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家是河南省,童年时居住在一个人烟稀少,到处是山坡的穷乡僻壤。由于山坡土质很硬,基本上每个山坡都是光秃秃的,能长出一草一木的实属凤毛麟角。村庄小路两旁是两排一望无际的高高的白杨树,再往里是一大片一大片的麦田。麦田里都埋着各家已逝的老者,上面插着花圈,有的还在旁边种上个棵松柏。一到冬天,所有的树木花草都已凋零,死气沉沉,唯独那整片整片的麦田,绿的发光。小时候...
我老家是河南省,童年时居住在一个人烟稀少,到处是山坡的穷乡僻壤。由于山坡土质很硬,基本上每个山坡都是光秃秃的,能长出一草一木的实属凤毛麟角。村庄小路两旁是两排一望无际的高高的白杨树,再往里是一大片一大片的麦田。麦田里都埋着各家已逝的老者,上面插着花圈,有的还在旁边种上个棵松柏。一到冬天,所有的树木花草都已凋零,死气沉沉,唯独那整片整片的麦田,绿的发光。小时候,我经常在想,难道是麦田里掩埋的尸体腐肉变成了肥料养分滋养了麦田?
村里的年轻人都到城里打拼,剩下的全是老人小孩。没有单车,加上全是山路,上学的路程需要步行2个小时才能到达。
那年我读5年级,一个冬天的早晨6点半,大雾弥漫,风力遒劲,我睡眼惺忪的准备去上学。路上还很黑,没有路灯,大雾未散,太阳也还没出来,我裹着姐姐退给我的旧风衣,一个人行走在迷雾中,心中有点打颤,四肢冷得不停发抖,太冷了。迷迷糊糊不知走了多久,突然感觉不太对劲,平时上学路上还能见几个同学,今天怎么一个都没有,只见时不时有一些面无表情的老者经过,都往同一方向去了。“老伯,这天气这么冷,你们这么早是准备去哪呢?”“要赶早,要赶早……”老人家一边走一边念念叨叨的,看都不看我一眼。
“孩子,孩子……”不知什么时候,从路边麦田里走出来一位老婆婆,已经老得只剩皮包骨了,看着有点发怵。“孩子,不要再往前了!”“为…为什么?老人家,我要准备去上学呢,这是必经之路”“不对,不对,再往前,你就回不去了……”。说完就自顾自地往麦田另一边走去了,我望着她一直走,直到消失在迷雾中。
婆婆的话是什么意思?我想不明白,可是今天真的有点奇怪,而且雾好像一点都没有要散去的意思,反而越来越重了。我越来越害怕,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婆婆说再往前就回不去了,我还是在这里等一下好了,看看有没有同学路过可以结伴同行,抑或等大雾散去再走。
等着等着……不知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在路边睡着了,醒来之后已然到了响午,太阳很大,我一边用手揉搓着眼睛一边踉跄地站起来,“啊……不”,我前面居然是悬崖,距离我只有一步之差,差点就掉下去了,还好站稳了。原来老婆婆是对的,再往前就掉下去了,可是,为什么早上那些老人家一个个地奔前面去了,还说要“赶早”?
我一边担心老师会到家里跟奶奶告状,一边暗自庆幸没有丢了性命。回到家,果不其然,奶奶正手握藤条,面不改色地坐在饭桌前面等着我,“奶奶”“说,去哪了?”我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说给奶奶听,奶奶听后焦灼难安,没有责骂我,并带我去见了邱半仙。
邱半仙今年80多岁了,是邻近十里八村出了名的神算子。关键一点听说他那不会转动的右眼球能见到煞,也就是邪物。
前阵子隔壁邻居阿桑家的母牛产仔时难产,生死攸关,就是去请了邱半仙来做法,邱半仙从随身的布袋中掏出一张符,在空中比划了几下,嘴里默念着我们听不懂的咒语,然后把符烧成灰涂抹在母牛的屁股上,真神奇,母牛好像获得了洪荒之力,一撅屁股一用力,牛仔出来了。
还有隔壁村的刘姆家,上次她的小孙女得了一场莫名奇妙的病,吃什么就吐什么,上吐下泻,连续一个星期,到镇上的大医院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眼看她日渐消瘦,无法进食,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刘姆本来不相信鬼神之说,但是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也请来了邱半仙。邱半仙一进刘姆家,便自言自语起来,“孽障,滚出那孩子的身体!”“识相的话乖乖就擒,我还能帮你超度,助你早日脱离苦海。否则,休怪我无情”“看来你是不想妥协了!”于是又从布袋拿出一个只有巴掌那么大的黑色棺材,打开棺盖,施法以后盖上棺材,并往上面贴了一道震妖符,再把它埋在自家院子的一口枯井里,从那之后,刘姆家小孙女便神奇的不药而愈了。
诸如此类的事情还有很多,邱半仙就这样变得远近闻名了。奶奶带着我来到半仙的院子里,“你终于来了……”“半仙,您知道我们要来?”“遮眼旱魃,你不必再隐身了,我看得到你!”半仙犀利的眼神盯着我,我届时不知所措,奶奶也跟着害怕得直哆嗦。“看招!”半仙手握桃木剑开始在院子里自顾自地手舞足蹈起来,起码在我和奶奶眼里是这样的。霎时间,画风突变,半仙带着邪恶的笑容慢慢走到我跟前,“你应该死的,再往前一步,你就是我的了,为什么停住?知道我等这一刻等了多久吗?”原来早上是他,什么遮眼旱魃,他想让我死。看来半仙打不过他,被他上身了。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我?”
“哼,你是阴历7月7日,晚上12点出生的,百年一遇的至阴之人,喝了你的血,我才能练成永远不死之身,我是千年旱魃,现在我已经999岁了,如果错过这次机会,我就必死无疑了。所以,你必须死!!”
“不,不不不……我不要死”
“快,到我屋里桌上拿鸡血出来泼它”半仙凭借自己竟剩的一点意念跟我说。我慌忙躲开了旱魃,就在它伸出魔爪准备刺向我心脏的时候,我拿到了救命的鸡血泼向它,霎时间,半仙的脸变得狰狞,发出痛苦的撕心裂肺的叫声,然后晕倒在地。
“半仙,半仙……”
“它,它死了,你没事了…”半仙用虚弱的声音告诉我,让我安心。
如果不是半仙,估计我早已经成了旱魃的美味晚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