得投胎的机会。并且,我不需要像她一样,每天经历一次死亡的过程。
想想看,她每天都会回到那个阴冷的屋子里,然后被那个可恨的继父追赶,最后用锋利的剪刀贯穿自己的喉咙....
我心里感到很难过,想安慰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看着这个小小的身影,很想保护她,想让她永远不受欺负。
可是,我很清楚,自己做不到。
我自己的仇都没办法报,又如何帮得了别人呢?
只要有那个该死的佛像的在,我就休想接近东哥和赵丽。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变成厉鬼啊?”白洁抹了把眼泪,歪着脑袋问我。
我苦笑一声,正要回答,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了一阵唢呐声......
这声音凄凉,悠长,同时还带着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从正前方的位置传递而来,极具穿透力....
我扭过头,发现白洁张大了嘴巴,脸上充满了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