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翻之后

更新:2019-03-12 15:48:59

北风吹来的天气实在是凉的紧,吴亮坐在靠窗座位的长途大巴上,虽是平坦的柏油路,却也颠簸的厉害,要到乡间了,困意却袭上了吴亮的双眼,也不管旁边人的看法,仰头就在座位上打起盹来了。车子驶离公路,来到了终点站,清水村。吴亮睁开双眼,双臂一举,打了个呵欠,抖了抖肩膀,就迈步下了车。“还是山里的空气好啊!”吴亮的整个身体都舒爽了起来。大巴车上的人都陆陆续续下了车,顺带介...

北风吹来的天气实在是凉的紧,吴亮坐在靠窗座位的长途大巴上,虽是平坦的柏油路,却也颠簸的厉害,要到乡间了,困意却袭上了吴亮的双眼,也不管旁边人的看法,仰头就在座位上打起盹来了。

车子驶离公路,来到了终点站,清水村。吴亮睁开双眼,双臂一举,打了个呵欠,抖了抖肩膀,就迈步下了车。

“还是山里的空气好啊!”吴亮的整个身体都舒爽了起来。

大巴车上的人都陆陆续续下了车,顺带介绍一下,车上一共下来了六个人,一对六七十岁的老年夫妇,男的秃头,戴了一副黑色手套,但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而女的则望着村前的一座石碑有一丝哀伤,石碑上写着,清水村·罗氏立。吴亮也瞧了瞧石碑,却不以为意,想来是人到老年的感受吧。

吴亮转过头去,看到了正在跟司机白聊天的白婷婷,白婷婷,人如其名,一身白色连衣裙,白色蕾丝花边礼帽,纤腰下一双高挑的双腿。吴亮啐了一口唾沫“真tmd诱惑。”白婷婷是吴亮大学时的女朋友,但现在,前女友。

“好了我们该进村了。”司机白连忙招护着我们七个人,旅游的淡季,又是不太出名的偏僻山村,司机还身兼导游一职。

仔细一看,却发现少了一人,我周围的一个穿着黑色皮衣的胖子却笑嘻嘻的说,“你们说山哥啊,他一下车就进村了。”

司机白,却怒道,“这里怎能随便乱跑呢,走,我们进村,找到欧阳山。”

就这样,我们一路就跟随着司机白,人群中不太爱说话的罗含韵走在了最后。山间的小路还算平坦,车子停在了刚才下车的地方,而我们却是要穿过一座木板铁索桥,脚下是幽深的山涧,云雾缭绕,看不清桥下是否有溪流,众人皆是一副小心的样子。

吴亮跟着司机白,紧随其后的是白婷婷及众人。

“嘿……”后面的穿皮衣的胖子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石头,奋力的扔下了山涧,过了很久传来一声落地的声音,“咚……这掉下去,肯定死翘翘啦……”说完两手一摊,还向众人翻了个白眼。

罗含韵接着胖子的话说,“你小心可别掉下去了”。说完便是越过胖子,走在了他的前面到了对面的空地上,胖子倒也没说什么,讪讪的一笑。

司机白看看天色对众人说,“天要黑了,快进村子找个休息的地方,一会儿怕是要落雨了。”

山中的天气像翻书似的变得快,微雨初下使的山里的气温降得愈发的低了,吴亮看着白婷婷在雨中的局促,脱下了自己的灰色外套,走到了她的跟前,“要不要。”吴亮要着面子的问道。

白婷婷俏脸微变,撇过了头,却发现外套披在了自己的身上,而吴亮却瞥着嘴角跑开了。说不得心里转念,“他还是关心我的。”白婷婷的心思慢慢的跑远了。

吴亮看向了远处来的人影,是去找住宿地方的司机白,还有先前离去进到村里的欧阳山。一个中规中矩文质彬彬的男子,一副墨黑色的眼镜别在胸前的绿色针织衫上,更添其色调。

“找到住的地方了,就在那边,我们过去吧。”司机白对众人说道。

说不得藏龙的山中到底住的哪尊大佛。眼前的一景却惊呆了众人,白玉色的石阶,青绿色的藤蔓缠绕着两边的白玉般的扶手,一幢古朴独栋大别墅呈现在众人的面前,大门前的石狮,雕花的白玉石柱,以及红色的漆木门。

众人走上前去,胖子拿起面前的门环敲了敲,“有人吗?”过了许久,也无人应答,胖子推了推门,结果门就“吱呀”一声开了,众人面面相觑。

“这里怎么没人啊?”白婷婷颤抖的说了句。

结果一旁的欧阳山开口了,“你们没觉的这里的村子好像已经废弃了吗,这里好像一个人都没有!”

大家立刻感到有一丝凉意出现,脖颈后面开始溢出冷汗。全部人都怔怔的愣在原地,默不作声。

山中的夜雨来的迅猛,夜雾也随着冷意席卷众人。司机白开口道,“现在大家觉得奇怪也只得如此,我们明天一早离开,现在大家还是先到屋中去,免得着凉了。”说与此,司机白第一个进到了屋中。

吴亮向来是不在意鬼神之流的说法,倒是那一直戴着手套的老人收起了笑容,严肃的说出,“这里死过人,这门上的红色是血!”说着用手摸了一把门框,果然老人的黑色手套上留下了红色的“血迹”。

胖子接过话茬道,“山里的湿气重,不过是油漆掉了,别自己吓自己了。”留下惊魂未定的众人进到了门内。

吴亮握着白婷婷的手,刚才老人的一番话让她十分不安,但好在吴亮对她的安慰。而随后欧阳山等人也紧接着进来了,司机白不知从何处找来的蜡烛,点燃了,整个大厅被照亮。

极其奢华,典型的欧式建筑风格,大理石的客厅,整齐的墙面布置,西方近现代的油画,中国画中的山水,无一不在的格局,和谐的堆放在一起,但又有着不一样感觉,好像噎住一样,一时半刻却无法形容出来。

这幢别墅总共三层,第三层是阁楼,但通往三层阁楼的楼梯却被人用铁栏围住并上了锁。众人探查了整个别墅,没有发现其他人,于是大家在一楼的客厅当中围坐,每个人都介绍了自己,毕竟是在同一个屋檐下,胖子叫王兴,是一名驴友。而司机白运则当过八年的兵,老夫妻也介绍了自己,男的叫谢清让,年轻的时候是一个画家,女的则叫罗素素。剩下的人也都介绍了自己。

不知名的毛皮做成的沙发,特有一股柔软,坐了一天车的身体十分疲乏,众人讨论了一会儿,却也没有讨论出什么所以然,王胖子嚷嚷着去睡觉,说什么天亮了就好了。而随之,众人也都上了二楼。

二楼的房间很多,但司机白建议两人一组,夜晚有什么动静,两个人好有个照应。于是老夫妻一组,司机白和吴亮,白婷婷和罗含韵,王胖子和欧阳山一组。

大家各自都选好了房间,司机白和吴亮选了一间,两张单人床,素色简单的房间。吴亮则选了靠窗一侧的床,整洁干净,就好似有人打扫过一样,但疲倦的身体已经让吴亮无法思考下去,向房间里的司机白打过一声招呼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夜晚的雨势愈发的大了起来,“轰隆”的一声震天响,好似天外的一记拳崩,打响在众人的耳边,紧接着别墅里又传出一声尖叫,给这个夜晚添了一丝不平静。

吴亮是被司机白叫醒的,叫醒的时候,司机白告诉他,罗含韵死了!

一股不安的情绪弥漫在整个房间中,大厅里的众人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刚才一个活生生的人就死了,然而另一个不好的消息紧接着传来,王胖子从别墅外探查回来说,村外的铁锁桥被山体滑坡给掩埋掉了,许是夜晚的暴雨使得山体滑坡。

众人中间的白婷婷一直闷闷不说话,脸色煞白,看样子是被刚才的血腥场面吓到了,饶是吴亮,也被刚才的情形吓得不清。

罗含韵胸前插着一把钢刀,喷涌的鲜血染红了一片白色床单,她的脸上却露出了安详的诡异笑容,好似并没有什么痛苦。

欧阳山显得一脸沉重,平静的脸上却暗藏愤怒,一向活泼的王胖子被淋成一个落汤鸡,也许是想起在桥上开的玩笑,越发的让他感到沉闷。

众人都在猜测,吴亮也不意外,罗含韵到底是怎么死的,是谁杀了她,村外的桥已经被堵死了,难道凶手就在我们中间?

吴亮暗暗的猜测,看向周围的人,司机白运,当了八年的兵,如果说杀人的话,他是我们中间最合适的凶手,可他为什么要杀罗含韵呢,罗含韵姓罗,与这个清水村前的石碑上的“罗氏”有什么关系呢?我与白运在同一个房间,如果是他为何不先对我动手呢……

这时候,一旁的老人率先开口了,“这山里没信号,出村的唯一的路又被堵住了,想必大家已经有了猜测,凶手就在我们中间,所以我建议我们大家聚在一楼的客厅,谁也不要离开,一直待到天亮再寻找办法。”

众人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办法,也只得听从老人的建议,于是众人守着蜡烛准备一直待到天亮,然而桌上的蜡烛很快就要燃完了,黑夜的环境里如果没有光源的话,恐怕大家都有危险。

在压抑的氛围中,王胖子最先受不了,开口道“我去找找蜡烛,谁和我一起。”

司机白抢先道,“我和你一起。”

“我也去。”欧阳山也平静地吐出了三个字。

吴亮和白婷婷则留了下来,老夫妇也没去。

墙上的钟表滴滴答答的走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走的三人却一个都没有回来,突然,大厅里的蜡烛熄灭了。

屋中漆黑一片,急急忙忙的脚步声,还有踩楼梯的声音,突然二楼的尽头传来一声惨叫,大厅里的灯光一闪,闪电似得划亮整个房间,紧接着又突然熄灭了。

但在那一瞬,吴亮看清了自己的周围,却发现大厅里一个人也没有,包括在自己身旁的白婷婷,以及那俩夫妻。吴亮惊出一身冷汗,“凶手到底是谁?”吴亮感觉自己好像卷进了一个不得了的事情当中来。

自己当初听说白婷婷的毕业旅行是要到这清水村来,虽然自己当时已经跟她分了手,但脑袋一发热,内心里还是想着挽回这一段感情,也就没多想跟着她来了,现在却是有那么一丝后悔。吴亮回过神来,驱了驱脑中的念头,想起刚才二楼传来的声音,便估摸着向二楼走去。

楼梯口的拐角处,吴亮碰到了往一楼大厅走的欧阳山,他的手中拿着点燃的蜡烛。欧阳山诧异地问道,“你怎么不在大厅等着,我已经找到了蜡烛。”

“你怎么没和他们在一起,还有……”吴亮说了一半把另外半句话生生的咽了回去,“他难道没有听到叫喊声,他在撒谎,还是他是凶手?”

“王兴和司机白一起去修电闸了看能不能通上电。”说着话,欧阳山和吴亮回到了一楼的大厅,吴亮心中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

欧阳山沉默了一会儿,对吴亮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我刚才回房间,房间里的床头柜中有一些蜡烛,然后我又检查了其它几个房间,也有一些蜡烛……”

吴亮打断了欧阳山的猜测,“你怀疑他是凶手?”

欧阳山低着头,看着手中的蜡烛,吴亮也想着自己的判断,问题的关键,蜡烛!谁拿的蜡烛,司机白。最先进入别墅的人,也是拿来蜡烛的人,只有他能让拿来的蜡烛在什么时候熄灭,让大家提前分散或是在黑暗中达成他自己的目的。

与王胖子一起去找电闸,刚才大厅的灯闪,那惨叫,好像是王胖子,但这一切的前提得是欧阳山说的是真的。还有白婷婷又到哪去了?还有那对老夫妻?但如果凶手是司机白的话,婷婷岂不是很危险,吴亮越想越觉的心慌。

吴亮坐不住了,想要起身去寻找白婷婷,站起身正要与欧阳山说出自己的担忧却发现二楼的拐角处,白婷婷一身是血的走了下来,手中握着一把钢刀,正是杀死罗含韵的那一把。

吴亮和欧阳山戒备着,不可思议的看着从楼梯走下来的白婷婷,事情难道出乎了我们的预料,我们的判断是错的。突然,走下楼梯的白婷婷摔在了大理石地面上,手中的钢刀掉出了好远,吴亮冲出身去,一把抱住白婷婷,白色的衣裙被鲜血染红,也看不出受没受伤。

吴亮压抑的问出,“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吴亮将白婷婷抱到沙发上,欧阳山也用着审视的目光在质问着白婷婷。

“对不起,吴亮。我骗了你,我是爱你的!”白婷婷脱口而出的却是这句话,时光随着白婷婷的低述来到了三个月前。

三个月前。

鲁南大学的校园里,一身白衣的白婷婷来到了学院的教务处,仿佛下了重大的决心,向校领导的办公桌上留下了一封信,那是她要考研究生的砝码,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家中病重的母亲。

女生宿舍楼前,吴亮单膝跪地,手捧鲜花,“白婷婷,你愿意嫁给我吗?”周围的人群跟着起哄,可眼前的女生却变得如此陌生。

“吴亮,我们分手吧!”白婷婷转过身去,只留下吴亮愣在原地。

吴亮也随之回忆着,看着眼前的白婷婷,发现自己好像从未了解过她,也从未明白自己。

吴婷婷缓慢的说出了真相,“罗含韵是我杀的,她,知道了我的秘密。三个月前,我知道她要来这么一个偏僻的地方,所以……”

白婷婷突然猛的站起身,冲向远处钢刀掉落的地方,一把抓过来,刺在了自己的胸前,吴亮整个呆住,鲜血顺着刀口流出,白衣尽染,平滑的大理石上那一抹刺眼的红色,揪心的红色,自责的红色。

然而一切都晚了。

欧阳山站在一旁,始终冷眼看着这一切。吴亮回过神来,却不知何时自己脸上的泪水都已经干透了。

吴亮默默的站起身,“那么,你来这里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惊人的一问,仿佛让吴亮自己也没预料到。“你是知道了什么吗?又或者你也为着什么目的来这里吗?”

欧阳山好似并不稀奇也同样说着天知道的话。“我的目的吗?她已经死了!”吴亮看着眼前白婷婷的尸体,眼睛通红似得自嘲了起来。

欧阳山从怀中掏出名片,交给吴亮,“正式介绍一下,欧阳山,私家侦探。”

欧阳山抛出了自己的身份,吴亮接过名片看了看,一言不发,好似在等着欧阳山的下文。欧阳山停顿了一会儿,把他所知道的讲了出来。

“那是刚解放的中国,农民翻身作主人,所有的地主都要被打倒。一家罗姓的地主家却早早的得到了消息,将自家的家产连夜全部转移藏在了深山里,而据说,这里就是当时罗家地主所建的地方,而罗含韵的祖上应该就是这罗家地主,这清水村便是这罗家先祖所建,用来隐藏财产之处,也许我猜的不错的话,就在这阁楼的第三层,大概就是宝藏的所在地吧,不过,有人好像要喧宾夺主了。”

欧阳山说着此话便向着二楼走去,吴亮在经历了剧痛之后,开始出奇得冷静,罗素素,罗含韵,还有什么?吴亮也有着那么一丝好奇,这第三层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吴亮也紧随其后跟着欧阳山来到了二楼,一条曲折的走廊,走廊的尽头是通往第三层阁楼的楼梯,铁门栅栏上的锁被撬开了,门也打开了一道口子,吴亮和欧阳山穿过铁门来到了第三层阁楼上,这阁楼上只有一间储物间,王胖子躺在阶梯口一边的过道上,配电箱就在一旁,而他的头一半被削在了地上,鲜血直流,顺着楼梯往下。

欧阳山打开了阁楼上的那道门,门内躺着两个奄奄一息的人,司机白和谢请让,对,就是那个老头。然而这个房间里还有着另一个故事,这个故事是这样的。

民国之时,盗匪猖獗,杀人放火,是无恶不作,经常是屠戮一村,无论男女老少是一个不留。

罗家村,罗家地主的女儿罗素素今日大婚,大家闺秀的女儿嫁的是十里八乡的第一才子谢清让,才子佳人却不料引来上天嫉妒,土匪头子头三带领一众土匪屠戮罗家村,却不料看上了这罗地主家的大小姐罗素素,于是土匪头子头三杀了谢家才子谢清让,娶了这罗素素,而这头三后来却是改了名,取名叫,谢请让。

而这司机白的父亲当年曾在这后来的罗家打过长工,司机白也是为了这罗家的宝藏而来,却不知引来了这曾经的正主,土匪头子,头三,真是奇也怪也!

欧阳山后来告诉吴亮,罗素素可以说是罗含韵的外婆,只不过是从未谋面,而罗含韵只是从她母亲那里知道了这个别墅,趁着假期来这里度假,而老夫妇却是司机白在路上的好心帮忙,因为那俩夫妇正好也要去清水村,顺路。

就是那么巧合!

而当晚罗含韵被杀之后,白婷婷趁着蜡烛熄灭,想去罗含韵的房间毁掉些证据,却不料罗婆婆也在那个房间,一番推攘之后,不知何时从罗含韵身上拔出的刀已刺在罗婆婆的身上,白婷婷怕是恐惧又或是羞愧,最后才有了那一幕。

清晨的露水有着山里的独有的凉意,鼻尖的一酸让吴亮一下子回到了现实,忍着一身疼痛从地上爬起来,看着不远处的溪流里还有着大巴车的残骸,周围石滩的几人好似都没有了呼吸,吴亮用手擦了擦眼,揉了揉腿,迈开步子,向前走去,就在此时大巴车旁爬起来一男子,这男子,中规中矩文质彬彬,一副墨黑色的破碎的眼镜别在胸前的绿色针织衫上。

这两人相视一笑。能活下来,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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